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任平生双眉舒展:“声声?”

我心中空荡荡的,再次扯回神智。

“组长……切回上午和组长被打断的正题……既然组长也诚心想和我做朋友的,那我们能凌驾在外界压力,自我价值实现,明哲保身等等之上一起玩吗……现在也没有其他力量参与,只有你我,你能不能诚心告诉我点东西?”

任组长水波不兴地看我,清晰道:“你想听什么?”

我道:“集团结构调整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滥用职权,进行权色交易?公司一裁裁掉这么多人,任组长你可能记得有个叫玉海的姑娘么?或也得到前员工信息库查一查,昨天我去写生和廖总在便利店遇到她……”

任组长仍水波不兴地瞧着我,半闭双目道:“是。不过不用查,你说的玉海我记得。”

在便利店里,那个叫玉海来着的小姐姐告诉廖云深权力寻租与人事部门就是主办时,我还以为得任组长一句交心话甚难,但这一回之后可不能再有此种错觉,看来人事部还有点指望,就算只有一个任组长这样的,也比没了强。

我抱着计划书爬上楼梯,往徐迎峰办公室去。

麦当劳里,任平生的神色总有些我看不透的地方,也许是玉海提点的权力寻租之事,让任组长以为浮名利禄,劳苦伤神,真是头几年加起来都没绑上这个烂摊儿这么心累。

任组长说:“当时结构性优化推进到百分之三十时,季总曾联合其他中高层组局,邀请过一批进公司或三年或五年不等的年轻女员工,因为人资里边儿守正总与季总一向合不太来,没去,所以一切只是据说,据说那酒局上有一位曾当众得罪了季总的,在之后的二批次优化里头一个被裁,就是这个玉海。”

任组长说:“我至今还能对这位玉海有印象,倒不是因为什么局什么批次里被裁。而是她入职以后的英文名Icloud,我还建议她改过,说这名字略有些些的拗口,如果是果粉不如就改成Siri。不过她却告诉我说她不是果粉而是数控。”

任组长说:“我寻思寻思一直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后来我们一道在电梯里碰见了廖总一次。我听玉海喊廖总云总,以为就是一时口误不觉说错罢了,可是玉海至那以后,又这样喊了廖总第二第三次。我忽然,就懂了,原来她的Icloud是爱云,她说的数控,是叔控。”

任组长说:“高层利用职务之便,潜规则女下属,就算不是在公司内部人员调动的时候,也不在少数。集团从来以总利益为主,更不会有了这种事情,即就安排落实相关奖惩制度和内部举报通道,至于廖总是不是真的会彻查,我们则是先不忙着有……指望,持保留态度的吧。”

我就这样长了心眼儿,一定在徐迎峰眼前完美撑住,捡着恰当时候再观测一下阿叔他的立场是哪个,反应还好否。

我慢吞吞地顺着台阶爬到二十七楼,来敲副总办公室门。

却没想到我叩了又叩的大门根本没关,脚在门扇一绊的已五体投地地摔趴进门内了。

硌在地砖上的膝盖和臂肘胸口一阵钻心疼痛,我,我差点老泪纵横,手里的那几张纸一张张脱出资料夹,在空中打了几个圈。我的两眼前金星闪烁,只见徐迎峰快步过来,挂着焦急的神情无视了他办公桌边跪着的美女俯身来搀扶我,抚摸我的腕肘膝臂,查看了半天后才伸手按在我眉心额头处,轻轻一拂:“无痛无痛,疼的都飞走飞走~~一会儿我再向你解释,先瞧一下……你到那边先瞧瞧自己裤子把膝盖蹭破了没。”

我心道以你们这般阵仗,但凡有一两分眼力价,怎么还敢多打扰。嘴上就婉拒,不了不了,我觉得需去缓缓。徐总你把那边地上的文件自己捡着签一签行么?可巧我闪了一下老腰实在……

徐迎峰一脸这笨蛋闹完了没有之神态看着我,牵着我转过身,示意我坐,我正要抽回手,突然听到身后说:“那进来就行大礼的,你是谁?”

