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绑架

两日后,胜城西门口的死伤越发严重。

仇长庆在雨后进攻三次,没能拿下城池。而且,他此前是临时出发风华道府东阳山,所带的军械物资不齐全,攻城只能用人命来填。

为此,他寻求月罗府相助。季钊明带来的轻骑营不参战,却给仇长庆陆续提供攻城策略和攻城器械。季钊明言:我们也是想要救出被困城内的少主季飞扬。但是,你们是日照君的兵马,同为兄弟,我们委实不好挥刀向同袍。

胜城里,百姓窝在家中闭门不出。

田宁掌管的军士在街上来回奔跑搬运器械。虽不抢掠百姓,却让孙裴为司徒,令百姓交出战时军粮。

轩辕日冕站在街角暗处,瞧向一批批跑过去的军人,朝旁边的清儒道:“按楚将军的意思,现在劝说田宁的时机未到。若是仇长庆和月罗府围城不攻,我们才能去找田宁。他虽贪功自大,届时被围,脑子清醒就好说话了。”

清儒颔首:“所以,我们要先去说服轩辕金香,护住她,再以她之名压制田宁。从长远看,以伪帝压制月罗府季飞扬。主上真是人尽其用。

另外,按行如姑娘的意思,派出去做饵的人避开西城门,其余三城门都留下主上离开的痕迹。

月罗府的探子已经尾随出城,季少主真是咬准主上。”

“男人么,以他现在的成就,像我大伯月辉君,独缺个让他血脉喷张、感受战场鲜血以外还活着的女人。为此,可以不惜千里布局,送当年的胜争第一美人有司赤燕入京都为舞姬。”日冕讥笑一声。

清儒对此挺有兴趣,又追问两句。

日冕却不想再提,一句总结:“神女阿乐已故,多说无益。总之,你记住,女人是起覆的舟,可令你远航千里,也能让你沉船溺毙。”

“主上呢?”清儒好奇道。

日冕睨他一眼,转身就走。

“她?于她来讲,蓝颜祸水,皆一样。不过,她非是普通女子耽于情爱,也非男人可弃情绝爱,真正来说,她乃是天子,于你我有同袍‘情’,于万民有公义。”

“听来,追随这样的主上,不错。”清儒笑道。

日冕微微一笑:此时不错,未知将来。读书多,就知道鸟尽弓藏、兔死狐悲的道理。

**

胜城南城门外五十里,一辆马车从山间小道绕出来,驶上前往南蜀道府的官道。

马车上,金簪捏把锃亮的剃刀在昏睡的凌云脸上比划,随马车一颠一颠,第一刀下去,胡子没掉,却在他脸上落下红印。

金簪倒吸一口冷气,赶紧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收起剃刀。

凌云抚脑袋坐直,抹把脸上火辣辣的地方。他猛得反应过来,扫眼金簪后掀开车帘。

骑马的陆鱼儿看到他,挥手喊:“头儿,醒啦?夫人……不,主上说你要睡很久呢。”

凌云惊异的目光扫过目光不善的行如、面无表情的静雅、另一名叫袁珠的女子……回头朝一脸镇定的金簪道:“你……昨晚……那炉……安神香?”

金簪微舔唇瓣,侧眸道:“不算笨。其实我没什么歹意,就是看你闷闷不乐,想你多睡一会。”

“你对我下药,还说没什么?轩辕金簪,你想干什么?”凌云又掀起车帘,辨别翻山间的植被,诧异道,“我们现在去哪?其他人呢?不……江城子和何秋刀呢?”

