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降落在邓布利多身边，老人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

年轻一些的汤姆里德尔进来了，比邓布利多左边那个，他的眼神更加意气风发，带着刚刚毕业的锋芒与隐藏在自信神情下的紧张。

汤姆悄悄为自己的小紧张撇了撇嘴，哪怕再来一次应聘他也不一定比当年煽情更深。

【“汤姆，其实很久以前，梅乐斯教授就告诉过我，你对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

年轻一些的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椅上，揉了揉发酸的腰，皱着眉头按压太阳穴。】

汤姆随口解说道：“前几位面试者你不太满意。”

【邓布利多抬起头，看着推门进来的汤姆，示意汤姆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挤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就算打过了招呼, 在面对自己的学生时，邓布利多也终于能够轻松一些。】

邓布利多露出羡慕的苦笑，要知道，面对这个学生，他从没有放松的时候。

【“收到你的求职信时，我一点儿也不奇怪，只是我还以为对现在的你来说，霍格沃兹难以成为第一选择，”邓布利多招了招手，一杯冒着热气的热茶出现在了汤姆手边，而他喝了一半、早已泡发的茶叶也换成了新的，“有些校董觉得你有些过于年轻了，事实上，即便我是你的老师，也很难把你列为第一候选人的行列，希望你能够理解，我并不是质疑你的能力。”】

邓布利多小小地砸砸嘴，这场面试的开场白几乎没有区别，都是校长以过于年轻为由的婉拒，他越来越好奇汤姆里德尔是怎么说服自己的了。

【“事实上，教授，”汤姆解开扣子，挺直腰杆, 点了点头说道，“我认为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是最适合我的职位，而我，也是最适合这个职位的人。”

“是吗？”邓布利多揉了揉太阳穴，右手在桌上的水晶球上轻轻拂过，水晶球亮了起来，照亮了两人的谈话，“出于对舞弊行为的提防，霍格沃兹在招聘的时候都会记录下面试的过程，我也不例外。”

“我理解，也知道这条规则，教授。”】

汤姆嘲讽般了然地说：“我注意到刚刚你甚至没有准备水晶球，看来根本不打算给那个伏地魔机会。”

邓布利多没有转头，“也许我确实没这个打算。”

【“那么现在，你可以尝试开始说服我，以及教授和校董们了。”

“邓布利多教授，”汤姆穿着一身极其正式的西装，正襟危坐在邓布利多的对面，办公桌上流光溢彩的水晶球倒映着他认真而急切的脸，以及那双充满求知欲的黑眼睛，“您知道的，我来自一个并不怎么富庶的地方，在那样的环境里，谁都不知道自己在长大成人后的某一天会不会横死街头，或许死在帮派的械斗中，或许倒在战火的流弹下……好在，我的人生中遇到了许多悉心教导我的好人。”】

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看了汤姆两眼，两个都是。

【“我还记得科尔夫人，”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低声说道，“那是一位负责、善良又热情的女士，我还记得她请我喝的杜松子酒，那几乎是当年的西城孤儿院最好的东西，也是我那些年喝到过最美味的佳肴。”

“她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位老师，将我从一个婴儿抚养成能够一个人吃饭、走路、思考的人。】

汤姆开始后悔进来给邓布利多当解说员了，右边的巫师视线几次三番好奇地落到他身上，在他和18岁的他之间徘徊。

【我曾经是个自视甚高的人，您应当能够理解，当一个人突然拥有了周围的同伴甚至难以仰望的力量，在更加古老、更加血腥的年代，他可以成为什么样的人？”汤姆抬起头，目光扫过邓布利多背后的挂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画框中的居室变得光洁明亮，仿佛有勤快的人一直在屋里居住一般，“他会成为军阀、成为强权者，甚至成为皇帝，而如果再把时间往前，他可能会成为神。”

“神？”邓布利多用玩味的目光看了看眼前的水晶球，轻声问道，“那么在现在呢？现在可不是那种血腥的年代。”

“不，是一样的，教授，不加修饰的力量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会使强者成为一个依靠掠夺为生的暴君，而我险些就成为了那样的人。”】

“险些？”

“您和他的反应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险些？”

