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时的海棠，冷艳高贵，带着不容亵渎疏离感，美则美矣，隔着朦胧的水汽，有种易碎的精致。

齐肩的短发勾勒出她清晰的下颌线和优美的脖颈线条，孤傲的气质被释放出来。

她站在那里，眼神清亮如寒星，仿佛一柄凛冽锋芒的短刃。

文景清理着地上的乌黑发丝，目光不经意地再次落在海棠身上。

并非注重皮相，不得不承认。

剪去长发没有折损美丽，反而赋予一种冲击力的气质。

“很漂亮。”他直起身，看着海棠，语气平和自然，听不出轻浮的意味，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短发很适合你。”

很少夸人，尤其是外貌。

这声夸赞，纯粹对美好本身的欣赏。

长辈看到晚辈收拾得精神利落时，那种不含杂质的赞许。

海棠微微颔首，接受夸赞，声音清冷：“谢谢。”

文景点了点头，弯腰清理地上的头发，动作不疾不徐。

他一边收拾，随口闲聊般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这地方不太好找。”

这个地方，开得相当任性。

位置隐蔽，不做宣传，来的要么是以前部队或者保镖圈子里互相介绍的老熟人。

要么就是通过特殊渠道摸过来的。

一个像高中生的女孩，“随便逛逛”是绝无可能逛到这里的。

海棠的视线落在窗外，语气平淡无波：“随便逛到的。”

文景清理的动作顿了一下。

果然。

他心下了然，显然不是真话。

文景没有戳穿，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语气依旧温和：“是吗？那还挺巧的。”

他没有再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开格斗馆不是为了刨根问底。

究竟是经人介绍，还是……

文景清理完地上的头发，直起身，看着海棠的衬衫和牛仔裤。

不想贸然开始教学。

“今天先到这里吧。”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语气温和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你这身衣服不适合训练，容易受伤。改天换身方便活动的衣服再来。”

合理的借口将她暂时劝离。

海棠站在原地没动，抬起清冷的眸子，直接问道：“能借我一套训练服吗？”

文景愣了一下，有些失笑，摇了摇头：“我这里没有女生的训练服。”

他指了指身上的背心，“我一个人住这儿，哪来的女生衣服？”

“男生的也可以。”

海棠的语气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我不介意。”

男生的训练服？

空荡不合身是必然，动作大一点恐怕都会走光。

显然不合适。

“不行。”他拒绝得干脆，眉头微蹙，“男女有别，不合适。你还是改天……”

“我今天必须开始学。”

海棠打断了他，斩钉截铁的执拗。

文景被她异常坚决的态度噎了一下。

看得出来，这不是任性。

她的危机感远比他想象的更紧迫。

文景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无奈。

“跟我来。”

他妥协了，转身走向场地后方的小门，“我找找看有没有……小号的。”

发现自己很难真正强硬地把她赶走。

这个女孩，身上有种让人无法轻易忽视的力量。

文景在储物间翻找了一会儿，最终找出了一套黑色速干训练服，短袖和及膝短裤。

身材瘦小的男学员留下，学员出国了，衣服一直放在这里。

被人穿过，难免残留一点洗涤剂和淡淡体味混合的气息。

文景拿着衣服走出来，递给海棠，语气带着最后一丝劝退的意图：“只有这个了，以前学员留下的。洗过，有点味道。要不你还是……”

海棠接过衣服，手指触碰布料，鼻尖嗅到陌生的气息。

她蹙了一下眉，对他人气息的排斥。

文景立刻抓住机会：“你看，确实不太合适。训练服贴身穿着，还是讲究点好。今天要不就先……”

“没关系。”海棠打断了他，训练服抱在怀里，“更衣间在哪里？”

文景指了个方向。

海棠毫不犹豫走向更衣间。

他烦躁地抓了一把硬茬似的短发。

今天这都什么事儿？！

做了一个不明智的决定。

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格斗？

一个单身男人，教一个女学员？

想到存在的肢体接触，就浑身不自在。

开格斗馆是为了清净，为了在熟悉的领域里打发时间，不是为了招惹麻烦！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等会儿她出来，就跟她摊牌！

就说自己教不了女的。

或者说自己最近没空，总之，要用一切借口拒绝她！

必须拒绝！

喜欢独来独往，掌控生活的节奏，不是被突然闯入的女孩打乱。

文景靠在墙边，双手环胸，眉头紧锁。

心里打好了腹稿，女孩从更衣间出来，立刻下达“逐客令”。

短暂的安宁，必须守住。

文景，完了，你被女人所迷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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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 7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