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晚路知行自己“卖”了之后,第二天又回到了小助理的工位上。
他窝在工位上一脸严肃的写“卖身契”,助理小张还以为是什么案子出了问题,想着帮帮忙。
他说:“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卖身契”这对路知行来说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他下意识的把纸翻了个面,说:“没事,预支了点工资。”
“预支工资?”小张一脸懵,看了一眼路知行手下压着的纸,这是打欠条?
他好心提醒:“预支工资也不是你这么写的啊,要填张申请表格给所在部门,然后还要往上交,你这么写肯定会被打回来的。”
“是吗,”路知行不太能懂,为什么要一个一个的往上交,贺锦黎不就在办公室里吗?
他指了指贺锦黎办公室:“我不能直接给他吗?”
越级打报告?
小张一时哑然,但想在路冉确实和大老板走的近,想来是很受重用的。
他说:“你预支了多少?缺钱吗?不多的话我能借你点。”
“预支了两百万,借钱倒不用,我这边搞定了。”
小张看着路冉进办公室的背影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两百万这人是疯了吧,能批才有鬼!
路知行进了贺锦黎办公室,把“卖身契”压在贺锦黎办公桌上。
贺锦黎看了他一眼,忍住笑,一本正经的把字签了.签完把纸折了两道塞进抽屉里。
他说:“好了,未来二十年要好好工作,等会我让财务把钱打你卡里。”
“嗯,”路知行也想快点把这事儿解决了,“我下午要请假,去找王芳,她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贺锦黎:“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下午,路知行又去了王芳的家,门是虚掩着的,里没有声音,路知行直接推门进去了。
屋子里没有人,光线很暗,厨房门口堆积这泛黄的菜叶,家里几乎没什么电器,显得很空荡。
路知行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确认王芳不在后端了个木凳坐下。他没见过王芳几次,更想不到王芳回去哪里,所以他只能在这里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路知行有些等急了,他拿出手机给贺锦黎发消息。
【她不在家,我可能晚点回去。】
没过五分钟,路知行手机震了一下,是贺锦黎。
【知道了。】
眼看天色就要暗下去了,路知行给王芳拨去了一个电话,响了几秒才接通。
路知行问:“你现在在哪儿。”
王芳跟一起一样,没什么好态度:“干什么?!我没找你要钱你还……”
路知行直接打断了他:“我现在在你家,给你送钱。”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王芳再开口时语气都变了变,她报了个地址:“我不回去,你过来找我,那个地方不安全,你带了多少钱。”
王芳可能真的被打怕了,路知行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行吧,你在哪里等我。”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他打了个车,去了王芳给他说的地方。这地方比王芳家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左右看看,没找到人,便打了个电话让王芳出来找他。
相比于上次,王芳身上又多了些伤,整个人担惊受怕的,一见到贺锦黎就把他拉进来她住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布局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沙发,桌上堆积着泡面盒子,应该放了很多天了,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他们又打你了?”路知行问她,“一开始不是跟我说只要按月打钱就可以了吗?”
王芳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个问题,直勾勾的看着路知行,眼里布着血丝,沙哑着嗓子问道:“钱呢?你带了多少?”
路知行回答:“两百万。”
王芳震惊,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好半天才开口道:“真的?”
路知行点头:“所以你现在带我去找那几个债主,把钱给他们,然后你回家好好过日子。”
王芳的脸上是难掩的激动,冲他道:“疯了吧你,两百万我去哪儿不好,给他们?!然后我回那个鬼地方?!路冉你脑子没毛病吧?!”
路知行皱眉,他刚开始是觉得这么多钱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不安全,也怕王芳一个人去会吃亏,所以才想着了带她去,结果他是真没想到,王芳的胆子可比他想的大多了,居然还有这个心思。
他说:“那你能跑到哪里去呢?躲一辈子?”
王芳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哈路冉,少跟我说什么大道理,你以为你很高尚吗?你要是真有两百万,我们娘俩出去过,他妈的窝在这个鬼地方干嘛?!那哪不好啊!”
跑?跑哪儿去?他现在跑了那就相当于偏了贺锦黎两百万。
路知行说:“你听我的,现在,先把债还了,然后你找份工作好好过……”
他话还没说完,王芳上来就揪住他的衣领,路知行被她推的往后直踉跄,勉强站稳。
她冲他吼:“工作个屁!两百万我干什么不好!非要送人?!疯了吧你!”
路知行也懒得不挣扎了,越挣扎王芳拉扯的越狠,他尽量往后靠着,拉开距离,平静的说:“没疯,欠债还钱,把钱还了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不好吗?非要东躲西藏才开心?”
他上辈子东躲西藏分日子真是过够了!
王芳松开了手,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怔怔的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他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状似疯癫的笑了:“你看看我,哈哈哈平安吗?平安吗?我过够了没钱的日子,我受够了白眼,债是我欠下的吗?凭什么要我还!我合该就是欠你们姓路的是吗?!啊!!”
路知行看着她现在的这个样子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和她之间并没有感情,唯一的纽带是“路冉”,而这个人是路冉的母亲,他没办法撒手不管,但他不可能把钱全部给她带着逃,这样留下来的后果太麻烦,不光会给他自己带来麻烦,甚至还会给贺锦黎带来麻烦。
他皱眉道:“你自己先冷静一会吧,考虑清楚了给我打电话。”
王芳大笑着说:“路冉,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啊,怎么?跟了个大老板人也变了啊?”
王芳显然神志有些不清,路知行也没打算一直在这里跟他耗着,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说:“我会给你打一点生活费的,但是你别想带着钱走,我也不可能跟你走,把所有麻烦都拒绝掉,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说完,他转身出去,只留下王芳一个人在地下室里又哭又笑。
他拿出手机,给王芳转了五千,又发消息提醒:你自己考虑清楚给我打电话。
手机又震了一下,弹出来一条贺锦黎的消息,贺锦黎问他事情解决好了没。
他打字回复道:等我回来再说吧,我刚出来。
现在已经七点半了,贺锦黎也差不多快下班了,他直接打个车回家,刚下车就看到贺锦黎的车开进车库里,他站在电梯口等了一会,很快,贺锦黎就过来了。
贺锦黎看到他愣了一下:“站这儿干嘛?怎么不上去?”
“没,”路知行说,“刚到,看见你了就等了一会。”
“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路知行叹了一口气:“没办好,她的情绪太激动了,可能过几天还要再去一趟吧。”
贺锦黎按下密码进屋,路知行跟着进去,贺锦黎说:“不急,也急不得,她也是个可怜人,年轻的时候嫁给了路建国,结果路建国不但是个赌鬼,还酗酒家暴,前两年得肺癌死了,只留下王芳和一屁股债。”
路知行听的入神,但又感觉哪里怪怪的,他猛然想起来:“哦,你又调查她,你也太坏了。”
“什么叫又?”贺锦黎说,“那是之前调查路冉的资料的时候里面写了,是你没仔细看。”
顿了顿,他有补充道:“我可没调查你啊,你这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我又没说你查我。”路知行咕哝了一句,忽然想到什么,“哎对,你能查一下王芳的债主吗?她那边想带着钱跑,我一已经为她卖了20年了,不可能再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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