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全心全意全身

“如实回答便好。”祁愈低声道,素手拿起桌上的一颗葡萄往口中送去。

鲜嫩的葡萄肉在口中炸开,汁水甜甜的。

祁愈忽得感觉有点口干舌燥。

江汐棠此时已随着宫女往太后身边去,大殿里的大部分人都把视线投向太后和祁愈的身上,纷纷猜测江汐棠和两人的关系。

宫女领着江汐棠到太后跟前,太后便等不及道,“抬起头来。”

方才远远瞥到愈儿身边的这个侍女,就发觉她和樂儿有几分相似之处,近看之后,发现还是有不同的。

“你叫什么名字?”太后的身边的大宫女极有眼色,她搁太后身边呆了近十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奴婢名叫江汐棠。”

太后见此人像是像,却不似她的樂儿那般落落大方,终究不是同一个人呐...

当年樂儿和亲,非她自愿,只是那时内忧,北垣趁其不备,一连攻破他们北方三城,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答应北垣的条件,先是黄金白银,再是丝绸茶叶,最后便是联姻和亲。

但思念之心占据上风,让太后对江汐棠多了几分好感。

江汐棠见太后虽位高,可听着却是很和蔼一个人,心中的紧张顿时消散不少。

周围豺狼众多,自个身边也不知道有多少眼线,太后堪堪忍住对江汐棠的仔细盘问,命其折回其祁愈身边。

“明日,本宫再宣召你。”

这时候江汐棠顺着视线,得以瞧见太后真容。

她发现太后太阳穴附近甚至隐隐发青,不是个好兆头。

看来太后身体并不好,她都看得出来的事,其他人定然不在话下。

江汐棠重新回到了祁愈的身边,半跪将水果喂在她口中。其他侍奉的人见江汐棠如此,纷纷退至一旁。

“太后,怎么说?”祁愈腹诽这女人投喂的速度这么快,一个还没吃完就送来了下一个,是不是想噎死她。

“禀世子,太后并未提到什么,她只说明日再宣召我。”

眼下殿内,除了皇帝祁北,几乎所有人都来齐了。祁南在桌案边蠢蠢欲动,皇子祁翎脾气暴躁,见他皇祖母第一个不把他叫到身边,而是先召了祁愈身边的一个小丫鬟,眼睛瞪得可怖。

早有人说,皇子祁翎为人暴戾,并无龙子之相、储君之姿,这也是祁北久久不立太子的原因。

与此同时,大殿门口候着的太监大喊一声,“陛下到——”

众人肃穆,几乎同时起身拜下。

比起方才太后驾到,皇帝到来的迎声更大。

江汐棠记起祁愈的嘱托,把头压得低低的,免得被皇帝瞧见。

不过正如祁遇所想,皇帝一坐下,就有一群谄媚样的官员急匆匆地上来道贺。

祁南抓准时机,起身敬酒,“陛下圣明,治下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值此佳节,内外同贺,实乃陛下鸿福庇佑。我等必鞠躬尽瘁,不负陛下恩泽。”

皇帝祁北卖了他个面子,可态度却不热切。

祁南又把目标瞄准太后,“儿臣祝母后圣体安康。”

太后虽许久不见这个儿子,却也没什么心情。他是皇帝的亲弟弟,却不是太后的亲儿子。

太后是他们二人嫡母,却非生母,因此该有什么态度,她还是拎得清的。

同时,还有太监们要禀告皇帝各国送来的贺礼。皇帝挥了挥手,这些所谓的贺礼都大同小异,直到北垣使者上前恭贺,“恭贺燕国的皇帝陛下,为了全陛下中秋之乐,北垣天汗说要送您一件礼物——华昭夫人再过几日即可抵达燕国京城。”

宝座上的皇帝听他这么说,神色变化了好几番。

如若北垣有心,现在早就到了,何必分为两队,任留江樂他们在外边慢慢吞吞的,早出发几日都该到了。

若说他没心,可起码还记得燕国有这么一个节日。

趁着局势焦灼,皇帝没有注意到自己,江汐棠缓了口气。在这种地方,连缓口气都有生命危险。

卜宴楚在对面偷偷的和两人打了个招呼,时不时的和周围的人说话。卜宴楚和祁愈相比,明显卜宴楚更受欢迎,祁愈在这边坐着,除了些必要的理解,没什么人敢和她搭话。

酒过三巡,皇帝咳嗽两声,全场一瞬静了,旁边的太监紧张兮兮的,“皇上,可要宣御医来?”

祁北笑着看了他一眼,可眼里却没有笑意,看得老太监冷汗直流。是了,现在召御医来,岂不是在告诉北垣这群人,国君龙体有恙么?