金簪拉唇角,靠着车背晃悠,自在道:“凌云,人各有志,像你不愿意替我做事一样。他们现在找到想要为之奋斗的事业。

江城子随日冕驻守胜城,等待时机劝说田宁和仇长庆停战。

对于江城子来说,说服两军停战是个挑战。他若能成功,铁甲军中必有一席之地,未来可期。

何秋刀被楚荣邀请,自愿护送甲子穿过九乌山道,前往海宁大营。东方骆和东方川也一起前往。

九乌山道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多盗匪、强盗,需要更多的人送甲子回大营。

至于我们……本姑娘一言九鼎、言出必诺。我们在前往南蜀道府的官道上。”

凌云已经猜到一二,听她自称姑娘,就觉得有点……反常态。

而且,他发现这个女人特别特别过分。

他把脚往回收,不给她撞着,偏偏金簪一点自觉都没有,将腿从裙衫下伸过去与凌云的小腿相碰。

随马车的颠簸,两人腿上的热力一阵阵地传向两边。

凌云的脑子有点短路,一时间没想出应对的话。他想骂一句江城子和何秋刀“重色轻友”,又觉得不合适。

“你就这样放任他们做事,不用镇守海宁大营或者胜城?你放弃胜城这块可以到嘴的肥肉?”

金簪睨他一眼,转眸道:“宫廷食材大都按太医意见,选三肥七瘦,不会让主子吃到肚腹难受。”

她见他缩脚的窘态,以胸支手肘,杵下巴,一点一点的慢慢笑开。

目光里的撩拨之意已是十分露骨。

凌云的脸颊发烫,撇开脸,试图眼不见、心冷静。

金簪莞尔,收起眸光里的侵略意图。她寻常般道:“为上者,若事事皆握在掌心,不利于下属发挥。当年,我躺在乾明宫,甲子将南北战线布置得很好。

昨日,行如给的新情报:慕容涛已经从小韩家关返回北延,而慕容锤随后北上。若我估计不差,伊兰天阙会趁此机会与慕容锤两面夹击慕容涛。

你我此前的计策已经成功,引伊兰天阙和慕容涛对仗,一石二鸟,解决冯萧守住的定山关、石鸣春在的寒雪关两地的危机。”

“呵……呵呵呵……当真是女帝,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若是伊兰天阙彻底拿下北延三府,届时,你又当如何?”

凌云猛得将脚收回,却发现她起身靠来。

他往后一躲,贴在车壁,呐呐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你。”金簪侵身而起,随马车颠簸,人向凌云摔去。

凌云真是怕了,心也颤得厉害。

他试着往旁边躲去,却在迟疑中让她撞在肩头。

金簪趁机环在他的腰间,像是小院桃树下般靠在他的肩头:“你果真舍不得我摔着。凌云,我说真的,我要你。”

凌云暗吸口气,不敢再看她的眼神。但是,已经被她眼神攻略的脑子乍现一点微凉,他脱口而出道:“以你的心计,你要得不是我这个人,而是风弩制法,填补你轩辕铁甲十二营的重骑营强弩队吧。”

此言一出,凌云挣出金簪的魅色攻击,甚至在心里升起股自得的心态:看,我没有被她俘虏。

为加强这股信念,他想起外祖家杜氏的遭遇。

当年杜氏遭逢劫难,正是因为风子鸾想要得到风弩制法。

世上现存的弩队,多为轻骑营的软弓。即使骑兵营装配上重弩强弓,就比普通射程远三十米。

但是,风弩不同,乃是骑兵协力而使的超强重弩。

书中记载,风弩是超强杀伤力的武器。强弩配合散刺,一根风弩可炸一营兵力。

若以木流牛马之术搭配风弩,完全可以避开摩尔人的体型、狼骑等强项,扬长避短,令摩尔人受制于风弩的威力,从而退回天阙山外。

金簪在心底微哂,松开他后从马车坐凳下的匣子里取出一根凤凰连弩。

她捏在箭镞的前端,缓声道:“如今天下纷纭,诸多势力中能真正成气候得不过几个。当中,季氏能镇守秦连长墙南段是因为当年寒雪关一战得了此弩。

说来,这是你我联合所制。我寻古籍史册绘出图形,而你研究细节制成此箭镞。”

凌云接过熟悉的长箭,与多年前在寒雪关制作的铁杉木箭杆相比,手中的箭杆用金属制成更坚韧,射程也会更远。

金簪继续道:“当时西行关、寒雪关两地的条件有限,你改变箭镞构造,用尖竹刺代替铁刺。虽然效果差很多,但是,寒雪关一战还是显露凤凰连弩的威力。

战后,箭镞制法落在月罗府季氏手中。他们占据南瞻道府的丰富矿场,制作出铁刺凤凰弩。”

