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竹曲环是想好好和东方仗助谈的，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更迅速的，是某个人失踪的消息。

“阿拉，你，”杉本铃美看东方仗助，“你是那个男孩儿。”

东方仗助指着自己，不明所以。

“你真的没死。”杉本铃美感慨着。

“等等，仗助君我一直没死啊。”东方仗助不明白。

杉本铃美很确定：“不，你确实是死了的，但是死而复生了，从那个杀人凶手下。”

少年的表情是迷茫，同龄人和年长者震惊惶恐，注视他。

杉本铃美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个世界是死亡以后的世界，时间是流淌和凝固的，我看到过，你的灵魂和那个女孩儿的灵魂上升天堂，然后又被那个女孩儿带下来，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吧，那个女孩儿怎么也死不了，她还在找杀人犯，好像最近也回到了镇子上，她跟我讲她已经把范围缩短到很小很小了，只是不知道杀人犯到底是怎么杀人的。如果是那个替身的话，就能解释得通了。如果你们要找犯人，请也保护她，她的死亡经历太多太多了。”

“女孩儿——”岸边露伴捂嘴，“竹曲环？”

杉本铃美点头，“小露露你认识她？”

“就是她介绍我来这里的……这么解释得话她手里的照片就说得通了，她就是那个一次一次死里逃生的复仇者，所以，那些关于死亡的画面也不是幻想，怪不得那么真实，让人毛骨悚然……”

“竹曲环，”东方仗助不明白，“关环姐姐什么关系？你们说她死了是什么意思？”

岸边露伴看他，更震惊了：“你认识竹曲环？”

“当然，认识十几年了！”

岸边露伴说：“仗助，关于竹曲环的事情，可能要她自己才能说明。”

竹曲环在家里写着稿子，东方仗助就带着岸边露伴冲进来了，岸边露伴对着她喊了一声“天堂之门”，竹曲环感觉自己被不知名的力量变成了一本书。

和那个杀人犯一样的能力。

“这是什么？”竹曲环问岸边露伴。

“天堂之门，我的替身能力，能够将人的经历变成书进行阅读。”

“替身，那是什么？”

“一种精神力量。”

竹曲环的眼睛挪到苍白的东方仗助脸上，霎时明白岸边露伴想阅读的是什么了，漫画家也在大声朗读她的第一次死亡，1988年的埃及，第一次死亡，循环十三次，传递给一个人有关时间暂停的传话，1991年，第二次死亡，三次循环，1991年，第三次死亡，五次循环……

竹曲环握住岸边露伴的手，1994年，她犯下了比死亡还无法忍受的罪。

“求你了。”她说。

岸边露伴停下出声。

竹曲环盖住自己的脸，好一会儿，起身，东方仗助想触碰她被她推开了，竹曲环说：“我回房间去拿自己的调查资料。”

“姐姐——”

“让我一个人静静！”竹曲环怒喝。

她在沉默里，走到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资料和手枪，塞进嘴里，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竹曲环跟在岸边露伴身后，看到杉本铃美，杉本铃美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离开了，竹曲环出现了，问幽灵发生了什么。

“环，你怎么——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竹曲环耸肩：“玲美，告诉我，你和他们说了什么，谈到我了吗？”

“我看到了那个男孩儿——”

竹曲环明白了，她的表情很不好看，她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玲美！”

“但是你做不到的，你一个人做不到的，环，他们有替身！那是一种你看不到的精神能力，那个人也一定是依靠这个才没被发现的！”

“我猜到了，替身，仗助小时候我看不到的朋友，替身。玲美，我换个说法，谁死了？我还能挽回，你不想吗？救一个无辜的孩子？”

“……”

竹曲环叹气：“好吧，我自己查。”

她再次回到了前一天。

回到6月24日的清晨。

竹曲环提着买的炸猪排面包，第三次对仗助微笑：“给仗助的奖励。”

“姐姐！Great！环姐姐怎么知道我想吃这家的三明治？”

竹曲环耸肩：“刚巧路过。”

粉润的指甲抚摸发丝，竹曲环对着仗助身后的学生说：“那位弟弟，你的三明治要被狗叼走了哦。”

矢安宫重清急忙喝退野狗，竹曲环请他们喝果汁，“赶紧回学校吧！对了，仗助，方便给我空条先生的联系方式吗？他是海洋学家，我有些事情想问他。”

竹曲环第五次给空条承太郎打电话：“空条先生，我是竹曲环，我们见过的。”

空条承太郎说自己知道。

“岸边老师有没有和您说过我也在调查杀人犯的事情？”

“他有说。”

“吉良吉影，”竹曲环说，“吉良吉影就在我身后，我应该怎么做？我看不到替身，该怎么躲避替身攻击？他的能力似乎是爆炸类的。”

“你在哪里？！”

“我在龟友百货商场，人很多，他在向我靠近，我该往哪里走？”

“尽量往人少但不要没有人的地方走，吸引注意，保持通讯，不要露出慌张的表情。”

“……编辑先生你认真的吗？！！”竹曲环提高音量，“非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说这种事！你这么说的话我之后的文稿全部要重新设计了！……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是截稿日就快了吧？你现在是想让我临时修改吗？太过分了吧！”

竹曲环离开商店，在咖啡店和编辑讨论，把手机放在包里，没挂，喝了一杯咖啡之后遇到了康一，两个人慢慢往前走。

广濑康一压低声音：“那个人真的在身后吗？”

拿出小镜子涂唇膏的竹曲环看看后面：“啊，还在。”

第七次，竹曲环对吉良吉影说，好久不见。

吉良吉影注视她：“多少次了，多少次了，都被你躲掉了。”

吉良吉影注视她的脸：“我记得你，记得你的脸，一次，一次，每次都会碰巧被你躲掉，你的手真的很美，我真的很想得到，但是每次，每次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久而久之，我突然会这么想，你，会不会是我的命定之人呢？”

竹曲环点了一根烟：“你的名字吗？”

“嗯？”

“我是文学工作者，会有这样的设定，有些人生来身上就会有两个名字，一个是爱人的，一个是宿敌的。”

“真是有趣的宿命。”

吉良吉影抚摸她的手，“你是宿敌还是爱人呢？”

第九次，竹曲环避开了吉良吉影的手。

“你喜欢蒙娜丽莎吗？”她问，“我喜欢她的眼睛。”

吉良吉影说：“我喜欢她的手。”

竹曲环捧住他的脸：“你的眼睛也蛮好看的。”

第十三次

第十五次

第十七次，竹曲环看着吉良吉影慌张逃窜，站在一边，没人注意她沉默的表情和目光。

1998年6月30日，空条承太郎收到竹曲环的电话，竹曲环在哭泣。“空条先生，”她在颤抖和恐惧，“我把吉良吉影杀了。”

空条承太郎赶到某座深山的屋子，衣着单薄，脸上、身上有伤口和淤青的竹曲环把自己抱成一团，红色的指甲很是艳丽，而沙发上，躺着名为吉良吉影的尸体。

竹曲环的手臂上刻着吉良吉影的名字，像是所有物的标记。

几乎是立刻就能推断出什么情况，吉良吉影对竹曲环生出情愫，把她带到这里囚禁，结果被反杀了，观察是中毒，麻痹之后被人用棍子砸烂脑袋死亡的。

“我那天见到吉良吉影之后很害怕，回家的时候路过水产店买了河豚。”脸上还有血的竹曲环空洞的很，“卵巢、内脏……碾碎之后涂在指甲上了，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阴差阳错，还是机缘巧合呢？

“我来处理吧。”空条承太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