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情总难抑
欧阳月明抬着一张颠倒众生的玉面，嘴角上扬，巴巴的看着诸葛风清。那神情让诸葛风清有些抗不住，真想低头在那张小俏脸上亲一口，但理智占据上风，他笑着看着欧阳月明，温柔的问：“小月明，怎么如此看师尊？”
欧阳月明俏脸微红：“师尊，我好开心，咱们坐马车去芙蓉，我，我都没见过芙蓉城外的路是什么样的，师尊，我，我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呢！”
诸葛风清再难忍住，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欧阳月明的脸，笑着点点头，语气依旧温柔：“月明，以后你想去哪里，师尊就陪你去哪里；没见过的东西，师尊带你全部看过。”
“嗯！师尊，我，我想去很多地方，想看很多景物，我娘曾经说过，她说等我长大后带我走遍江国山河，可是……她走了。兰姨也说，她会带我到处看看，可兰姨也走了。后来，师尊收养了我，我，我要一辈子跟着师尊。”欧阳月明小脸绯红，眼睛湿润，情难抑。
诸葛风清双手抚上欧阳月明的脸颊，将那张俏脸温柔的贴在自己胸前，笑着低声说：“好！月明一辈子跟着师尊，师尊一辈子陪着小月明。”
师徒二人坐在马车内心情都异常兴奋。
欧阳月明兴奋，是因为他没想到师尊竟陪他去芙蓉，那一个多月受的委屈早就从他脑海里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那三年师尊对他的疼爱。诸葛风清兴奋，是因为他本意是为寻他们师徒二人两魂而去，可就在刚才，欧阳月明说要一辈子跟着他，就是这句话，让诸葛风清心里突生波澜。
前两世，风清一直暗恋着月明，爱而不得带给他的遗憾也曾让他心生委屈，可也只是一念之屈，过后那份喜爱依旧是刻骨铭心。两世的风清从未敢有太多奢望，两世皆已错过，此世两人却又是师徒关系，那份喜爱更难表述，注定又是遗憾。
过去的三年，诸葛风清忘记了前两世，只是毫无原则的喜爱这个孩子，宠他惯他，诸葛风清觉得自己来到世间的目的，就是为了遇上这个叫欧阳月明的体弱多病的孩子。及至昨晚忆起前两世，他才终于清楚为什么会那样溺爱欧阳月明，皆因有两世的旧缘。
诸葛风清兴奋的同时心里依旧有些不安，如今毫无头绪，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很确定，他跟月明有过两世，那两世的经历他能续接起来，而第三世却跟前两世完全脱了钩，如果不是温泉室那一晚他滑倒，昨晚欧阳月明又寻短见，他大概不会忆起前两世，他会爱着宠着惯着欧阳月明一生，做欧阳月明的师尊，仅此而已。就算他对欧阳月明有不同寻常的心思，他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因为世俗不许他那样。
忆起前两世后，他便无法再如以前那样约束克制自己。邱月明于邱风清而言，是永远的白月光；朗月明于秋风清而言，是可得却又遗憾错失的珍珠；欧阳月明于诸葛风清而言，是绝不能失去亦不能错过的唯一。
此世，我定不会再让前两世的遗憾重演，任何人也别想从我手中将他夺走，他是我的。在他的记忆里，前两世是空白的，因为洛王爷对他的伤害让他痛苦自杀两次，所以他强迫着让自己不再有洛王爷的丁点记忆。那样更好，此世，月明是属于风清的。
诸葛风清默默的想着，温柔的抚摸着欧阳月明柔软的头发。欧阳月明感受着师尊的抚爱，心里溢满幸福。
一路上欧阳月明一直处于极度兴奋之中，小嘴巴巴的说个不停。一会儿讲母亲和兰姨给他说的神怪故事，一会儿讲他在百花楼里听到的各种人的说话声，一会儿又讲几个师兄的事。
诸葛风清一直静静的听着，微微的笑着，他知道，这孩子太兴奋，兴奋的难以安宁，那就让他好好发泄心中的愉快吧！
直到讲得嘴唇发干，气息有些不稳，欧阳月明竟还不想停下来，他抹了一下脸，打了个哈欠，舔了舔嘴唇，还想再继续。
诸葛风清赶紧回身拿起水袋，爱怜的看着他，笑着：“先喝口水，润润嗓子，休息一下再讲，好吗？”
欧阳月明开心的嗯了声，接过水袋，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然后用手胡乱一抹，竟真的又要继续。
诸葛风清将水袋放到一边，挨近欧阳月明，温柔的笑着：“要不——先休息一下再讲？来，趴进我怀里，好好睡一觉，等醒来再给师尊讲，可别把嗓子弄哑了。”
欧阳月明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红着脸低头问：“师尊，我，我是不是太聒噪了？”
