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关月梨不可置信看向吕不鞍。
说实话,她很心动,毕竟她不学的话,吕不鞍的机关术便要在这世上失传了,而流传到后世的却是极少的。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需顾虑太多。”
师父的话回响在耳边,关月梨被引诱着点了头。
关月梨问道:“那我可以讲你的机关术都记载下来,当做传书吗?”
吕不鞍却爽快道:“这东西你爱搞就搞,我教给你了,就是你的了。”
关月梨看着他这个样子,也不觉得他邋遢可怕了,反而因他的性格有些喜欢上了他。
她嘴甜道:“师傅。”
江洵也垂眸看她,这两个字倒是让他颇感异象。
关月梨靠近了几步,问道:“师傅,与你一同建此机关的是不是一个善用毒的人?”
“此机关建时仅我一人,建成后,我就被锁在此处,并不知外面情况。”
傅行简问道:“这里是否能关着另一人?”
吕不鞍看向他,“这座地宫及整个王府,你探查了多少?”
“王府内的机关已尽数拆除,地宫下,只发觉这一处打不开的密室。”
吕不鞍微眯着眼瞧向傅行简,“你也会机关术?”
傅行简谦逊道:“晚辈谈不上会,只是对建筑有些兴趣。”
“没想到啊,在我师门,一个有用的都没有,这倒是一下能有俩。”
吕不鞍用同样的话术将傅行简收到徒弟。
关月梨笑着看向他,“那以后,我可就是你的大师姐了,姐夫。”
傅行简淡笑,并不反驳。
有吕不鞍带路,整个地宫藏着的其他密格,都在他的提点下,由关月梨与傅行简一同找出。
“这竟藏了这么多王府的私密!”
“这是左相的。”
“这是刑部侍郎的。”
“这是兵部库部司的郎中。”
“这是户部度支司的员外郎。”
“这是吏部司封的郎中”
“这是工部水部司的郎中。”
“这是礼部尚书。”
一堆书信被一一拆开,展现出了一个完美闭环的关系网。
上到宰相,下到六部各司中竟都有人与其勾结。
关月梨看向江洵也,问道:“这王家,其实更像是京城中的傀儡吧。”
京城中的高官都被背后,而将王家推到幕前,从而实现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野心。
江洵也很难不认同,毕竟关月梨的话总结的太到位了。
但想想还是有一些不太符合常理的事,关月梨道:“可他们又何必要突然自绝后路,铤而走险呢?”
除了与京城高官联系的书信外,还有不少与商贾或是别的书信。
“这两封信,竟然都没有落款。”关月梨恰好拿到这两封信。
“而且内容很短,只有几个字。”
关月梨将其铺平在案桌上,其中一封是:时机已到。
而另一封则是:会游泳的鹰与会飞的鱼。
第一封好理解,也容易猜到是最近的,可另一封则像是无厘头般。
饶是太子与傅行简都无法分析其中意思。
可这样的信,更能说明王府与此人的关系绝对比那些书信中的要不简单。
只是这也无从查获。
在王府多停留了三日,他们才启程回京。
只是这一次,他们是满载而归的。
同样也意味着路上注定不会太平。
毕竟京中的人并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
坐在疾驰的马背上时,关月梨不解道:“为何要带上我?”
江洵也带着关月梨走一条路,而太子与姜芷随常鼎的大军一同返京,途中打着体察民情,为民申冤的旗号,可谓是大张旗鼓。
而傅行简则是带着吕不鞍坐商船走水路。
可那些关键书信皆在江洵也身上。
何须多思,关月梨都能想到,一旦那些发现太子队伍中并无江洵也与傅行简,肯定会分头去找他们的。
所以关月梨觉得跟着江洵也,危险系数为五颗星。
“你在别的路线,我不放心。”
在风中凌乱的关月梨忍不住吐槽道:“可你身边才是最不安全的吧。”
江洵也忽地加快,导致关月梨感受了一把推力,将她往江洵也身上推。
关月梨能感觉到一只大手环抱上自己的腰。
良久后,江洵也才松手道:“那就当是让我安心。”
其实关月梨还是吐槽来着,可江洵也语气里略带着些恳求的语气,让她竟没能开口说出。
可走了一日后,到了名县,关月梨才意识到这是在往北走。
“今晚便歇在这。”江洵也在县城中的一座小宅院前停下。
推门进去时,瞧见了玄色与正言正律,便知这定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
“我们要北上后走水路吗?”
江洵也已经能熟练牵起关月梨的手,往里走时回道:“你看过舆图?”