凌云将箭尖往车壁上用力一戳,箭镞尖头炸出细针银花。

“差强人意,不算完美。若是真正的凤凰连弩,周遭二十四细针在炸后是弯钩状,连通箭杆羽翼上的铁丝成为绊狼绳。”

金簪的双眸泛光,盯在他碍事的糙胡子,望进他的眸中,肯定道:“凌云,我要你。得你,必得天下。”

“呵……”凌云将箭矢往坐凳抽屉里一塞,以免散开的铁刺伤到人。

他转好几番念头,扯起唇角:“你我交易达成,我就会返回学海道府。从此,各不相干。”

金簪轻叹口气,掀起车帘。她朝陆鱼儿婉婉一笑,乐得陆鱼儿来句。

“哇哦……夫人,你今天真好看。”

“谢谢。”金簪放下车帘,转望凌云,似在等待他的答案。

凌云起先不明所以,想念叨句陆鱼儿嘴闲。随后,他面对金簪明若星辉的眼神一下子恍然过来。紧接着,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扬起唇角眉梢。

他的胸腔震动,不知是被气着还是被逗住。

“你……在威胁我?”拿陆鱼儿的性命威胁我!?

金簪忍不住笑开,不再接此话题。

“海宁大营尚在,即使东面几大道府举旗都不足为虑。楚甲子在,军心就在。有军心,就有民土。不如,我封你为东暹王,将东面几府交给你掌管。”

威胁完就利诱?

“我在乎?”凌云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尤其处处被她压制的前提下。

他嘀咕句:“甲子甲子……真不知道他被你灌什么**汤。”

金簪含笑轻叹:“哎,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的脑子里藏什么。一个两个吃起醋来这么幼稚。乱说话、乱做事……”

凌云的脸色爆红,忍不住摸把脸。幸好有胡子。不过,耳垂可没被鬓发盖住。

金簪探手捏在他血红的耳肉,吓得凌云手忙脚乱地撇开头。

“哈哈哈哈……”

凌云像是在看神经病。果然如江城子所说,这个女人一旦救出楚甲子就恢复本性。

不,她的本性是什么?不是奸猾、狠辣、工于人心?

这会她俏皮、扮可爱、天真又睿智……奇奇怪怪不像她本人。

招架不住。

金簪不想搭理他了,无趣、幼稚、还别扭的大男孩。

她朝外喊道:“静雅,我要骑马。”

静雅在车外应诺。

行如上前,隔着马车问:“主上,蜀地山道难行,控马的骑术要求较寻常地方要高。”

金簪回看凌云,笑道:“我曾被人带在马背后跑过。骑马,不算难事。”

在凌云无语的眼神下,金簪出马车,上马背。他听到一声娇吒,马儿扬踢的奔跑声,心神随马蹄的落点,估算她跑出的距离。

骑马的陆鱼儿跳上车,刚掀开车帘就听到一声砸车壁的声响。

他诧异道:“头儿,拿木头生什么气?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被主上吃的死死,在恼羞成怒呢?”

凌云一副看傻子似的眼神望着这傻蛋。

什么时候闲成这样。你知道还说出来,老大不要面子?

陆鱼儿犹自不觉,还在道:“下去跑马吗?南蜀山道弯曲,侧面悬崖,跑起来既惊险又刺激。”

凌云眨下眼,一颗心随他的话悬起来。

马上的金簪迎风奔跑,后面是护着她的袁珠。

风扬起她的鬓发,带走周身的燥热、失意。她犹觉得不过瘾,一把抽调头上的枣木簪塞进怀。她看向前方的青山雾霭,侧脸高喝道:“啊……驾……啊……啊……啊……”

袁珠理解人会因压抑而嘶吼,但不理解主上这样身份的人会放声嘶吼,而且为了喊叫,不看前方。

突然,枣木簪从金簪的怀里滑落下马。

袁珠下意识就勒住马缰去捡发簪,再仰头寻找金簪,进而发现前面是山道弯口。

她高声喊道:“主上,前面是拐弯处,慢下来……慢下来……主上……”

