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洵也的声音。
关月梨意识回归,身上的疼也渐渐清晰起来了。
只是她不想醒来,因为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可师父说的那几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关月梨很想知道,为什么处处都透着古怪,为何会发生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事。
内心在挣扎,关月梨一时得不到答案,她不知道该不该醒来,该不该去深思师父所说的话。
可最终还是师父在她心中的分量更重,她渴望想明白师父所说的话。
眼睫轻轻煽动,关月梨想动动手指,却感受到了有人轻握着她。
江洵也感觉到了她手指的动静,凑近轻声问道:“难受吗?”
关月梨艰难睁开双眼,双眸中写着“当然。”
“我让人去叫刘姑娘过来。”
江洵也想松开她的手,却被她轻轻用力挽留。
他只好朝外面喊玄色。
关月梨就是单纯想到了师父所说的,所以她在看到江洵也时便在想,那她遇到江洵也也是设定好了的吗?
刘熹瑶来的很快,给关月梨诊过脉象后,道:“身体气血很虚,不要急着起来,多些卧床修养,少思少虑。”
关月梨动不了脑袋,就眨眼回应。
她现在醒过来了,汤药自然也是要自己喝了,只不过是江洵也一勺一勺地喂。
若可以,关月梨真的好想自己端起来喝算了,这一勺一勺的,太苦了。
就这样卧床了三日,江洵也竟能耐住性子陪了关月梨三日。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自责的,谁能想到他竟敢在自家底下放这么多的炸药。”
关月梨还当江洵也这异常的举动是在自责,自责自己的承诺没有实现,好心宽慰他。
只是他这一下子就变得如此有人情味,关月梨还怪不适应的。
期间太子与傅行简都去探查地宫,傅行简在建筑与机关方面确实有天赋,找到了不少被藏起来的军械。
可依旧有两个如密室般的地方,他们至今没有打开,也不敢轻易强行破开,生怕再来一次爆炸。
关月梨听闻后便一直心痒痒,她很想很想看看这个由古人所建的密室,到底是何模样。
只是刘熹瑶一直说她还不可离床,是以看守她的江洵也就寸步不离地守着。
直至第四日,刘熹瑶过来诊过早脉后,才说可以适当离床走走,帮助恢复了。
关月梨在江洵也耳边磨了四天,亦终于得到了他的首肯。
“我承诺,绝不动手,就是瞧一瞧。”
关月梨坐在床榻边上,再次保证道。
江洵也作势要来抱她,关月梨一脸惊吓躲掉了。
“你干嘛?”关月梨双眸瞪圆,“熹瑶说要多走动的。”
然后便成了江洵也扶着人慢慢走,只是到要进入地宫时,他还是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那些军械呢?”地宫下已经很空荡了,关月梨还以为他们还未移走。
江洵也道:“在城外军营中。”
“傅公子所说是这?”关月梨扶着墙体站立,这的墙与周围其他的无异。
江洵也道:“嗯,按这地宫布局确实不应该只有眼前看到的,当初那些水可并没有流向这地宫中。”
经江洵也这一提醒,关月梨才发觉自己忽视了这一点。
关月梨道:“你让人去检查一下那些被炸开的石块,若其中有导管,那这地宫定还有别的空间。”
“行,那这可有发现?”
关月梨摇头,这里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若是吕不鞍的机关布局,定能瞧出什么来的,可这并没有。
两人正要返回地面上时,正午的太阳光正好照进来,关月梨下意识抬手遮挡了刺眼的阳光。
可却还是有光刺入眼中,关月梨回头看向那反射光的来源。
“等等。”关月梨将身旁的江洵也推远了些,自己亦侧出一个身位来。
让阳光正好照射下去,本来昏暗的地宫墙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型铜兽图案。
所以每一次他们从外面走进地宫时都会恰好挡住光,所以他们都没发现。
而关月梨只是嫌刺眼,稍微躲避了一下,而柳暗花明又一村。
江洵也看到后,亦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所有人加起来的细心谨慎都比不上关月梨。
“走,我们再去那八个小铜兽那瞧瞧。再让人去搜一下这王府中的铜兽。”
八个小铜兽那能拆的都拆了,关月梨也是实在没找到还有什么机关是他们没看见的。
玄色来报:“主子,后院有两个大铜兽。”
关月梨一改颓丧神色,“我们去看看吧。”
江洵也凝视着她,“关月梨。”
“我保证,我不会乱动手的,就看看。”
后院的两个大铜兽其实很显眼,关月梨两人到后不久,太子与傅行简亦匆匆赶来。
关月梨与众人分析道:“这两个铜兽果然有问题,它们并不对称,尾巴指向的方向是同一处。”
太子道:“上回猜测是吕不鞍,我派人去找了他,可探子回报,他于两年前便已没回过师门了。”
关月梨若有所思点头,她转头看向江洵也,“要不让人来试着移动一下这两铜兽?”