“是的，教授，”汤姆点点头，“因为教育，教育给了不同出身、不同资质的人一次同等，至少大致公平的选择的机会。”

“你也许可以展开说说。”

“和刚刚出去的那名先生一样，我也做过错事，”汤姆诚恳地说道，“但让人认识到错误并改正它，不正是教育的意义吗？”】

“教育的意义……”邓布利多重复着汤姆的关键词。

【“我本该是一个不幸的人，教授，我被生父抛弃，母亲难产而死，在一个雨雪交加的夜里，我出生在了一个充满和我一样命运悲惨的人的……孤儿院中，除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这个古怪的名字，还有与生俱来的属于巫师的魔力，我什么都没有。”

汤姆没有给邓布利多插嘴的机会，他语速极快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像是在讲述一段别人的故事。】

记忆之外的邓布利多同样被故事吸引，明智地没有发问。

【“但我也是一个幸运的人，科尔夫人将我抚养长大，西城孤儿院的孩子即便没有家庭，但应当属于童年的东西，我们一点儿也不会少，她节衣缩食、变卖家产、卑躬屈膝地向那些自以为高尚的绅士寻求帮助，她教会我读书认字，教会我在无所依靠的时候也要依靠自己向上生长，她教会我不要被悲苦的生活打倒，我们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但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未来。”】

“决定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的—”邓布利多感慨着

“—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汤姆接话。

邓布利多惊讶地看了陌生的学生一眼，汤姆耸耸肩，《纳选》他早就烂熟于心，在这个邓布利多不认识纳尔的世界，他们还能说话相似度100%……

【“我幸运地在孤儿院认识了我一生的挚友，纳尔逊·威廉姆斯，他拥有家人，但依旧和我们一样，他和我一样受到魔法的眷顾，但并没有像我一样脱离群体，他告诉我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与机会，告诉我人生而平等，让我不至于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沦为力量的奴隶，他总会在我陷入僵局时给予帮助，也会在陷入危局时，向我伸出求援的手。”】

“那句话，是他说的么？”

汤姆沉默表示默认，邓布利多相当了解他说不出那种话。

【“我幸运地认识了点亮我生命的人，约纳斯、贝拉……他们让我摆脱了黑暗的命运，让我意识到世界上有别的颜色存在，让我在经历不公时不再只拥有暴怒这一种宣泄的手段。”

汤姆的声音在校长室中回荡着，墙壁上的画像们表情各异，萨拉查·斯莱特林垂目叹息，似乎在为自己后人的遭遇共情，感性的戴丽丝·德万特已经开始扯着菲尼亚斯的袖子帮自己抹眼泪了，而平日里态度恶劣的菲尼亚斯也露出了沉重的表情，似乎在回忆自己执教的错漏……】

邓布利多难得没有把关注点放到汤姆身上，他看见了斯莱特林的画像。

“创始人的画像…”他喃喃自语，似乎想透过虚无记忆触碰历史，向巫师致敬。

【“我实在难以想象，教授，如果我没遇到这些人，我会变成什么样？”】

汤姆摊开手，脸上是带着笑的，开玩笑呢语气“看来我可以亲身体验我的样子了。”

回忆仍在继续，这场面试比邓布利多想象中长。

【“十一岁那年，我幸运地登上了霍格沃兹特快，搭上了通向新世界的班车，在这座魔法的城堡中，我学会了如何使用自己的魔力，我意识到这股力量不止可以用来放火或是击飞别人，它同样可以让生活变得更好，斯拉格霍恩教授、梅乐思教授……还有您，邓布利多教授，我幸运地得到了你们的教导，让我不至于向深渊滑落，我知道您一直觉得我冷酷无情、唯利是图，但今天，我想说，您错了。”

汤姆深吸一口气，直直地看向邓布利多隐藏在半月形镜片后的眼睛。

“所以我愿意把这种幸运分享给更多的人。”】

两个邓布利多分别怔怔地看着汤姆，他们从未想过，这种话会从汤姆的口中说出，即便他们都自以为已经对这位学生了解较深。

“我错了。”

