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同一个小镇,交稿时间也差不多,竹曲环和岸边露伴在咖啡馆、书店偶遇的几率大大提升了,但是两个孤僻症完全没有要交流的**。
竹曲环听见岸边露伴在向书店老板询问一本书,太久远了,已经绝版的一本书,
“我有哦,”竹曲环说,捧着书和岸边露伴对上视线,“需要的话可以借你。”
“……有劳了。”
竹曲环带他回家,竹曲家的书楼很大,是单独的一栋,甚至有专门的放火设置,“这是爷爷为奶奶建造的。”竹曲环耸肩,“以前的时候,日本的女子读书写字的很少,但是奶奶很渴望,爷爷在知道她的愿望后建造了这间屋子,我还小的时候,爷爷说,奶奶经常坐在屋檐下,看书忘了时间,从清晨到夜晚。我家收藏书的习俗也就从奶奶开始,到现在也是。”
竹曲环去翻书单,找到岸边露伴要的那本,岸边露伴问自己能不能多待一阵,竹曲环一脸理解,“有些玻璃柜里的书是不外借的,还要小心拿放,但是你可以誊抄。”
竹曲环在客厅里构思自己的小说,她不习惯家里那么多人,也就忘了这个客人,直到太阳落下,岸边露伴离开小楼,抱着一大堆书。
竹曲环给他倒水,出来发现他对着自己放着的一些材料思考,竹曲环走过去:“我在构思一个妖魔,大概从五十年前就开始杀人,没有目击者,受害者没有尸体,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受害者选择没有规律,这时候出现一个一次又一次躲过他的挑选的受害者,被追杀的女孩子决定反击。”
“文字工作者叙述这么粗糙吗?”
“还是构思啊。”竹曲环把报纸给他看,“以近十年日本失踪女性来建立的。”
“还没有线索吧?”
“没有,”竹曲环说,“但是可以有。”
“我找到了近几年在现场的人,有录像和摄影。”
“排除法。”岸边露伴开始感兴趣了。
竹曲环点头,拿出四张男人的照片:“这是排除法的结果,按照最近的一桩案子,可以再去掉一个。”
“你没有报警?”
“报过,没用,没证据。”
“排除法有误?”
“应该是,但是我不知道错在哪里,而且只是我自己的猜测,没人会信。”
“告诉我没关系吗?”
“你我都在追求素材和真实感,我好奇的是他是怎么做到的,神明也好,妖怪也好,怪力乱神还是科学技术,我好奇的是他怎么做到的,没有任何痕迹。”
“确实让人不解。”
竹曲环耸肩:“再说一件巧事,这三个人,都在杜王町。”
岸边露伴笑了。
竹曲环摊手:“请便。”
编辑说岸边露伴休刊的时候竹曲环还以为他遭遇了什么意外,提着礼物去探望了,岸边露伴打着石膏一脸不欢迎,但是竹曲环给他拿了最新的时尚杂志做素材。
“我还以为因为我的事把你卷进麻烦了。”
“你的事不算麻烦,麻烦的是另一件事。”岸边露伴很烦躁。
竹曲环看他,岸边露伴问他看什么,竹曲环说自己小时候受过刺激,生了一场大病,忘了很多事,“你小时候生过病吗?”
“哈?我又不是怪物。”
“……”竹曲环歪头,“杜王町是个很有趣的地方,也有很多有趣的景点,有一个是不能回头的街道,在地图上不存在的一条街道。”
“在哪里?”
“自己找。”竹曲环收拾东西,“寻找也是探索的乐趣,知道答案的谜语,毫无乐趣。”
岸边露伴放下抬起的手。
竹曲环散心的时候看见那个白衣的男人和东方仗助在坡上,远远招手,东方仗助立刻跑过来,竹曲环解释自己在取材,盯着东方仗助脖子上的一个伤口,问在做什么。
“在狩猎,承太郎先生和我在狩猎……”东方仗助改口,“一些小型的野兽。”
“真棒,抓到什么了吗?”
“一只老鼠。”
“哇!好棒!”竹曲环拍东方仗助的胳膊,“真能干啊,仗助!”
“嘿嘿嘿。”
竹曲环掏口袋,掏来掏去什么都没有,跑到一边掐了一朵白色野花,很严肃地别在仗助耳朵上,“这是给能干的仗助的奖励!可以在稍后跟环姐姐兑换一份好吃的点心!”
“Great!!”
竹曲环对空条承太郎行礼,对着老鼠的尸体拍照,缺少了一只耳朵的老鼠血肉模糊的,竹曲环却很仔细地拍下细节。
她是开车来的,方便送他们回去,仗助似乎是累了,躺在后座,鞋子袜子湿漉漉的,呼吸很快变得平缓,他睡着了。
“空条先生,”竹曲环看着前方,“仗助的父亲在他出生时就不在他身边了,他尊重您,我很少见他这么尊重一个人,所以,您能多夸夸他吗,像一个父亲一样。”
空条承太郎压帽子。
“这么说很奇怪吧,也很失礼,但是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无论看上去多开朗,他还是需要被长辈肯定和夸奖的,他尊重您,您可以夸一夸他的。”
气氛很沉默。
“我知道了。”空条承太郎似乎有什么想说,但是没有说的。
“是我错意什么了吗?”
“事实上,从辈分上算,”空条承太郎停顿几秒,“仗助是我的舅舅。”
红灯,停车,竹曲环看空条承太郎,一脸惊讶。
“真的,他的生父是我的外祖父,乔瑟夫·乔斯达,就是你那天见过的那位老者,所以……仗助的父亲,我是不能僭越的,但是我也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好好和仗助交流的。”
“……”
竹曲环的脸在发烫。
“对不起。”
“不,这个,我以为仗助跟你说了。”
“估计是还没想好怎么跟我说,误会了非常抱歉,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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