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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凭借直觉，怀疑六道骸有事情瞒着他。不过他又不好直接开口，毕竟六道骸似乎不是很乐意每次都被他看出心事，或许是由于六道骸对自己隐瞒能力太有自信，可惜沢田纲吉几乎没有出错过。

他今天实在是很疲惫，在收拾完裂缝后山本武姗姗来迟，代沢田纲吉出面和善后的部门交接，但沢田纲吉也不能离开。好不容易应付完毕，他就在警局换下沾满污渍的衣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回来。

六道骸应该是因为他换了衣服而多嘴追问那几句，沢田纲吉懒得再想，额头抵着墙，感受到温热的水从他头顶流下。

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在狭窄的裂缝中，那只猫头鹰的脸重又浮现在他眼前。

沢田纲吉怀疑他是不是神经过敏，毕竟六道骸怎么也不可能和一只猫头鹰有相似之处，除了都是一蓝一红的异瞳。

六道骸的右眼是小时候因为疾病而替换的义眼，医疗系统查得到病历，沢田纲吉从来没在意过这一点。可今天的那只猫头鹰莫名使他难以忘怀，或者说还是仅凭他的直觉，他觉得猫头鹰的那双眼睛和六道骸之间必定存在什么关联。

沢田纲吉擦着头发出来时只看到空空荡荡的公寓，他转过头，目光停留在客卧紧闭的房门上。

婚后给彼此留适当的距离和空间是沢田纲吉一直有意无意遵守的规则，不仅是他，六道骸也是。往常六道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时沢田纲吉都会记得不去吵他，可今天那双眼睛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

过了几秒钟，他走过去，抬手敲门：“骸？”

门后没有声音。

沢田纲吉盯着门板，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又敲了两下。

他的手在漫长的安静中缓缓滑到门把手上，握住后短暂地犹豫片刻，接着拧开。

客卧里装饰整洁，空无一人。

六道骸是出门了吗？

沢田纲吉转过身，他的手机响了。

“晚上好，十代目！”狱寺隼人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响亮，“您已经到家了吗？有没有不舒服？”

“嗯，我都很好。”沢田纲吉仔细观察着客卧的陈设，“那边是居民区，后续处理没什么问题吧？”

“您请放心，我会解决的。”

得到了承诺后，沢田纲吉也并未完全放心：“那么你就不会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了。”

狱寺隼人在那边结结巴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是我们发现，那个裂缝虽然被您关闭了，但是那个怪物可能没有完全死掉。”

沢田纲吉顿时觉得头开始疼：“这家伙这么坚强的吗？”

“生命力确实有些过于顽强了。”狱寺隼人苦笑，“接下来几天还是要保持警惕，不排除它会在某个地方突然出现。”

沢田纲吉回答他：“我明白了，接下来也辛苦你们保持警惕。”

电话挂断后沢田纲吉长出一口气，他自觉已经下了狠手，万万没想到那个东西还活着。

打破过维度裂缝的生物必须杀死，否则这次驱逐了，还会有下一次入侵。繁华弱小的人类世界对它们而言吸引力太大，简直就是自助餐。

公寓的大门被打开，沢田纲吉走出客卧，六道骸正在玄关换上拖鞋，注意到他的视线，抬头问：“怎么？”

“没什么，好奇你刚刚去哪里了。”

六道骸对他摊一摊手：“下楼扔个垃圾。”

沢田纲吉狐疑地看了他一会，本想上前看看，但无凭无据，他觉得自己有些太疑神疑鬼了。

这样子就像一个怀疑伴侣出轨的人一样，天知道他只是突然产生了一个更荒谬的猜想，那就是六道骸会不会和维度裂缝有关联。

真是疯了。

靠近裂缝的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有可能，或许只是幻视，他却当真，这是不利于精神稳定的。

六道骸走近了，沢田纲吉还是心神不宁，被他接过手中的毛巾，慢慢在湿漉漉的头发上擦了擦。

“骸？”

“你很累了。”六道骸看着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去睡觉。”

沢田纲吉无法反驳。他被按在主卧的床上，六道骸擦干他的头发，伸手去关灯。沢田纲吉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问：“骸，你会想养只猫头鹰吗？”

六道骸侧过脸，昏暗中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沢田纲吉可以脑补出他扬眉时略带嘲讽的神态：“我想你明天最好休个假，再这样下去哪天你可能会觉得我是一只猫头鹰。”

“哦，好吧，只要我把那个，呃，抢劫案处理完。你知道的，有钱人的事情会比较多。”

“我不知道。”六道骸语气开始不好，“谁管他的儿子死了还是活着？”

沢田纲吉不打算再发生争执。他将被子拉高盖住下半张脸，六道骸回身看了他一会，转身走出卧室，轻轻带上门。

沢田纲吉没有做梦，他只是看到自己坐在一个泡泡中越飘越高，直到他低下头，能看见脚下的深渊里，一双红蓝异色的眼睛。

11

六道骸开始怀疑沢田纲吉是不是不小心接触到了裂缝。

他和沢田纲吉都结婚这么多年，对沢田纲吉本人还是很有几分了解的。能做个警察都是极限，天天揪着维度裂缝打怪这种魔幻的事情不可能和沢田纲吉扯上关系。更可靠的推测是沢田纲吉出外勤时附近恰好产生了维度裂缝，而他不幸因为距离过近被影响了。

不过为什么会突然问他猫头鹰？

六道骸坐回沙发里，他仰头回忆片刻，忽然想起来什么，举起左手，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光影模糊扭曲的小小缝隙。

他将左手伸进去，摸索几下后拽出来一个只剩一半的白色猫头鹰模型。

猫头鹰的模型栩栩如生，可惜已经被不知什么撕咬去了一半，只剩下一半的身体，本来一红一蓝的眼睛也残缺不全，在灯光下散发出黯淡的色泽。

“他是不是看到你了？”

六道骸自言自语轻声道，下意识抬头向紧闭的卧室门看了一眼，不清楚沢田纲吉是否已经入睡。

这个是六道骸之前塞进裂缝里的小工具，主要是在发现比较大的裂缝波动时提醒他。虽然他不在乎，可毕竟得考虑到沢田纲吉的安危。

裂缝对普通人的影响比想象中要大，如果沢田纲吉不幸运地路过裂缝附近又瞥见了裂缝里的这只猫头鹰，可能因此产生了不太好的幻觉。而且看这个样子，应该是猫头鹰在裂缝里的时候被躁动的怪物啃了一口。

六道骸将废弃的模型扔回裂缝，然而那道缝隙并没有照常消失，反而在空气里扭曲着，从中飘出两个小小的透明泡泡，就像小孩子用玩具吹出来的一样，看起来安全且无害。

泡泡缓缓上升，六道骸抬手将泡泡握住，顿时手中的泡泡变化为一条透明的虫子，扒着他的手指就要咬，被他手中升腾起的雾气给完全吞没。

还有没死透的怪物。

六道骸刚刚短暂地离开就是被这只怪物的异动打扰，他避开沢田纲吉去处理，没想到还没有彻底杀死。

就在六道骸要把手伸进裂缝时，那道缝隙却合拢消失了。

他瞳孔在灯光下缩小，却已然完全失去这个怪物的标记。

一觉醒来审核都通过了，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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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偶尔吵架，有益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