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笳和爸爸告别以后走进教学楼,邓子辉又贴了上来。
“你爸爸还挺疼你的。”
“你爸怎么不来?”方笳随口问
“他?他忙着呢,才没空管我。”邓子辉和他老子的关系不太好
高中生活逐渐变得紧张忙碌起来,看着墙上的倒计时,大家都在为这一次可以改变一生的考试做着努力。
高考前夕
“方笳。你打算报哪所学校?”邓子辉悄声的问她
“怎么?”方笳扭头看向自己的“死对头”
“没事班主任让我问问你,说看看用不用帮你提点意见?让浪费了那么多分数。”邓子辉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
班主任:???
方笳深深的看了一眼邓子辉。他在骗她,昨天班主任已经找过她了,也是问的这件事。她想了想
“首府市大学或者明珠市大学吧。二选一哪个招我就去哪儿。”
“要是都招你呢,你去哪儿?”邓子辉又追问
“大哥,我没那么自信。我也很紧张的好吧?”方笳无语
“那你别骗我,我认真的。”男生眼神有些诚恳
“没有。”方笳冲他安慰的笑了笑
高考结束后天上下着蒙蒙细雨,刘叔撑着一把黑伞站在车旁等方笳。
方爸安排方笳去考了驾驶证,等待出成绩的那段时间里,她最惦记的不是分数是终于可以再见到某个人了。在酷暑到来之前她回到了那个小村庄
杨晓雾辍学的事她略有耳闻,她想快点见到她,想去拥抱她想去牵她的手。
即使二人在这几年时间里不曾断了联系但是再见面还是多少有一些生疏。
更何况是在这种场景撞见的……
里面没回来村子的变化不太大,一如以前那样死气沉沉的。
这天方笳开车去了县城商场取爸爸前不久给她订的项链,回程在路过一家名叫“温馨”宾馆的门口时,她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杨晓雾
她和一个一身肌肉的高大壮硕男人先后从宾馆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方笳把车停在路边,指尖颤抖浑身冰凉一片。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她高考完第一件事就是先回来看她。她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开房?男人就那么好吗?!明明临走时答应她等她回来的。
方笳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了,她整理好心情下了车。
“怎么才回来,我还说给你打电话呢?”妈妈略带担忧的看向女儿。
“没事的妈妈,我只是遇见了认识的人聊了会天……”方笳笑了笑
“洗洗手吃饭吧。”妈妈转身去了厨房,这次回来方四海没有回来,他的生意最近重心都在往新澎市那边转移他逐渐忙碌起来。
两天后方笳想了想还是把杨晓雾约了出来。
肉眼可见的她这几年过得依旧不好,整个人死气沉沉。和记忆中抬头眨巴着眼睛喊她姐姐的那个人不太一样,同样的日子不好过但是那会儿带有一些少年心气还曾坚定的小声的告诉她,早晚有一天她要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杨晓雾勉强的笑了笑。
“我好想你……”方笳抱住她没有质问那个男人是谁。
“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杨晓雾知道她很快就又要走了,又要走好几年或许再也不回来……
“秋天。你最近还好吗?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了。”
“说实话不太好,我发我可能这辈子都逃不出这个村子了辍学也好打工也好,我的一举一动始终被监视着回家要报备行程,这两年我愈发觉着小时候那些什么靠自己努力逃出这里的话有多荒谬。”她近乎绝望。
村子里有一个鳏夫偶然撞见杨晓雾和一个邻村男孩来往就告诉了杨国辉,然后得到了一顿毒打。
后来杨晓雾发现不管她去到哪里,那个鳏夫总是有意无意的暗中盯着她还会把她去过的地方时间都告知杨国辉,她不解,那个男人为什么同他过不去?他们之间并没有过节……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等我……”方笳急切的想要去安抚她
“不,我等不了了,我不想再待在那个一靠近就喘不上气的家里了,我找了个男朋友他同意去我家提亲,然后娶我……”杨晓雾红了眼眶
“你简直是疯了!”方笳要气死了
“你拿自己的身体去交换暂时远离这里的方法简直蠢极了。无异于从这个油锅跳到另一个油锅,有什么区别,我说了你等我,等我回来我们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听!”方笳气的声音都带着哽咽
“你别异想天开了,方笳你是什么位置的人?我是什么位置的人?你爸爸会允许一个偌大集团的未来接班人会是GL吗?就算允许也绝不可能是我,你现实一点吧,一个集团的掌上明珠大小姐和一个穷乡僻壤农村出来的妈不要爹不疼的可怜虫永远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杨晓雾嘴上说着诛心的话并轻轻推开她
“难道你就没发现吗,这次你回来了咱们变得陌生了,为什么呢?因为你以后会更好你的身份你以后坐的位置会越来越高,而我永远都被困在这眼睁睁看着咱俩之间那道鸿沟越来越宽。我本就是这个样子的,我现在已经被逼疯了,我不在乎这种交易对于我来说是不是有尊严的,我可以为了达到我的目的去豁出一切,我只要马上离开这里就好!我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你了解他多少?婚姻也是不可靠的,你结了婚然后呢?被逼着生下孩子困在另一个村子里吗?你他妈傻逼啊你。”方笳狠狠的推了一把杨晓雾
“你他妈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拿□□去换一个没有影的保证?他们只是在玩弄你。你醒醒吧!”
杨晓雾嘴唇颤抖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她何尝不知道呢?她仍心存侥幸的去幻想万一呢,万一就有那么一个人真的愿意拉她一把呢?
“你以为你逃出去了其实并没有很多选择的结果其实一开始就注定了…不是吗?”方笳擦了擦她的泪水
两个人渐渐冷静了下来。
没有天生合适的两个人,只有彼此迁就的两颗心
谁都没有说话,两个人慢慢靠在一起握着彼此的手。
曾经两个人在青春懵懂时期种下的情愫才刚萌生出嫩芽就要面对种种艰难险阻。
“等到我不再需要看别人目光行事的时候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你结婚……我不阻止你但我只要你的心在我这好吗?”方笳面对现实只能退步
“身体什么的我都不在乎,我只希望最后陪在我的身边是你就好,你不要给那些臭男人生孩子……”
“不生,我只喜欢你,等我真的远离了这里的那一天,我只守着你永远都陪着你。”杨晓雾一一做着保证
“如果缘分够的话 我想陪你到最后如果缘分太浅太浅,那陪你走一段路的话也是好的……”杨晓雾最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她发自内心希望方笳忘掉她,去过更好的顺遂的人生,她永远都值得最好的。
她对她的真心,她从不怀疑,一个光鲜亮丽的人愿意把满身泥泞的她拥入怀里就已经强过大部分人了……
过去这三年她数次迷茫抑郁深夜痛哭恨自己为什么不去死的时候,方笳是那盏指引她走出迷雾的灯。
没人管教被忽略的孩子难处在于试错要付出的成本无非是巨大的。
她在成长这条路上,没有人去正确的引导她,不断的试错付出代价。偶尔还要修正一下自己,避免不要走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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