凌云打马从袁珠的身旁飞掠而去。

金簪不止没有慢下,任由风卷起她的长发,丝毫不减速地向前奔跑。

幼时,她就有马踏长道的梦想。

在天机宫的观星楼上,她向往过驰骋长街的纵情恣意。但是,她从来没有实现过这些想法,没有像现在这般痛快。所以,她舍不得停下。

她甚至记起京都的西城门外,望向远去的斥候兵,羡慕他能踏马上战场。

这些人不会懂金簪的内心。

她的心里曾经是多么的荒芜和寒冷。

凌云不会懂,凌飞带给金簪得不止是善意,还有童真和怀抱希望。

所以,金簪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季飞扬,不会原谅她自己。

若是梵阆是金簪第一个觉得亏欠的人,从而弥补梵阳。

那么,凌飞是金簪欠到想要真真切切地、再次敞开心扉试图弥补的人。她把这种感情转嫁给凌云,想封他为东暹王。

东暹,乃是太阳东升的意思。

这是凌飞的期望,曾经盼望过的周朝、百姓的未来。

此外,南叶、杜鹃、沈长清、祁缙云、卫南勋、高苗、莺歌等诸人的脸在金簪的眼前一一浮现。

沁出的泪水被大风刮走。

水珠砸在打马追来的凌云的脸颊。

他摸把脸上的水,扫眼长空白云,高喊道:“你停下来。轩辕金簪,停下,前面是悬崖。”

金簪任由后面的人追上,侧脸喊道:“凌云,我要封你为……东暹王。你是朕独一无二的东暹王。”

你是凌少保给朕留下的木偶飞鸟,独一无二的飞鸟,一直给朕带来希望。

“你疯了,停下来……”

凌云一控马缰,猛地扑向金簪的马背,使劲地拉住她手中的缰绳。

一马两人堪堪在悬崖前勒马,惊出凌云一身的冷汗。

金簪犹在笑,畅快地大笑。

“哈哈哈哈……啊啊……啊……痛快……啊……”

凌云得那匹马在悬崖前半丈距离掉个头,大概觉得这两货是疯子,转头往回跑。

金簪被凌云紧紧地揽在怀,笑歇后喘息道:“凌云,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痛快。我说真的,我想要封你为东暹王。只要楚甲子回到海宁大营,东部各府真不在话下。”

凌云仰首闭眼,复又睁开。

他远眺崖外青山烟雾,压下心里那股涌动的热潮,硬起口气道:“你封我为王,不过是想要我的制弩技术,以及我是学海道府郡守之子的身份。

轩辕金簪,收起那些鬼蜮伎俩,我不会上当。”语罢,他跳下马,拉着缰绳往回走。

金簪高扬的心情瞬间落地。

她落寞地看向他,明白那句:狼来了,喊多了就没人会信。她长出口气,仰首南蜀天穹的自在浮云,嘲讽般道,“甲子说你是犟种,真是啊。”

凌云没应声。

他其实不太懂金簪的心态,在她心里什么是真,什么是可利用的对象……她真得分得清吗?

楚甲子说:一身残损怎敢见同袍,两眼空茫怎生再瞧她。

凌云要说:此身注定与红尘无缘,以何颜面对未来的天下。

他看得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也比任何时候都要远。

凌云的脚步微顿,耳闻前方的打杀声,与金簪瞧来的目光相较。

他一跃上马背,揽住金簪就调转马头。

行如打马过来,高喊道:“主上快走,月影探子,季飞扬的人。”

凌云一拉马缰,拥金簪向南蜀跑去。

金簪在他胸前回头,瞥见几骑追来,心下微紧。

披散的发丝扑在凌云的脸上,影响他的视线。金簪忙把头发扎起来,寻摸腰间的枣木簪,愣神道:“我的簪子掉了。”

凌云没理她,专心驾马向前方的南蜀城奔去。

只要入南蜀境内,月罗府的人不敢随意妄动。

南蜀四面环山,只一条道通向境外。遂而,历代道府想要征战南蜀,只能打狗扔骨头,随它去。

金簪一把抓住腰侧拉缰绳的手,迎风要喊,被呛口冷风。凌云将她往胸前藏,任她在怀里猛咳。

一支铁质凤凰弩袭来,擦凌云的马身而过。

凌云转手袖弩,射中林中的贼子。

他回首把追杀行如的人射杀,再见陆鱼儿、静雅、袁珠追来,专心驾马跑山道。

**

胜城的季氏府邸,季飞扬听到月影的汇报,将思绪锁定城南的山道。

季成提醒道:“女帝曾在南门外的无名山庄出现。莫不是又去神女宫?”