我就着徐迎峰的手回身看那位跪地的,她在那里桌角儿边慢慢爬起身,然站姿倒挺端正,上下将我一打量,扣上衣领。之前的一些什么,与刚刚的一些什么,一起往我脑中一合,所以我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想到一些什么。

我方才想到了什么,徐迎峰已似笑非笑地又看了看我,却是向此人道:“这话该我留着问你,出去,和刚才你没跟着出门的两个一起把稿过完,报告数据调整对你就可以走了,上人事部门找任平生办离职。”

“为什么?诚成也不能无缘无故开除人,我并没干别的。”

两位这是又都客套上了,不知这么一半说一半留是否……能让我先给室内腾出空位?

我这里打着飘,手心有点潮,分神听徐副总与他的这位那位之对话其实有些勉强。

“没有缘故?那么就让你背后的领导过来说说,为什么要派人干涉我的私生活。顺便下到楼下的人事部上请他们出个声明说你是怎么图谋勾引上司领导,怎么品行不端,怎么被予以开除处理,和你部门的领导一起,不要说离职补偿,往后就都不用干这行了,你选。”

喔,如此,算是我境界太低,只能往歪里琢磨徐迎峰吧,哪知道徐副总已经黑到让人想阴他都招惹不起了。

我默然,晃神之间,门已合拢,副总办公室里面,剩下我那坚持唱凛然锋利只对我一个好这种戏的阿叔正收拾地上的文件,不等我问,自己就开始说了。

“……好容易人都出去了我坐椅子上休息下,耳机里正听消息呢她突然叫了我声徐总,一睁眼看到刚才你看到那场景,把我也吓够呛。”

“你别犯膈应,也别误会,那个看总助不在就擅闯的,真的跟我没丁点沾上过,你再这么着远远躲开绕着走,就有点侮辱你叔叔我了。”

我已到了墙边一幅画前站定,徐迎峰无奈一瞥我,将几页纸收进资料夹中,合上门离开,等回来时,他先将我身上破皮的地方涂了药,蹲跪着再帮我整了裤褶之后,他又取各种各样零嘴儿给我,都是未出国前的我爱吃的,甚至连香蕉牛奶他都买了,可我因要严谨,不能多看他,直直地看画,屋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凝结。过了片刻,我虚伪地问:“叔叔,你那慎独呢?”

徐迎峰愕然地看着我。

我接着问:“它可是陪着你从今九到星原再到诚成、主任做到总裁再做回副总、不呆在重庆来上海的大功臣,你把它,放哪儿了?”

徐迎峰看我的眼神在一丝丝穿过他的午后阳光中仍不变,继而道:“你喜欢,改天有时间了,写一幅送给你。”

我不由想起了廖云深,却没再追问,徐迎峰又低眼瞅向我,他可能不明白,他这样的像避讳什么一般毫不提及,反而令我既好奇又怕再和他聊下去,互相问候,提到破戒。

因为知道的越多,越发现无论从前或现在,我这般作为其实逼阿叔他逼得有多么过火。

于是我只当什么都没听说过,折回来坐到桌边,喝着香蕉牛奶。我跟他开玩笑:“都说徐总难搞,我看阿叔明明很好骗嘛,他们一个个是不是太没用了,才会认定你这样那样难办的?”

徐迎峰挑了挑眉,又勾起嘴角:“怎么说?”

“我画本上画过的喝的,你就买来给我。我在无意中哼的歌,你车里面都会放。我自己都忘了自己选择了国内教育却说想看看美国,你还记着送我到芝加哥。”

果然最后这句话管用,徐迎峰垂目慈爱注视我,抬手轻捋我额边的一绺碎发后,将我抱了起来,喔。

“最好骗的是,我说叔叔我有点想你,居然八、九、十来年,你带着我离开西南一直真就过到这边来。”

徐迎峰拿鼻尖指着我的面门,我眉间额头处微微一麻,但听徐迎峰再接着和我道:“那不是我好骗,是我没辙。”

是破戒,没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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