第11章 11

淮河对自己的生命看得不重,谜团越来越多,关系越来越杂,她不知道该从哪着手替观也报仇寻冤。

到了山下的私宅淮河一直闷闷不乐,她打开承装观也遗物的箱子,睹物思人。

翻到几张有字的纸,淮河本不想看,但好奇心驱使她在上面多留了几眼,看了才知道这是观也生前写的相府账本的稿纸。

听雪换了一身新衣裳,转着圈乐吟吟地走进来,先前的衣服被熏得很臭,她穿上观也留下的便装,大小刚刚好,只是朴素了许多。

“我们去相府一趟。”淮河叠好稿纸放进衣中。

“怎么了?”听雪走过来。

“我要进相府查账。”淮河接着说,“相府账本在小姐及笄那年便交到了她手上,他们说小姐贪污,我想先从账本查起。”

淮河到了相府才知道账本如今在欲雪手中,观也欲雪关系较好,但不至于账本这种重要之物能给她一个侍卫看。

听雪以透明之身,把这欲雪院门,欲雪出门,她穿墙告知淮河才翻墙进来。

欲雪所住小院丫鬟不多,正门却是紧紧关上,淮河从窗户跳进去,尽量不打乱屋内陈设。听雪站在一边只能干看着,欲雪的院子背对着太阳,透不进光。

被翻动的书卷发出噪音,听雪一会进一会出,害怕欲雪返回。

书桌上有处木匣子上了锁,淮河怎么摆弄都打不开,门口的听雪见淮河要动刀,她双手拍拍空气止住淮河的动作。

“疯了是吗?弄坏它被江欲雪发现怎么办?”

“我打不开。”淮河拿小刀的手还悬在空中。

听雪靠近看清盒子的全貌,她得意地笑笑,撸起袖子指指窗外,“这盒子我在书上见过,还做过高仿呢!我能打开,拿出来。”

淮河听着听雪的话,把盒子拿到房后的太阳地,听雪把头发挽在背后,对淮河挑挑眉,“看好了。”

盒子左右两面的盖子被抽下,听雪将正面的九块图腾拼成杜鹃,按下杜鹃的头,顶上冒出圆柱形的小角,听雪晃着脑袋,右手捧在盒子下,向上一推,盒定盖子打开,听雪掏出里面的东西。

“一支珠钗?”听雪音量稍大。

淮河接过珠钗记起些什么,“这是小姐赠与二小姐的。”

听雪觉得白折腾一番,她看着淮河手中的珠钗发问:“江欲雪这么宝贝江观也的东西,我们跟她说明江观也的情况,想必她会出手帮忙。”

淮河没来得及思考,就隐隐听到小院里进了人,听雪快速复原盒子抱到淮河怀中。

一切复原,两人急急忙忙翻墙出去,淮河整好着装,绕了一圈重新扣响欲雪的院门。

丫鬟见是淮河没有犹豫的放她进屋,听雪则是贴着墙边站在阴影下进去。

刚进门淮河听见几声咳嗽,欲雪抿了口茶从椅子上站起,“可是将那块吊坠交于花小姐了?”

淮河低头行礼,“花小姐不见踪迹。”她偷偷观察欲雪的神情,怕对方责怪。

“无妨。”欲雪摸摸淮河手背安慰,“不急。”

“属下前来是想请二小姐帮我一个忙。”淮河抱拳弯腰。

“快快起来,若是能帮,我定义不容辞。”欲雪扶起淮河。

“属下想查阅府内的账本,查清小姐贪污一事。”

欲雪听雪神色一僵,“账本今日被母亲要去,拿回来可能有些困难。”她攥紧手指想要寻求答案,“你是说长姐是被冤枉的?”

淮河眼睛里多了些警觉,她看着欲雪或有不解或有失望,观也对她这样好,她竟然也是觉得观也贪污?