这时候祁愈站起来,朝龙椅上的祁北拱了拱手,“陛下,”看来这酒也仰慕陛下龙威,惊惧之下冒犯了陛下,实在调皮,臣罚它一杯。”

祁北有了这个台阶下,脸色自然多了。

祁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时,便听见祁北道,“祁世子才貌双全,尚未寻得良配,朕有意为她觅一位如意郎君。”

殿中又是一片寂静,江汐棠的耳朵却仿佛听见了轰隆隆的雷声。

若是世子嫁人,她又该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她不禁攥住了衣角。

“陛下隆恩,”祁愈勾了勾嘴角,换了一副表情,孩子气般的道,“只是宴楚也还未成婚,臣女俩人还想多玩几年。”

卜宴楚忽然被她点到,刚饮入口中的酒差点喷了出来,好在及时止住,得了一顿咳嗽。

大帅卜罡心疼得拍了拍她的后背,叨叨道,“慢点喝!”

说罢,卜罡站起朝皇帝拱手道,“陛下,臣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想叫她多陪陪臣,每逢中秋宫宴都坐在同一处呢,嫁人呐,臣是舍不得的。”

他说话如此直白,将祁北想说的给堵住了,祁北现在奈何不了他,只得笑着点点头,“中秋只管团圆,不说那些话了。众爱卿,一醉方休罢。”

......

回到世子府时,夜已深沉。

祁愈已有五分醉意,回到房中便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足足静坐了一个时辰。

她毫无预兆地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热茶。

“世子殿下。”江汐棠见其不再沉思,鼓足勇气道,“我希望世子与我合作。”

祁愈的好奇心一下被她吸引了,合作?一只温驯的小鸟是怎么忽然变成了一只鹰的。

“如何?”

陪鸟儿玩,她的时间多的是,酒醒了,脑袋也不疼了。

“太后命我明日,再去见她一次。若世子答应与我合作,我便多把些不利之处栽在王爷或其他人身上,以此为世子殿下赢取太后娘娘更多的信任。”

“若我是不答应呢?如何?你要叛主?”祁愈双眼一眯,不善地望向江汐棠。她祁愈自认不是个善茬,难道是最近对江汐棠太好了,让她忘记了谁是谁的主人。

“若是世子不答应,我便不吃不喝,饿死自己。”

江汐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猜测祁愈对自己是有感觉的。

说实在的,她心中也是忐忑,万一这一步走错,恐怕就要消耗完祁愈所有的好感了。

竟是耍无赖的一招。

这话叫祁愈大开眼界。

好吧,自己是不能让江汐棠饿死的,否则太后问起来,自己也不好交代呀。

“那我答应你。”祁愈难得的被一个人逗笑,把手里的茶杯晃了又晃。

“请世子派人看护我的爹娘,使他们免受奸人所害,我自会全心全意为世子做事。”

“好。”祁愈一口答应,“但你需要——全心全意——全身为我做事。”

江汐棠耳根一热。

祁愈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她咬了咬下唇,觉得按照祁愈这段时间的种种行径,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如果祁愈不喜欢她,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在马车上还要她主动去亲祁愈?

那么自己呢?江汐棠仔细问了问自己的心。左手覆盖在砰砰跳动的心脏上方。

“在想什么呢?”祁愈左手摁住江汐棠的左手,右手揽住她的腰肢,把人抱在怀里,一股浓郁的独属于女人的香气立刻把祁愈围绕起来。

她总觉得江汐棠身上有一股其他人都没有的香味,这次一验证,果然是这样。

祁愈亲了亲江汐棠的耳朵,“再来一次?”

江汐棠没有说话,或许错误从自己当初说什么要侍奉她就开始了。她把眼睛闭上,将自己靠在祁愈的前身,最后在她怀里蹭了蹭,转身将自己的唇又送了上去。

“唔...嗯...”

在自己的府邸中,比在马车中叫令人安心。祁愈的动作也因此更为胆大。

她伸手一捏江汐棠的下巴两侧,令其微微张开,随后湿热的唇舌直奔目的地,将其击溃。

两人的唇舌缠绵难分,祁愈心说自己只是亲了一次而已,怎么就上瘾了。

可她此时已来不及细想,就听见江汐棠软声喊了一句世子,再仔细看江汐棠的脸颊,早已红得如蜜桃一般了,仿佛一掐就能捏出水来。

当然,两人的行为仅限于此了。

次日一早,祁愈叫人把江汐棠的东西收拾一番,又为她配备了两个侍女,一起进宫,到太后宫中当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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