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沅做了一个非常恐怖的梦,他梦见自己瞎了,在梦里他能听见赵逢洲的声音可是看不到他的模样。
从窗帘缝隙里透出的阳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猛然惊醒,身上冒着冷汗,脑中梦里的场景开始变得模糊,他第一反应就是摸索手机,然后给赵逢洲打电话。
两秒之后,对方挂断了电话,穆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大吼了几声,将手机甩到床尾的沙发上,然后掀开被子起床,嘴里呐呐自语;“死赵逢洲,你以为你是谁啊!”
电话铃声突然打断他的话,是赵逢洲打过来的,他脸色瞬间阴天转晴,打开免提,“喂。”
“喂,穆沅,最近你别联系我了,我可能会很忙。”
虽然赵逢洲每天都很忙,也常常对穆沅的主动都很少有足够的回应,但这一次他的语气明显有些担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先别生气,我会把另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暂时别联系这个号码。”
穆沅没听到后半句,只听到赵逢洲居然还会和他说‘你先别生气’这种话,扬起嘴角毫不犹豫地回答好啊,虽然有些奇怪,可穆沅也说不出哪里奇怪,或许是赵逢洲的职业要求吧。
D市雅斯特酒店1209号房间内,陈习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俞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呆呆地看着他。
陈习本来在车上呆了一晚上就没有睡好,进了房间又和俞了一番纠缠,俞了说了很多话,那是陈习第一次听到俞了那样坦白自己。
和高中时候一样的侧脸,只是褪去了青春的稚嫩,多了几分沧桑,俞了抬手抚上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直到那眉头舒展开,俞了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如果时间就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刺耳的电话聆听打破了房间的安静,是陈习的手机,俞了拿起手机本想直接挂断,备注上写着陈威源三个字,陈习的爸爸,会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看了一眼陈习,陈习似乎丝毫没有反应,俞了一时纠结不下,只好接了电话。
还没等俞了说话,对面的人就自顾自地说:“你不在公司去哪里鬼混了?我把东南郊楼盘开发的项目交给你不是给你拿去玩的,给你机会是我相信你,已经不止一个合作投资方背地找我,告诉我你不停地压价,我不会插手,但我希望你能把这件事情做好。”那语气充满威严和压迫,俞了一时之间愣住,没敢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
“啊,是这样的叔叔,陈习现在正在休息,您说的话我会转告给他的。”
陈习办公室的沙发上,陈威源闻声皱起眉头,抬头看了一眼顾籍,顾籍畏畏缩缩地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真希望有个地缝让他钻进去。
“好。”陈威源挂断了电话。
又对顾籍说:“陈习身边什么时候还有别的男性朋友了?你不是说他都没什么朋友吗?”
“这...我也不知道,兴许是以前认识的吧,总之他进公司以来,工作一直都是非常认真的。”
陈威源不耐烦地将手机揣回兜里,清清嗓子说:“行了行了,你不用替他说话。”他缓缓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西装,“替我好好看着他。”
“是。”顾籍微微鞠躬,确保脚步声小时之后才起来,给陈习发信息叫他赶快回公司。
俞了听着电话的挂断声一愣,将手机放回桌上,陈习正看着他,迷糊着问:“是我爸吗?”
俞了点点头。
“你不用理他,他说话风格就那样。”
“他…叫你快点回公司。”俞了脸色闪躲,试图把陈威源刚刚说的话委婉表达。
“他说我在外面鬼混吧。”陈习语气平静,抬起手伸向俞了,俞了将手搭上去,叹了口气回问:“你和你父亲说话一直都这样吗?”
陈习没有急着回答,大拇指在俞了的手背上摩挲着,俞了的手很粗糙厚实,充满力量感。
陈习眨眨眼表示肯定,然后说:“你喜欢打拳,那我去收购一个拳击馆怎么样?”
俞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疯了?” 弯弯的眼睛,右眼角下的疤像一朵小花。
“我没疯。”陈习握紧那只手,用力一拉,站着的人失去重心跌在床上,俞了埋怨地看了他一眼,陈习用力抱住他,“俞了,做我男朋友吧。”
A市郊区,一片荒地右侧有两排树,郁郁葱葱,可这里人迹罕至,风吹过树时会有哗啦啦的声音,在暮色裹挟这块土地后它会变得阴森可怖。
暮色来临之前,赵逢洲踏进这块荒地,他知道身后有人跟了他一路,似乎是迫不及待要和他打一架。
“跟了一路了,可以了吧。”赵逢洲停下脚步,脚边刚好有一株刚长出来的不知名的小草,声音在空中消散。可是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赵逢洲转身,身后却站着四五个人,不对,应该是四五个壮汉,一言不发双眼发光像豺狼虎豹一眼看着猎物似地看着他。
赵逢洲暗自骂爹,身上一件武器都没有,可对面的人手里不是铁棍就是刀,为了对付他请这么多人不至于吧。
中间那个壮汉看着赵逢洲脸上不屑的表情,不想多说废话,冲上去就是一拳,当然,被赵逢洲躲开,绕身一拳揍在来人的腰上,可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没有打在他身上。
赵逢洲被一脚踹在了地上,这一次是另外一个人,那人持刀奋力刺向他,他朝旁边滚去,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一脚踹了回去。
“嘶”赵逢洲暗哼一声,背部被一根铁棍砸中,寡不敌众,他只好朝树林里跑去,掏出手机,拨打陈习的号码,身后的人紧追不舍,可陈习却没有接。
赵逢洲只好给穆沅打去,穆沅秒接笑嘻嘻地问他是不是有事,赵逢洲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身后的人已经追上来朝他腰部飞来一脚,一声惨叫穿进穆沅的耳朵里。
“赵逢洲!你怎么了?”
“……”
只有嘈杂的声音,穆沅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叫来张叔查手机的定位。
赵逢洲已经被几人控制,一人用铁棍朝他腹部击打,嘴里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和浓稠的血液,他大脑昏沉,全身疼痛到麻木,用最后的力气问:“你们…是…谁?”
那几个壮汉见他已经没有威胁,停下来动作,回答说:“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其中一个人说:“老大说他需要活着。”
那几个人将他扔在地上,“走吧。”
赵逢洲用尽全力爬起来,走上前抓住一人的头发,那人吃痛拿起手中的匕首一挥,鲜血从赵逢洲的太阳穴和左眼汩汩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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