“之前打发时间的时候看过,可是往北走,我们没有通关文牒,怎么过荣州?”
现在他们往北走,就只剩一个港口了,便是荣州城北的荣州港。
江洵也一本正经道:“我夫人怀孕了,可胎儿有问题,要到荣州城中寻名医。”
关月梨反应一会才意识到他口中的夫人似乎是自己啊!
“这才是你带上我的原因吧。”
“关月梨,过城的法子不止一种,所以不是因为这个法子才带上你,而是带上你,我才想用这种法子。”
江洵也停下脚步,微弯腰与关月梨平视道。
四目相对无言,一时之间,关月梨心里有一块早已干枯的地方好像重新发芽了。
“先去休息一会,晚膳想吃什么?”
关月梨不太自在道:“随意点便可。”
待到江洵也出门后,关月梨才发觉心跳的有些乱。
猛灌了几杯早已放凉的茶水,关月梨躺在床榻上,不禁一遍又一遍回想方才的情景。
“关月梨,别想了!快睡会。”
到最后,关月梨都直接上手拍自己的脑袋了。
又走了两日才到的荣州城,他们这一路并没有很着急赶路,每到夜里都会找到落脚的地方。
两人躺在一张床榻上,很难避免身体上的碰触,这与侯府的床榻全然不同。
今日早晨发生的事,更是让关月梨一整天都不自在,基本没怎么回应江洵也的话。
可将近黄昏,要进城时,玄色将准备好的道具给了江洵也。
还弄来了一辆驴车,关月梨在里面换好衣服后,将道具塞到腹中。
别说,还挺像一回事的。
关月梨将布掀开,“我好了。”
他们此次进城用的理由便是随意在村落里给银子,找人做了担保,而他们就是有点小存款的村里人。
“官爷,求求你,行行好吧,俺娘子已经腹疼了两日,怕是再拖下去就是一尸两命了。”
江洵也用着此处的口音,边卖惨边给那官差塞银子。
“行行行,赶紧走!”
江洵也把一个底层人的状态拿捏的很好,“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整个过称,关月梨就只是漏了一次脸,这城门便能过了。
“这里守卫也太松了吧。”关月梨坐直了身体,方才那股虚弱劲瞬间消失。
江洵也上了牛车,盯着她隆起的小腹,好一会后才问道:“难受吗?要拿出来吗?”
关月梨还顺手拍了拍它,“还好,挺奇妙的。”
而后,关月梨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江洵也都没有意会到。
关月梨忍不住提醒他:“不是,你要不先转个身?”
“为何?”
“男女授受不亲啊!”
江洵也挑眉,“今早?”
关月梨瞬间脸红,伸手去捂他的嘴,“好了,你别说了!我不难受,不用拿掉了!”
点点笑意从江洵也的眼眸中溢出。
关月梨这下脸更红了,但很快便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在了,“你再笑,我要生气了!”
江洵也干脆闭上了双眼。
到了城中的旅馆,关月梨下牛车时还是孕妇的模样。
在她要弯腰和屈膝时,都发觉很是艰难。
可现在又不好在牛车里将东西取出了,江洵也回头看她时,她嘟着嘴,满是委屈道:“夫君,我下不来。”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因江洵也的外表而多看两眼。
可又因关月梨的故意表现,对江洵也转而表现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江洵也直接靠到牛车边上,将人小心翼翼抱下来,贴着她的耳边时,轻声道:“好玩吗?夫人?”
不知为何,关月梨总感觉江洵也这个“夫人”并不是在喊演戏的“夫人”。
好不容易到了旅馆,关月梨说什么都不想与江洵也躺同一张床榻上了。
非得逼着他去多开了一间房,就在隔壁。
奔劳了一日,关月梨躺倒柔软的床榻上后,没几个呼吸来回,便直接熟睡了。
就连江洵也偷摸回到这个房间,她都不知道。
半夜三更时,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呼喊的声音。
江洵也躺下后才后知后觉好笑,明明夫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可眼下,竟如同偷情般鬼鬼祟祟。
“海盗来了!海盗来了!”
关月梨被这一嗓子给喊醒了,想撑着身侧的床板起身时,却感受到有温度。
“啊——”
还是江洵也捂住了她,才止了这尖叫。
关月梨惊魂未定,“你怎么在这?“嘘,外面有海盗。”
这瞬间转移了关月梨的注意力,在黑暗中,她点点头,转着双眸。
“是京城的人?”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海盗,毕竟这是港口城。”
两人低声交谈。
“砰——”
关月梨瞪圆了双眼,是炸药的声音。
她皱起眉头,“海盗的武器怎会有炸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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