“是或不是。”淮河语气渐冷,“二小姐也是觉得小姐做了有悖人伦之事吗?”

“不!不是。”欲雪忙说,“我怎会猜忌长姐,只是此事已被父亲盖棺定论,父亲已准备过继世父家的麟佰,所以我才这般没有分寸。”

欲雪捏着淮河手腕不放,“小姐的爵位要被过继给麟佰兄长,若是没有贪污一事,长姐还会被晋封,我为长姐鸣不平。”

淮河听完火气不减反增,观也才过世没几天,相爷便开始着手分配观也的爵位了,她为观也感到不值,慢慢掰开欲雪手指,淮河神色郁闷,“是属下想多了,不多打扰二小姐了,告辞。”

出了门才发现听雪一直跟在身后,对方问她去哪,她直直走向柳氏的大院,想快些为观也正名,爵位什么的都不重要,她要观也是干净的,所做的一切是干净,是相府那些人污了她,而不是观也污了相府。

柳氏门前防守着几个侍卫,淮河猜测欲雪刚刚出门就是为了送账本,想来现在账本定是取不出来,她从午时等到晚间柳氏到正厅吃晚膳,才翻墙进去。

这的丫鬟侍卫比欲雪的小院多得多,并且是有规律的在院中巡视,换班的间隙只有一分钟,淮河趁着这一分钟潜入柳氏卧房。

书桌被收拾的整齐,墨研里湿湿的,显然是刚动过笔,账本放在醒目的地方,淮河一眼就看到,想必是柳氏觉得院内森严进不来外人。

掏出怀中的的稿纸,淮河跟着上方的日期翻到对应的页数,她一一比对,数据果然对不上,一会缺一会多。

听雪站在后面仔细比对,她皱眉,“这颜色不对,这深这浅。”透白的食指在账本上落下,她感触不到纸张,淮河也抬手,跟着听雪的手指落在账本上。

两只手指重合,听雪想逗逗她故意不下去,淮河摸哪,她也假装摸她,淮河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她觉得听雪也在摸上方的字。

“这些字上我摸着更加粗糙,字迹......”淮河放下手盯着两房的字,“像又不是,我自幼跟着小姐,这不是小姐的字。”

“连我们都看得出来,江欲雪与江观也她母亲父亲看不出?”听雪发问。

“这字迹仿得极像,他们看不出也正常。”淮河边答边掏出湿润毛笔与纸,她抄写下数目对不上的账单,在柳氏归来之前,偷跑了出去。

淮河跟着纸上所说的地址走去布匹店铺,掌柜的江家旁系亲属,淮河不好直接打斗怕惊扰相府,她在夜间等店铺熄火潜入进去,劈开上锁的抽屉,拿出店铺账本翻看。

听雪自认脑子脑子聪明,巴巴上前一页一页看着,发现最后数目与淮河另计的一幕一样。

“算错了吗?”听雪咬着指腹,淮河乱着手重翻到第一页,这次她速度慢了许多,直到最后一页,数目还是一样。

淮河收拾完残局,奔至下一家,再下一家,账目与淮河所记完全误差。

奔波一晚听雪累得不行,但她没说也不能说,她不知真假,真假在此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捧起观也在淮河心中高洁的形象。她不想淮河因为所谓的真相疼痛。

淮河走在街上失魂落魄,她还是不愿相信今晚所看到的一切。

听雪默默跟在身后,迟了好一会她快步走到淮河身侧,“你说会不会是今晚我们所看的账本都有问题?”

“我知道。”她望向听雪,“现下所有的线索引出的是更深更奥的谜团,我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怕......”

“无法为小姐寻仇报怨。”淮河脚步放慢。

听雪不会安慰人,她动脑思考半天蹦出一句,“有我呢,别怕。”

淮河走了好几步,用余光看向听雪,发现对方咬着嘴,绞尽脑汁地想安慰之词,最后听雪叹出口气,淮河却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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