“傻孩子，哪里是聒噪？师尊愿意听呢！可师尊怕你累着，先歇一会儿，睡一小觉，然后再讲，可好？”诸葛风清温柔的说。
“嗯！好吧！师尊，不用，不用麻烦师尊，我自己靠在车壁上休息就行。”
诸葛风清可没舍得让小徒弟靠在车壁上休息，没等欧阳月明往后移，他便将人温柔的拥入怀里，然后轻拍着欧阳月明单薄的背，小声说：“闭上眼睛，靠在我身上临时休息一会儿，晚上我们寻一处客栈，再到榻上好好休息。”
欧阳月明被师尊拉进怀里，碰触着师尊宽柔软的衣服，感受着师尊结实的胸膛，小心脏竟不受控制的加快了几拍，只觉得周身似乎都热了起来。他咽了口唾沫，在心里骂自己，欧阳月明，你，你想什么啊？师尊是疼你，怕你累着，你怎么可以对师尊，乱想呢？
欧阳月明骂完自己，然后默默的深呼吸，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确实有些累了，因为说话太多，造成大脑短暂缺氧，头里晕晕乎乎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诸葛风清也好不到哪里，怀里趴着一个柔软的小家伙，诸葛风清忍不住双臂又紧了紧，欧阳月明竟又往他怀里靠了靠，整个人完全趴进了他怀里。小家伙开始时不停的动，大概想寻个合适的姿势，只一会儿，便呼吸均匀的睡着了，是真累了。
诸葛风清长长的呼了口气，低头看向怀里人。欧阳月明已睡着，一张俏脸红扑扑，微微抬着，小巧圆润的下巴上竟沾着一滴水珠。
鬼使神差般，葛风清低下头，轻轻舔去了欧阳月明下巴上的那滴水。双唇碰触到对方，暖暖的，柔柔的，感觉很好。诸葛风清咽了口唾沫，不受控制的竟然想再亲一下。结果还没行动的，欧阳月明抬手摸了一下，大概是被诸葛风清那温柔一亲弄痒痒了。吓得诸葛风清出了一身汗，急急的坐直身子，移开目光，直视前方。
好在有惊无险，欧阳月明摸完自己下巴后，小嘴吧唧两下，又往诸葛风清怀里拱了拱，然后美美的睡熟了。
诸葛风清大着胆子垂下眼睑，目光不受控制的聚焦在那张微微抬起的俏脸上，一刻不想移开。
第一世，他就喜欢安静的目不转睛的盯着邱月明看，邱月明从不怕他看，总是迎着他火热的目光，笑着，说着；第二世，他只能远远的看着朗月明，有时也会碰上朗月明的目光，但彼此的目光是躲闪的。
这一世，自己是他的师尊，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他，那是在以前，自从昨晚忆起前两世，却再也不能如先前那般。因为他有了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他想着小徒弟的一切，想得到小徒弟，想跟小徒弟相守一世。
诸葛风清静静的看着欧阳月明，那张樱桃小嘴娇嫩红艳，吐气如兰，微张着，好像在迎人去吮吸。诸葛风清只觉得浑身热起来，呼吸也变得粗重，他再次失了把控，头越来越低，眼看双唇已到那两片樱唇边上。
马车突然晃了一下，诸葛风清猛的被晃醒了，他又受了一惊，急忙坐稳，把欧阳月明往怀里紧了紧。怀里的小可人嗯哼一声，抬起小手抓住了诸葛风清的前衣，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诸葛风清笑着摇了摇头，自语道：“月长老，不可做坏事，尤其是不能背着小家伙做，否则会受谴责。”
前面的马车夫突然开了口：“两位道长，坐稳了啊！前面的路有些不平，小心着。”
诸葛风清笑着说了声感谢，再不敢心猿意马，笑着叹口气，开始思考现在的状况。
非常确定，他和小徒弟不知在哪里出了问题，或者不知在哪一世出了问题，否则的话，不可能两人同时丢了三魂，幸好，已寻回一魂！
却又太不可思议，无三魂，他们师徒二人竟一直好好的，如果不是来到京都出状况，诸葛风清大概一辈子都不知道他跟小徒弟无魂。
这件事扰的他心绪难宁，京都洛王府中寻不到半点踪迹，他本想再去王妃梦境探查，可那个噩梦竟从王妃脑海中完全消失。风清书院有个书生邱朗，也曾住过一位叫风清的小书童，但在那里，诸葛风清依旧没探查到他们师徒二人的半点残魂。
诸葛风清有些烦闷，有些恐慌，迫不得已，他想去芙蓉，他想知道那个叫风清的书童长什么样。他原本是心事重重的，可当跟小徒弟坐进马车，小徒弟兴奋的一张小嘴巴巴说不停时，他似乎也被感染了，兴奋与另一种莫可名状的情感，完全代替了原先的紧张和不安。
就像现在，小徒弟趴在他怀里安静的睡了，如同一只柔软的小动物。他感受着小徒弟的呼吸和心跳，欣赏着小徒弟的旷世美颜，竟大着胆子想偷亲小徒弟，只可惜被不平的路给拦截了。
但诸葛风清依旧兴奋，管它下一刻要发生什么事呢，至少现在，他就在我怀里，如此安静又沉稳的睡着，只要他不醒，我愿这样抱着他，一直坐在马车里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