“我不建议您对伏地魔说这句话，我想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我所道歉的只针对错将你当场伏地魔对待时的态度。”邓布利多轻轻开口，然而他的神情却远没有这么简单，透露着深切的自责。

“你对伏地魔没有抱歉的必要，我给你看这段记忆不是让你来责备自己的。”汤姆深谙邓布利多的想法。

【“我愿意把这种幸运分享给更多的人，让和我一样的人，拥有选择的权利。”

汤姆的声音将邓布利多从回忆拉回现实，邓布利多的眼眶有些湿润。他眨了眨眼睛，摊开手，露出笑容，但没有说话，邓布利多歪了歪头，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画框，客厅一角的门后有人影闪过，似乎有些炊烟。

等到邓布利多转过头时，已经是和寻常日子一般，满面的笑容。

在看到他的笑容后，汤姆也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大口，润润发干的嗓子。

“这杯其实是吐真剂。”

“喝这么多，我应该中毒快要不行了。”

在经历这个小小的玩笑后，两人笑了起来，校长室中的氛围柔缓了许多。】

两个年长版也不免莞尔一笑。

【“我还有个问题，”邓布利多扶了扶眼镜，严肃地说道，“如果你有机会获得这个职位，那么在黑魔法防御术方面，你有什么看法吗？”

“黑魔法防御术的意义在于避免受到黑魔法的侵犯，”汤姆正色道，“我会教会霍格沃兹的学生在黑魔法以及各种来自魔法或是神奇动物的危险下求生的手段，保护自己，对抗敌人。”

“对抗敌人？”

“教授，”汤姆说道，“在我放假回家的路上，霍格沃兹特快遭遇了袭击，我以为，面对恶意的被动，反而是对它的纵容，我们要有保护自己的本领，也要有一颗保护别人的心。”】

汤姆几乎觉得邓布利多要为他那颗保护别人的心鼓掌了，但邓布利多没有，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庆幸地太早了。

【墙上悬挂着的萨拉查·斯莱特林露出了干呕的表情，菲尼亚斯刚想说点儿什么，就被戴丽丝按住了，邓布利多看着汤姆，沉默了很久。

直到眼前水晶球的光芒暗淡下来，他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你可以回家等通知了，不过汤姆，给教授的猫头鹰会比录取通知书早很久。”】

干呕的先祖，汤姆摇摇头，默默告诉老头子：形势所迫。

记忆结束，他们又回到了现在雪日的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斟酌着，“我想说，汤姆，你的求职演讲仍然有效。在你找到回去的办法之

前，我希望你可以担任黑魔法防御术一职。”

纳尔不知所踪，他又是举目无亲，面对一个陌生的世界，留在霍格沃茨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同时，繁重的教学任务也会限制他对这个世界的调查。

“谢谢您的好意，教授，但我需要再考虑一下，我想您也是，说不准明天早上起床我就回去了，那金贵的聘书可就浪费了。”汤姆选择婉拒邓布利多的请求。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闪烁，没有强迫，而是提醒，“你想好怎么对付伏地魔的追随者了吗？”

汤姆满不在乎地说，带着置身事外的淡定，“他们都是老同学，我当然能应付。事先声明，我没有责任解决伏地魔可能造成的祸患。”

这句话也许将邓布利多喉咙里的一切说辞都堵住了，对方沉默片刻，再度开口：“我想你应该对放任一个黑魔王到处跑的风险有充分认识。”

“如果你打算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我发誓我是出于大局考量—为了保护别人的心。”

邓布利多真是让他恶心，有这么化用他的纳尔话语的吗！纳尔，他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好友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静静注视一切发生，纳尔一定会想来当一个可笑的救世主。

汤姆缓缓吐出下面这句话：“我们做个交易吧，教授。”

邓布利多挑眉示意他继续。

“我告诉你冠冕的秘密，这也会是摧毁伏地魔一大命门，你放我自由活动，也许在图书馆，也许在某个村子，我会做好必要的伪装。”

邓布利多稍作犹豫，讨价还价，“在你不做出任何可能伤害人或让伏地魔势力更加强大的事情前提下，你确保冠冕的秘密确实和可能的战争有重大关联并告诉我我需要的信息，那么可以。”

