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下午,空气清新无比,漫着雨后泥土的清香。舒暖和宁献抵达平城。自第三次世界大战后,地球人口减少。气候变化自然而然得到改善。空气质量竟然上升了不少。
“回来是什么感觉?”宁献看着附在窗边看风景的舒暖问道。舒暖没有转头只是回道:“一切都没有变化。我以为一切都会变了的。”
离开了很久家乡,不知儿时的乡音是否还能忆起。看到街边的老人,舒暖意识到平城老年化的严重性。许多年轻人都不愿回来工作,经济也变得越来越萧条了。
“我先送你去你租的房子吧。”
舒暖回头将地址输入车的导航。两人沿着街道行驶了一会儿。开到一座老居民房前,二十四世纪这种老房子已经不多了。墙外爬满了爬山虎,将整面墙吞噬。荒凉的街道与宁献的鲜丽的敞篷车格格不入。
“是这里吗?”宁献皱眉问道。
“和地图上看得差不多。”舒暖回了一句,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往后备箱走去。
“我陪你上去吧。”原先将舒暖送到后就应该离开的她,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毕竟这地方看起来真的不是很靠谱。
舒暖点点头。拨通了房东的电话。
“您好,我到楼下了,是三楼吗?”舒暖对手机说道。
对方的声音很大,震耳欲聋的嗓音连离手机破远的宁献也可以听的清清楚楚。说是人直接上来好了,他已经在等了。舒暖拿起自己的行李箱还有背包往楼里走去。虽然是很老的楼却还是有电梯。电梯看起来已经年久失修,有一股浓浓的烟草味。
宁献皱着眉头没有说什么话,将手插在自己的口袋里。电梯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走了上来,手里拿了一根烟,狭小的空间让舒暖和宁献都屏住呼吸。他没正眼瞧舒暖,倒是盯着宁献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是两个人租吗?”
“不是,就我一个人。”舒暖回道。
“好,进来吧。”男人打开门,领舒暖进去。房间不大,但是五脏俱全。现在租房不贵,只是在好的地段房子还是少。舒暖现在离平城的商业中心很近所以能租到一个房子她很开心。
“挺好的,就这吧。在哪里签合同?”舒暖看了看水表和电箱后问道。
“没有合同。你就打我钱就行了。加个联系方式。叫我王哥就行。”男子吸了口烟说道。
宁献将舒暖拽到一边说出自己的忧虑。这地段是不错,但这小区和王哥看起来都不怎么靠谱。要不就先租一个月,要是不行舒暖可以再去找房子。舒暖想着宁献的话也对,就和王哥商量能不能一月一付。王哥皱了皱眉,显然不是很高兴这样的安排,但又打量了舒暖和宁献两人回道:“好,好。我看你很年轻,也是来平城打工的吧。就先付一个月的好了。”
舒暖向王哥道了谢,用研究所给她预支的工资付了房租。王哥收到转账屁颠屁颠地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又打量宁献一下。宁献倒是没太在意,舒暖看见他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有些不快。
“他确实看起来不是很靠谱。我先将就一下吧。谢谢你,宁教授。我请你吃饭好了。这里附近应该有很多餐厅。”舒暖和上门,将自己的行李拖到房间,提出用一顿饭向她表示感激。
宁献也得搬进自己租的房子,也有许多手续要办,天色已经不晚,也就婉辞了舒暖。坐回敞篷车,身旁叽叽喳喳的人已经不在,Dido的歌曲还在循环,她将音乐换到自己熟悉的古典乐,不知一种名为寂寞的感觉涌上心头,往街道驶去。
...
舒暖过了两天放松的日子,今天是研究所第一天报道的日子。舒暖的到来没有很多人在意。研究所很大,里面的人忙忙碌碌都有自己的工作。不过研究所有一位亚欧理工大学毕业的学姐,名叫李肖肖。她一听舒暖也是亚欧理工大学毕业顿时来了兴趣,许多不懂的地方都是她提携着舒暖。
“李姐,宁教授的办公室在哪里?我这里有一份数据想让她看一下。”舒暖拿着手里同事递给她的数据,想找宁献核实一下。可对方忘了舒暖还不知道宁献的办公室在哪里,竟把她撂在楼道里了。李肖肖将她带到宁献的办公室门口,门正合着,听起来有人在交谈的样子。
“宁献,霍教授说他这几天在天文台观察到一组很奇怪的数据,想让你有空时去看看,我让他给你发邮件,但他死活不肯。”听起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这几天很忙,你帮我和霍教授先说一声,等我这里闲一些我就去美洲大陆看他。”
宁献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就这样。我话已经传到了。我就先回美洲大陆去了。”
听男人的声音似乎是要走。舒暖急忙往后退了几步,让开道。
男人走了出来,宁献将他送走,看见走廊里的舒暖问道:“有什么事吗?”
两日不见宁献还是老样子。头发绾在头后,穿着一丝不苟。这几日没有见到她,舒暖有些不是很适应。被宁献一问,舒暖想起自己来找她的原因,拿出自己背后的电脑。
“新的演算出来了,小刘让我拿给你。我不是很懂什么是什么意思。”
“这是计算火星各种不同区域地表引力的图表。”说着宁献拿出一支笔向舒暖解释道。
选过一些基础太空探索课的舒暖听懂了宁献的解释,恍然大悟。
“来了一天还适应吗?”宁献问道。
“还好,就是要看很多图表,还有大多数的数据都是在电脑上,实际上需要我实验的东西很少。”
“是,和你本科学的肯定不一样。但是你的数学和看数据的能力会让你很快看懂我们正在做的一切。”
“我已经看到很多很酷的东西,谢谢你给我这份工作。”舒暖站起身对宁献笑道。
阳光打在舒暖的脸上,一根面前的碎发反射着黄金的颜色。看着眼前年轻、充满好奇心的舒暖,宁献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下班去吃饭吗?”舒暖问道。之前欠了宁献一顿饭的人情,总归是要还的。
“好啊。”宁献看了看墙上的时间,确实是快下班的时候了。她原来是不想吃晚饭的,但既然舒暖提出来了,似乎也不错。
“你想吃什么?”
“随便,你知道我是不吃肉的。”宁献挑挑眉。
“当然。那我下班来找你。”舒暖甜甜地笑道,开门走了出去。
...
“我们去哪里?”宁献坐在驾驶位问道。
舒暖将手机上显示的地址给宁献看。
“这是在城郊吧?”宁献拿下眼镜自己看了看屏幕。
“是,那里有一家砂锅店很好吃。我保证你会喜欢。”舒暖回道。
“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 宁献将手放上方向盘。
“听什么歌?”
“前几天你说你常听的歌会让人放轻松,不适合在开长途时听。工作了一天,周身劳累,不如就试试你说的那些歌吧?”
舒暖点头,在车显示屏上随意输入了几个关键词。又选了一首歌,新蓝调的轻快调子传来。没有歌词,反倒让人将注意力放在弦乐器单纯的和弦和单音上。
敞篷车驶过一条隧道,驶出鳞次栉比、连甍接栋的市中心。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宁献开了许久才至人烟稀少的城郊。再开出去些便是贫民区了,她不禁有些担心自己的敞篷车是否有些过于高调。好在舒暖挑的地方似乎还算热闹。一条小街上有许多饭店,破旧不堪的门店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宁献转头看向舒暖,她已经在疲惫中安稳地睡去,无瑕的睡颜好似含苞待放的睡莲。
此时喊醒她是否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宁献慈祥地微笑着为她盖上一条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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