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对海棠的呼喊,像一根针,不仅刺破现场的僵持,精准地扎进殷泽敏感不容触碰的神经。
除了他自己。
任何雄性生物对海棠的关注搭话,将她名字置于混乱的场合,都让他心底毁灭欲不受控制地翻涌。
被他视为“工具”和“障碍”的警察,试图利用海棠来影响他——这简直是一种亵渎和挑衅!
殷泽猛地转过头,凶戾护食野兽般的警告目光,死死钉在喊话警察脸上。
眼神锐利如刀,充满威胁,仿佛在说:你再敢用你的脏嘴叫她的名字试试?
警察被他这凶狠瞪得心里一寒。
后面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半个字也不敢再吐出来。
警察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多说一个字,这个疯子会不顾一切地扑上来。
殷泽见警察闭嘴,压下想要当场撕碎对方的暴戾。
他的暴躁,他的嚣张,他的无法无天,是他自己的事情。
不希望海棠因为外界的压力利用,被迫与他产生任何他不想要的关联。
殷泽脸上恢复了居高临下的不耐烦,随意地挥了挥手,语气淡漠:“带着你的人,滚吧。”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带着施舍般的意味:“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了。”
听起来荒谬至极——
明明是他当众行凶、侮辱警务人员,此刻成了宽宏大量的受害者一方。
“谢谢少爷!”王局长脸上绽放出感激涕零的表情,连连鞠躬,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谢谢少爷大人大量!是我们工作失误,打扰您了!我们这就走,立刻走!”
他一边说着,赶紧示意所有警察撤退,警察们松了口气,迅速收队上车。
-
小区门口恢复了夜晚应有的平静。
殷泽站在原地,面对警察和局长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暴虐暴躁的气息收敛得一干二净。
看着几步之外的海棠,殷泽脚像被钉在了原地,迟迟不敢动弹。
他害怕。
害怕自己任何向前的举动,会引来她更深的厌恶和排斥。
殷泽无声地看着海棠,高大的身形在夜色中显得孤单无措,像一只害怕被主人嫌弃只敢远远望着、等待垂怜的大型犬科动物。
殷泽脑海里回放着刚才的一幕幕——
他像玩弄猎物般戏耍两个保安,刻薄言语当众撕扯王局长的脸面,眼神逼迫持枪的警察退缩……
习以为常从中汲取扭曲快感的行为,此刻像冰冷的针,一针一针,扎在他心脏上。
他真实的性格——暴躁、残忍、视他人如草芥——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海棠的面前。
殷泽不在乎全世界怎么看他,但该死的无法控制地在乎她的看法!
“她看到了……全都看到了……”
“她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
“她是不是……更讨厌我了?”
殷泽宁愿海棠像冰冷话语讽刺他,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平静地看着。
仿佛他的一切行为,都与她无关,激不起她心中半点涟漪。
殷泽害怕海棠因为今晚的一切,彻底将他定性为一个无可救药的危险疯子。
想到再也见不到她。
再也闻不到淡淡的茉莉花香,看不到她泡茶时低垂的眉眼……
殷泽心脏痛得无法呼吸。
他站在原地,无措和哀求的脆弱,紧紧地锁在海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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