“故意做出伤害霍格沃茨或巫师界的事，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无意间冒犯了什么。”汤姆皱眉，“以及我要求霍格沃茨的一切藏书开放，并且你不阻挠我回去换回那个伏地魔，最好能提供帮助。”

邓布利多点头应允，掏出魔杖，“那么我们立下契约。”

杖尖吐出金线嗯，蛇一般缠绕上两人手腕，伴随汤姆和邓布利多的低语吟唱，金光愈发明亮。

“我，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承诺不会故意做出任何可能伤害人或让伏地魔势力更加强大的事情，承诺冠冕的秘密确实和可能的战争有重大关联并会告诉邓布利多他需要的信息。”

“我，阿不思…邓布利多，承诺在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履行承诺的前提下，对他进出城堡以及行动自由不做任何干涉。我承诺他可以随意借阅图书馆藏书，包括我的私人藏书和仪器，我承诺将尽己所能为他的回程提供帮助。”

梦呓般的声音回荡，“契约成立。”

两人的手腕上都多了一圈金环，随时可以夺取违约者

的生命，这是牢不可破的誓言改良版，汤姆低头打量了一会手腕，开始履行他的承诺。

邓布利多又把冠冕摆出来。

“我建议你可以用厉火或者索命咒对付这个…魂器。或者可以折磨他，就像这样。”汤姆说着给了冠冕一个攻击灵魂的纳尔牌咒语，里面的东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魂器？你…抱歉我指的是伏地魔，用拉文克劳的冠冕制造了…魂器。”邓布利多的眉毛深深地折皱，平添了几根皱纹。

“也许他会把灵魂分成七片，但我不清楚他现在做到哪一步了。”

“七个魂器！？”邓布利多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邓布利多用了几秒钟平复心情，他严肃地问：“那么你呢？汤姆，你对它似乎很了解。”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和伏地魔无关，但我可以保证，我对那恶心玩意儿一纳特兴趣都没有，我是完整的。”

冠冕里的家伙可能缓过劲儿了，也同时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汤姆有感觉刚才的咒语遭到了反抗，在他撤销后那股力量又荡然无存。

邓布利多审慎地关注他细微处神情，“那么，你觉得，伏地魔会使用什么东西作为魂器。”

“创始人的遗物以及某些对他而言意义重大的东西。”汤姆不假思索地回答。

“格兰芬多唯一的遗物格兰芬多宝剑此时正好端端地呆在分院帽里，我很遗憾其他创始人的遗物都不知所踪。”

“我想他会拿到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赫奇帕奇的杯子，另外，据我了解，你可以留意冈特家族祖传的复活石戒指。”

“复活石？”邓布利多眼里某种遥远的渴望被勾起，这里的他第一次不加掩饰蓝眼睛里闪烁的殷切期待。

“没错。”汤姆随即记起邓布利多的那段尘封往事，好言提醒“他不会毫无防备，不要贸然接触任何魂器。”

邓布利多诚意寡淡也感动地点头，感动更多出自他的关心…

“我们现在摧毁这个魂器，好吗？”邓布利多礼节性地询问。

汤姆耸耸肩，不置可否。

他的大脑里多了一个声音，强装镇定却难掩惊慌，“你在提议什么？另一个世界的我，我们是同一个人，你为什么要和邓布利多合作？”

汤姆面不改色，确保大脑屏障完好，心中默念“比起邓布利多，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偏向你？你能给我什么？”

那头沉默得很快，语气急切“我可以联系主魂，你不是想回去吗？主魂在你那边，只要你保证我安全，我可以为你们联络！”

“他的魂器很多，我大可随便再去找一个。”

“你不知道它们在哪里。”

很不幸，这是事实，他真的不知道伏地魔把东西放哪儿了。

“我会让你活着，有效期到我离开这个世界为止，以后的事情我不保证。”

“可以。”冠冕很爽快。

“等一下，教授，我不确定毁坏一个魂器会不会让伏地魔本人产生反应，万一他意识到并在我那边找东西做魂器，那你可就一点办法没有了，毕竟我们还不知道怎么沟通两个世界。”汤姆故作焦急地补充，好像他真是突然想到这一点一样。

