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孩子不见了

那边的闹剧刚刚达到**,这边耍酒疯的突然登场了,包工头葛老板离了歪斜地走过来,一把攥住小情人的手腕子,“怎么不行?你个没良心的女人,我对你这么好,这钻戒、这项链、这衣服,连裤衩子都是我花钱买的,怎么就换不来你的心呢?就借我十万,你都不舍得,让我伤心啊。”他用手锤着胸,一副无比伤心的样子。

“十万!一万我也没有。”

“骗谁呀?你有!”

“我没有。”小方皱着眉头一口咬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啦,不嫌磕碜!你喝醉了。”

没想到包工头的脾气如此的暴躁,他一把抓起旁边桌子上的饭碗,狠狠地摔在地上砸个粉碎,冲着那喋喋不休的一家人吼着,“王八犊子,给我闭嘴!没完没了啦?我可忍你们好几天了,别蹬鼻子上脸,自觉不臭呢。一家垃圾!孩子要找奶奶,让他去找,一棍子削死他,或是从这楼上扔下去摔死,这瘪犊孩子要不要能咋地?以后也是炫世的玩应。

”他的咆哮声震惊了大家,平台上一下子鸦雀无声,比前几天铁西南六的街道还要肃静,谁也不敢吭声了,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生怕酒蒙子情绪失控殃及到自己。

小情人气得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得地面咯噔咯噔响,像她的脉搏一样恼怒得心率过速了。那一家三口怯懦地蹑手蹑脚躲进楼里,看来也是吃软怕硬的主儿。

留下的包工头经过一番发泄有些气馁了,他看了一眼跟前的刘庆东,又将孤独无助的目光投向大海,“操蛋玩应,全是他妈虚情假意,都是吸血鬼。我的钱来的容易吗?老哥,不容易呀,只要你肯吃苦肯受累,绝对有你吃不完的苦,受不完的累,还他妈挣不着钱。杨白劳种了一辈子地,也没还清账;骆驼祥子拉了一辈子车,也没自己的一辆车。我拼死拼活地挣这三瓜两枣,全被这狐狸精弄走了,只要让她抓住小脚,你就别想好。我恨呀,恨得我想弄死她。”待了片刻,他也离开了大平台,也许是回房间继续纠缠小方会计了。

刘庆东看不起这种人,本来家里有老婆,却在外面招蜂惹蝶,养小三。情人是什么?那是藏在大斗篷里的狐狸尾巴,早早晚晚会露出来,磕碜的是你自己。

露台海鲜自助一直闹腾到晚上十点,这帮老人家精力旺盛啊,只喝得醉眼朦胧,唱得口干舌燥,跳得腰酸背痛。还不罢休,其中那个怕海浪声的老爷子最是放得开,简直是放飞自我玩嗨了,独自一人跳着诡异的舞步,自编自演,自娱自乐,活像是峨眉山下来的老猴子,若不是他胖些,有着一个发红的糟鼻头,还以为是劳动公园的窜天猴呢。也许是一见钟情于胖老太婆,围前围后暗送秋波,还跑回屋子里拿来口腔清洁喷雾剂,隔几分钟便“嗤嗤”地来上一下子。

“呀!啊!妈呀!”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震得整栋楼都嗡嗡直响,手里攥着话筒的“歌唱家们”瞬间哑了,嘻嘻哈哈为老不尊的调侃者也失去了灵感与浮躁,忘记了刚刚涉及的话题是什么啦。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通往楼内的百叶门,不知是着火了,还是打架了?有几个自诩的勇敢者晃晃荡荡地凑过去,将毛发稀缺的脑瓜子探进敞开的大门要一看究竟。

“看到孩子了吗?”经理毛岩急匆匆地跑上平台。

“啥孩子?”有人口齿不清地反问他。

“果果,就是刚才放鞭炮的那个男孩子。”毛岩向四周查看着,“方才他在走廊上玩,转眼不见了,果果没跑出来吗?”

又有人肯定地回答他,“没有,那个往马路上放炮仗孩子跟着他爸妈走啦,就再也没出来啊。”

见大平台上根本没有,毛经理转身进楼去找,这下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人们顿时炸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到底孩子上哪儿去了?有的说是自己跑出去了,有的埋怨孩子父母不尽职尽责,还有的分析是跑去海滩玩沙子了,更有生活经验的断定是被人贩子拐走啦。

刘庆东心里一格楞,他想起在客运站樊老师提到的那个大花,会不会是她把孩子拐走啦?