原胜城司徒张仲提醒道:“城南是通往南蜀唯一的官道。”

季飞扬侧眸,颔首道:“此前,她确实在神女宫出现,但是,按轩辕紫琴和鸿雁的说法,应该是在无名山庄寄宿,被轩辕紫琴撞见后引见给神女阿乐。

对,她中过蛊毒,恐怕是体内的蛊虫未解,才会向南去。”

季飞扬同张仲交待几句后踏出书房的大门,就见季婉儿带鸿雁端汤水寻来。

他的唇角轻抽,眼神微慌,转身疾走。

“哥,”季婉儿高声娇呵,快步上前,嚅唇道:“飞扬哥,我亲手炖你爱喝的乳鸽汤。你……这是要出去?”

季飞扬抿唇,从鸿雁的手中拿过汤盏。

眉都没动,一口喝尽。

他看向展颜的季婉儿,抿唇道:“婉儿,你好好留在府邸,我有事得去处理。”

季婉儿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衣袖,嘟囔道:“自我来后,你就一直忙忙忙忙,还拿我当幌子忽悠田宁。哥,我来找你一直是想说……”

季飞扬的眼神一扫,鸿雁和季成拱手离开。躲在书房的张仲也避开。

季婉儿甜甜一笑,扑进季飞扬的怀。

她柔声道:“哥,那晚,你明明说好,尽快向爹爹提亲。姐姐她等不了你,被你伤透心,但我可以等你啊。”

“……婉儿……”季飞扬对此事是后悔不迭。

他在外的女人诸多,却从没想过将手伸向家里的义妹。一朝酒醉,稀里糊涂地还差点成事。

季婉儿捶在季飞扬的心口,闷声闷气道:“我不管,我知道你顾念与爹爹的父子情。但是,你只是义子。而且,我探过爹爹的口风,他不反对,我才不远千里来找你,告诉你这个消息。”

季飞扬揉捏额头,将季婉儿从怀中推开,为难道:“我们回月罗府再谈此事。你先帮我在这里迷惑田宁的眼线,每日端汤水进书房……给张仲喝,就假装是我。我有急事,得去寻逃走的凌云。我必须找他回来。你应该听过他,凌云很重要。”

“凌云?爹爹提过几次会制作强弩器械的徒弟。”季婉儿对此有所耳闻。

“是。”季飞扬快速地亲在季婉儿的发顶,疾步而去。

季婉儿没再纠缠他,甜甜地跺下脚,喊道:“鸿雁,出来吧。”

鸿雁睨向远去的季成和季飞扬的背影,撇下嘴。

“姑爷是有本事,但是太花心。月罗府的长街上,哪个花楼没有他的女人。小姐,你对姑爷也得硬气,别被他吃得死死。”

季婉儿的脸色微沉,哼唧道:“以后我管着他,必然不教他再去那些腌臜楼子。哼。”

鸿雁表示:不看好。亲个发顶就服软。以姑爷的手段,哎……

1.季飞扬还是那个季飞扬,二十**岁,一直没女人解决**不现实。

2.我记住了季闲。两个闺女,大女儿嫁人,二女儿能谈情说爱必然是与殷罗成为夫妻时生的。我得记他小本本。

3.金簪这里比较跳脱,应该没有崩。骑马纵情下,舒展舒展一直以来的郁气。

另外,她受过梵阳的骗,真不会再信任何人。但是,遇上凌云,凌飞对她一直以来的善念教导就浮现出来。这是她愿意再信一次凌云的原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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