“汤姆，你能这么考虑，真是太好了，那我想我们最好集齐后一次性销毁。”话虽如此，邓布利多兴许有所怀疑。

“那不关我事，是他回来之后了。”

邓布利多称是，准许他随时离开。

“我可以把冠冕带走研究研究吗？我不可能自己制造魂器，但研究一个魂器的机会很难得，何况它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保证我会把它归还，在你决意摧毁时。”

邓布利多稍作犹豫，答应了他并不过分的请求。

“那么，我暂时在图书馆。”

图书馆管理员仍然认识他，因为她从书堆中抬起头发乱得和猫头鹰窝一样的头，用猫头鹰一般的眼睛审视他每一根头发。

“你回来了，汤姆。”不像邓布利多，她对伏地魔一无所知，依然用旧友重逢的愉悦嗓音说话，侧面反应伏地魔学生时代合她关系打的很好，以及象牙塔里的管理员应该会有天真。

“好久不见，亲爱的夫人，我回来申请一个教职。”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我想你一定成功了。”

“不，我想我又拥有更多选择了，校长特许我来图书馆，与您叙叙旧，顺便查阅一些资料。我想夫人您作为管理员，一定比我这个十年没能回来看看的学生更熟悉图书馆。”

“那是当然，汤姆要什么书？”

汤姆礼貌地将书单摆到书堆的最顶上，微微欠身，“有劳您了，还有一些，我想自己转转。”

“好的，你随便逛，就像以前一样，图书馆一直欢迎你这种好学的学生。”管理员冲他眨眨眼睛，很快为他找出那几本非**，然后在他靠近**区时把她猫头鹰级别转动跨度的脖子上的头扭开。

汤姆在拐角处犹豫了片刻，一手是冠冕，一手是一本《时空原理剖析》—十几年前他看纳尔反复研究过，最终选择离开，放过《尖端黑魔法揭秘》。

“为什么不把那本书拿来看看呢？”冠冕在他脑子里小声抱怨，他没有理睬，抱着一摞书径直回到八楼，来到有求必应屋。

“你的主魂联系上了吗？”他主动对冠冕说的第一句话，对方感觉上松了口气，又满怀无奈。

“暂时联系不上，他昏迷了。”冠冕略带怨气地叹息。

“我可不会后悔送给你的那个咒语。你已经没事很久了，叫醒他。”

“我不行，他还受到了别的我的魔法知识无法理解的攻击。”

汤姆不知道谁会对自己使用如此高深的魔法，邓布利多下手这么狠吗？他不敢相信。还是纳尔的手笔？假如果真如此，他现在应该怎么办？对着迷离幻境发出最虔诚的祈祷祈求能被纳尔听见？把他当死神膜拜会被他笑话死的。

汤姆翻开那本书，无比想念博学的好友，后悔没有紧跟纳尔飞一般的研究和学习进度，说真的，纳尔学麻瓜物理和数学的速度简直非人，就好像他只是在复习然后和初学者比拼。

正好第137页的第七至十三行是“无来由的跨越表示其人的时空命盘处于失控进行状态，理论上无法凭借本人或其他参与者个人量级（注67）意志调控，时空的扭转所需一般认为至少是一国巫师界总和级，最小的国家级巫师界仅有……其人经历将不具备可预见性即无法被任何占卜预知也理论上无法出现在无代价普通预言。”

简而言之，莫名其妙穿越是没有预兆的，倒霉到家只能听天由命，除非他能现在绑架一个国家的巫师。

汤姆愤愤地合上书，继续阅读没有意义了，这不意味着他会放弃会听天由命，难道纳尔能取得建树的领域他就不行吗？更何况，和纳尔的三十年就是摆脱宿命的三十年，命运并非不可改动的，他现在不过是认为先和冠冕交流魂器联系价值更高。

冠冕像是感知到他的情绪，发出一声轻笑。“有什么好笑的，你没比我知道更多。”汤姆强化了自己的大脑封闭术，冠冕似乎也因此立即正经起来。

“他醒了。”

冠冕没了后文，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汤勺打的？”冠冕的喃喃自语充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