往嘴里喷着清洁剂的老爷子倡议道:“走啊!大家帮着去找孩子。”唯有他站起身往楼里走,其余的均无动于衷,好像他刚才什么也没说,只是吹了口空气。

瘦老太婆没好气地说:“这两口子太不像话,太惯孩子,孩子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淘得没边没沿的,任性得不行,早晚有后悔的一天。”

那两个被孩子妈怼过的老人有些不厚道了,颇为幸灾乐祸地讥讽着,“那小泼妇多能耐呀,还用得着我们帮忙吗?别反过来赖我们帮倒忙啊。一天咋咋呼呼没个正形,兴许她家孩子藏在哪个犄角旮旯,跟她藏猫猫呢。”

还是胖老太婆心地善良,“我们还是帮着找找吧,现在正在涨潮,孩子那么小,别出什么危险呀,海浪卷走小孩的事儿可不少啊。”

站在门前观望的老爷子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大妹子说得对,就怕个万一,现在各家就一个孩子,当眼珠子养活,出了事可不得了。”

在他们的鼓动下大家陆陆续续地行动起来,楼里楼外一通寻找,可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见到果果的影子。

一直忙到后半夜,越来越感到问题严重了,毛经理去警务值班室报警,可里面亮着灯,却不见辅警毛永斌,也许是巡查去了。

孩子是娘的心头肉一点儿不假,果果妈哭得死去活来,果果爸蹲在地上直了眼,失魂落魄地冒着虚汗,像等待着世界末日的宣判。

“你去找啊,钱川,都是你那个死妈,怕这个怕那个,就差别在裤腰带上了,孩子一点儿不闯楞。”媳妇攥着手机指着丈夫的脸,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着。

男人腾地一下子站起来,用手使劲扒拉开手机,“不许你说我妈,给你带孩子还带出孽啦?你不让我看手机,你却闷头看,孩子跑出去都不知道,还有脸说呢。”

女人哪儿受过这个屈啊,勃然大怒竖起眉毛,“我看咋地?你不拉屎,用我带孩子呀?看你那熊样,还想打我咋地?我就说,就说,就怨你妈!果果不说想她,我能生气呀?能打他呀?那大瘪犊子能管闲事呀?我们能回屋啊?孩子也不会丢!你去,找那大瘪犊子,让他赔我儿子。”

面对这样的泼妇,有钢的好老爷们上去就扇她几个大嘴巴子,可钱川没这个血性。

当听到媳妇又嚎啕痛哭,他的热血全涌到脑袋里了,“呼”地冲出屋子,照着斜对面的房门哐哐哐连踹几脚,“混蛋!你给我出来!”

揣门声惊动了其它住客,纷纷打开房门走出来,看这家伙又在闹哪一出呢?毛经理出来劝着,可无济于事,为了息事宁人他用力地敲着门,可里面没有丁点的反应。

“里面的人不会出啥事儿吧?”热心的老爷子不无担心地说,“他们两口子闹别扭啦,我回房间取喷雾剂的时候,先看见男的进了屋,是又哄又劝的,后来看见那小媳妇自己走了,那时这房门还开着呢。”

听了他的话,毛岩也担心起来,去前台取来钥匙,打开房门点亮电灯。屋子里没有人!葛老板与他的小情人都不在。

没有了发泄的对象,果果妈又转向自己的老公,又哭又喊地闹到天亮,闹得全宾馆的人不得安生。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啦,又听果果爸爸大呼小叫起来,大家又闻讯赶过去,原来果果妈在厕所上吊呢,勒得又是咳嗽,又是呕吐,累得店主母子把好话说尽了,才安顿下来那不让人省心的女人。

“你们在这儿干啥呢?是谁得了病吗?”有人在房门口问道,“毛岩,你是不是翻我屋啦?你这小子不讲究,挺阴啊,咋还下手抄家呀?说还你钱,我还能赖账啊?小柔都答应我了,说她有法子,就这一两天的事儿。对了,你看见小柔了吗?她没在屋,上哪儿啦?”

是葛老板!他像没有睡好,眼圈发黑,还直打喷嚏。

“妈妈,我饿了。”果果从男人的背后钻进屋子,这下太出人意料之外了,所有人几乎异口同声发出唏嘘声。

当父母的欣喜万分,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问他这一晚上去哪儿啦?孩子指着葛老板,“叔叔带我去后院了,说树底下能看到奶奶。我们坐在椅子上等啊,等啊,后来他睡着了,我也睡着啦。妈妈,我真看到奶奶了,她领我去海边挖沙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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