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数字缓缓跳动。
殷泽歪着头想逗海棠,指尖悄悄去勾她散落的发梢。
恰在此时,金属门"叮"声滑开,露出里面穿着制服的陌生身影。
少年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后退两步,重新站回海棠身侧的门廊阴影里,像护雏的猛禽展开翅膀。
“有事?”殷泽的声音淬了冰。
警察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惹恼,视线越过他直接锁定海棠:“季小姐?楼下保安报警说你带人暴力闯入,还唆使他人行凶。”
殷泽的指节发出轻微脆响。
他想起那叠甩在保安脸上的钞票——早该知道,有些人的贪欲永远填不满。
“非法闯入?”少年忽然轻笑出声,慵懒地倚住门框,“需要我提醒您,《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八十二条的适用条件吗?”
“放肆!”
警察被他吊儿郎当的态度激怒,“现在是我在问话!”
“巧了。”殷泽慢条斯理直起身,月光照出他眼底的倨傲,“我也在问——哪个派出所的警官,出警不亮证件,不问案情,先给人扣帽子?”
空气骤然凝固。
警察沉默了一下,打量着少年腕间若隐若现的百达翡丽,语气不自觉缓和下来:“我们按程序......”
“程序?”殷泽打断他,忽然掏出手机亮出通话记录,“需要我给市局打电话,请教什么叫规范执法程序吗?"
两个年轻警察被殷泽嚣张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其中一人猛地上前一步,指着他的鼻子呵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是在执行公务!”
“公务?”殷泽轻笑一声,那笑声像冰碴子砸在瓷砖上。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逼近半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对方的怒吼:“两位的公务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听信一面之词来恐吓未成年学生?”
月光照在他漆黑的碎发,眼睛里没有丝毫对制服的敬畏,只有居高临下的轻蔑。
他根本不在乎会不会惹恼对方。
别说两个小警察,就是他们局长来了,见到他也得客客气气喊声“少爷”。
见震慑不住殷泽,年长些的警察转而向海棠施压:“季同学,保安指证你目睹暴力行为却未制止,这已经涉嫌......”
话音未落,殷泽突然动了。
他像一道阴影瞬间挡在海棠身前,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让走廊灯光都暗了几分。
“动她?”少年扯出一个冰冷的笑,“打电话问问你们局长,殷家少爷打人的时候,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帮忙了?”
每说一个字,警察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殷家”两个字出口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半步。
年长警察喉结滚动,终于意识到今晚踢到了铁板。
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而是他们根本招惹不起的人物。
走廊里陷入诡异的寂静。
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僵在原地,第一次在执行任务时感到了进退两难。
两名警察已经噤声。
殷泽眼底的寒冰却愈结愈厚。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车钥匙,钥匙扣上定制的家族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业主在小区连续两次遭遇袭击,”少年的声音像淬毒的刀,“保安不仅不作为,还敢对业主带回来的客人吆五喝六。”
他忽然扯出个讽刺的笑,“我替你们教育失职的人,有什么问题?”
年长警察忍不住开口:“打人就是违法的!”
“违法?”殷泽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我付了医药费,他们收了钱——这是民事纠纷,轮得到你们插手?”
年轻警察气得伸手指他,“你!”
殷泽眼神骤变,手机擦着对方耳畔砸在电梯门上,"砰"的巨响在走廊回荡。
飞溅的碎片擦过警察制服肩章,留下细微的划痕。
“袭警的罪名我背得起。”殷泽歪头打量他们煞白的脸色,“但现在,我给你们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用鞋尖踢开地上的手机碎片,声音轻得像在讨论今晚的月色:“把楼下那两条收钱不办事的狗带上来。立刻,马上。”
整个走廊仿佛被无形的冰层冻结。
两名警察僵在原地,年轻的那个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
眼前少年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比他们面对持刀歹徒时更令人胆寒。
“去叫人。”年长的警察哑声对同事吩咐,目光始终不敢与殷泽对视。
海棠安静地倚在门框上,月光描摹着她平静的侧脸。
看着殷泽像头护食的幼豹般挡在身前,突然觉得这样很好。
有些人。
本就该用他们听得懂的语言来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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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鼻青脸肿的保安踉跄着出现时,戏剧性的场面发生了。
他们像找到母鸡的小鸡般缩到警察身后,指着殷泽哭诉:“警官您看!就是他动手!我们在小区工作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兢兢业业......”
年长警察要按下录制键,殷泽冰冷的声音就切了进来,“镜头敢对着她,我明天就让你们脱了这身皮。”
镜头慌忙转向,定格在少年倨傲的下颌线上。
“钱,收了没有?”殷泽用鞋尖踢了踢地面。
保安的沉默激怒了他。
殷泽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领狠掼在墙上:“我问最后一遍——钱,收了没有?”
“没有!我们没......啊!”
耳光声像鞭炮炸响。
警察阻拦,殷泽反手拧住对方手腕:“碰我?”他眼底翻涌着暴戾的暗流,“我这件衬衫够买你十年工资。”
走廊里只剩下保安痛苦的呻吟,殷泽甩开警察的手,像甩掉什么脏东西。
他俯视着瘫软的保安,忽然露出恶魔般的微笑:“现在想起来了吗?那叠捆着的钞票?”
两个保安在殷泽冰冷注视下瑟瑟发抖,终于崩溃地承认:“钱...钱我们收了!就是气不过才报警的......”
“胡闹!”年长的警察猛地呵斥,脸色铁青。
他瞪了保安一眼,忌惮地瞥向殷泽:“既然已经私下和解,报假警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说完这句,两名警察离开。
殷泽缓缓蹲下身,从保安口袋里抽回那叠沾着汗渍的钞票。
“呵呵……”他用纸币拍打着对方肿胀的脸颊,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拿我的钱,报我的警?”
保安涕泪交加地磕头求饶,却被少年用钞票塞住了嘴。“吵。”殷泽蹙眉,抬脚踢了踢他们的屁股,“去道歉。”
两人爬到海棠脚边,不住地叩头。
海棠无动于衷,他们偷瞄殷泽的脸色,竟不敢起身。
“那个持刀的...”殷泽用鞋尖碾着保安的手指,“怎么进来的?”
“真是疏忽!”保安含着纸币口齿不清地辩解,喉间发出作呕的呜咽,“他...他跟着业主混进来的...”
海棠垂眸看着脚下狼狈的身影,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这些欺软怕硬的人,绝对的权势面前,连尊严都能轻易舍弃。
她转身推开家门,将走廊里的闹剧隔绝在外。
有些污秽,不值得多看一秒。
海棠关门离去,殷泽眼底掠过阴翳。
他理解她的回避——这种场面确实不适合她这样干净的人观看。
对他而言,不过是场微不足道的游戏。
“报警?”他轻声重复着,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你们是不是对'和解'有什么误解?”
两名保安被他拽着衣领拖进电梯,后脑勺撞在轿厢壁上发出闷响,密闭空间里,拳脚落下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殷泽专挑软组织部位下手,既不会留下永久损伤,又能让疼痛持续数周。
“这里,”
他膝盖顶向保安肋间,“还有这里。”手肘击打大腿神经丛。电梯下降的失重感与保安的哀嚎奇妙地交织。
当数字跳到"1"时。
他恰好整理着袖口走出轿厢,身后是两具蜷缩的身影。
“下次...”殷泽回头瞥了眼血泊中抽搐的保安,声音带着愉悦的轻颤,“记得收钱要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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