江洵也没有犹豫道:“可以,但我先带你离开这。”
“可是,我不在这,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怎么办?”
江洵也没再说话,仅是这样盯着关月梨,那眼神中明摆着就是无法商量的。
得!
他们四人都后院离开,回到了前院,正言正律与太子的暗卫才出手去移动铜兽。
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以他们的身手亦是能自保的。
可这一次并没有爆炸,而是一种石块被拖动的声音。
关月梨本还在侧耳倾听,在想会是什么情况时,在听到这种声音的那一刻,她便转头看向了江洵也。
是地宫下那两块大石板。
他们匆忙走进地宫,果然,拿处石板犹如大门一般打开了。
目之所及的布置,都像是有人在这生活的痕迹。
“啪嗒——”
最西边的墙上传来锁链声,将他们四人的注意里吸引过去。
一个头发凌乱,胡子又长又乱的男子,几乎看不清脸了。
可他的四肢都被长锁链锁住。
江洵也在看清有人时,便拉上了关月梨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
关月梨之后从他身后探着脑袋往那看。
傅行简略走上前几步,问道:“你是何人?”
那男子声音略显低沉,但听着并不像一个老年人,“门,是你们打开的?”
见关月梨他们没回答,那男子忽地笑起来,“没成想,竟还有人能破我做的机关,好天赋。”
他这一句话给关月梨四人干沉迷了。
不是,按他的意思是,机关是他造的,但他却把自己锁在了这里?
关月梨回想着他说的话,试探性问道:“你是吕不鞍?”
他约莫是激动了,锁着的链子被他拖动,朝着关月梨他们方向走来。
“哈哈哈,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认识我的人。”
关月梨有些懵,为何吕不鞍是这等模样的?
可吕不鞍却靠近不了他们,铁链不够长了。
傅行简继续问道:“你为何将自己锁在这?”
吕不鞍跌坐在地上,好半响后才声嘶底里道:“那王家老东西,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我帮了他那么多,到头来,我却只是他的一枚弃棋。”
此时正好玄色他们下来了,他们主动上前查看锁着吕不鞍的铁链。
“主子,锁孔被融铁灌注凝结了,开不了。”
好歹毒的做法。
最后他们还是将那铁链融了才让吕不鞍暂时获得自由。
为何是暂时,乃是因为太靠近他四肢的并没去掉。
关月梨问道:“这个地宫可还有别的空间?上面明明是池塘,为何水流下来却没看见?”
吕不鞍左瞧瞧自己的手,右瞧瞧自己的双腿,而后才回答关月梨:“没有别的空间,但却有无数与外界相通的导管。”
“通向何处?难不成是城中的河渠?”
吕不鞍被头发遮挡住了双眼,可关月梨还是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这些机关都是你破的?”
江洵也挡住了他的视线,冷声道:“你没资格问。”
吕不鞍悠哉悠哉拨开额前的长发,“是。所以你学过机关?”
关月梨这回倒是回了他,“看过。”
“若我师门中,能有你这等天赋的人,何至于落败至此地步。”
关月梨从江洵也身后站出来,“你也会制火药和炸药?”
吕不鞍看向关月梨的眼神中有了轻微的光,“看来,你的天赋不止于机关。”
可这吕不鞍在关月梨他们看来,实在是太像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人了。
一会苦笑一会激动一会失望一会又有了无尽希望。
“他,还好吧?”关月梨扯了扯身旁江洵也的衣袖,有些担忧问道。
“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关月梨疑惑抬头,“什么意思?”
吕不鞍四肢都留着一小段铁链,他有些激动地朝关月梨走来。
被这场面吓到的关月梨,下意识往江洵也身后躲。
“你是她何人?兄长?”吕不鞍凑近后,瞧了眼江洵也。
一旁的太子与傅行简就是吃瓜群众。
江洵也皱眉,几乎咬着牙说出那二字:“夫君。”
“没有缘分的,迟早会分离。”
关月梨眨眨眼,心里却在感叹这吕不鞍看的也太准了吧,两个朝代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缘分呢,那最后肯定是要分离的呀。
“不会说话就别说。”
要不是江洵也此时声音中的杀意过于明显,关月梨都想附和吕不鞍几句了。
可吕不鞍只是笑笑,“小姑娘,要不要跟着我学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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