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声闷响，麻袋被重重摔在地上。
疼痛刺激神经，江瑞昏昏沉沉醒来，浑身无力，双手被捆在背后。
麻袋解开，有人将他粗暴拖出，扔在地上。
身下是松软的落叶，他勉力睁眼辨认，发现自己在一片树林中。
“江小郎君，好久不见，蒙汗药的滋味如何？”
熟悉的声音……随着那人靠近，酒糟味扑面而来。
江瑞立刻认出始作俑者，“孙九！”
“啧啧，看来我给郎君留下的印象很深啊。”孙九扔掉面具，脸上满是得意。
江瑞边找系统买解药边和他周璇，“你想干什么？”
孙九仰头大笑，蹲下身挑起他的脸，“问得好，干什么，当然是干你了。”
脸颊被重重摩擦，江瑞偏头逃离，岳不惑的掌心也是粗粝的，但干燥温暖，绝不似这般恶心。
“老子诚心诚意娶你做正室夫郎，你宁肯和姓岳那小子假成亲也不嫁我，现在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孙九声色狠辣而阴戾，他轻嗅江瑞发丝，露出两分痴迷之色，“香，原来你是这个味道。”
吃了系统的药后，江瑞体力逐渐恢复，他用积分兑换匕首，一点一点割断草绳，又用言语拖延时间。
“你娶了五房小妾，个个不得善终，我当然不愿嫁你。”
“就为这点屁事？”孙九满脸不可置信，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言论。
江瑞皱眉，“五条人命是屁事？”
“人命？不过是我买来泄火的奴婢而已，再死几个也屁都不是。”
孙九用眼睛细细描摹江瑞的脸庞，神色中有丝丝怜爱，“我不曾想郎君如此天真纯净，竟把那些货色与自己相比，你出生富贵又生得这般标致，我疼爱还来不及，怎会糟蹋你。”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有卖身的奴婢，但这话依旧令江瑞浑身不适。
“人就是人，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哈哈哈哈......”孙九笑声震耳欲聋，近乎癫狂，“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人分三六九等，那些贱籍不过是鞋底泥，我看他们有两分颜色买来伺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福气了。
可惜啊，他们越长越丑，过了十三岁也不惹人怜了，看着就来气，可郎君如此美貌，我会疼你很久......很久的。”
不过是些命苦的孩子，生死皆不由己。
江瑞心里一阵难受，眼泪唰地滑落。
“啧啧啧，哭什么呀？”孙九擦去江瑞眼泪，眼中□□翻腾，“不过哭起来更漂亮了，可惜我不能教你更多，岳不惑那厮真的惹火我了。
我要把你先奸后杀，光着身子扔到他面前，以后他订一次亲我杀一次，我要让他当一辈子鳏夫！”
自打从春水村回去，堂主对他疾言厉色，往常随意打骂的喽啰都敢言语奚落他，地位一落千丈，这些都拜岳不惑所赐，他要让岳不惑十倍奉还。
孙九一把扯开江瑞衣襟，露出光洁如瓷的锁骨，勾得他两眼发直，当即要把人扑倒。
“噗嗤！”刀刃刺穿皮肉的声音。
孙九脸上的猥琐来不及褪去就直挺挺倒地，“你手上......为何会有刀......”
他气息渐弱，江瑞合拢衣襟直视他的双眼，声音似幽灵缥缈而阴森，“看，都是一样的吧，任你如何自命不凡，死亡面前，依旧人人平等。”
惊恐、不甘、怨毒归于平静，瞳孔散开，方才还趾高气昂的人变成了一滩死肉。
“贱畜。”
江瑞骂了一句，心中尤不平静。
疲惫袭来，他靠着树干坐下。
天际残存最后一丝光亮，林中一切被抹去面目，只余黑色的轮廓。
懊丧、不安、无力的情绪似黑色烟索缠住江瑞，穿透他的身体扎入地下，拖着他往下沉。
那是从他身体长出的根系，是他和这个世界融合的证明，他早已接受，只是希望能多长出一些鲜艳的枝条。
杀人很恶心，像重温了一次死亡。
江瑞眼神空洞，身体僵直，一动不动，像第二具尸体。
“瑞瑞！”
急切的呼唤传来，江瑞惊跳一下，眼睫眨动，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
他奋力朝前爬去，泥土的腥味和叶片腐烂的味道越来越清晰，他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尝试回应那一声声焦灼呼唤。
“岳......岳不惑！！”
“我在这里......”
“你听到了吗？我在这里......”
他一遍遍重复着‘我在这里’，声音哽咽，眼前一片模糊。
猛地，有人将他抱起，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瑞瑞，我抱住你了，别怕，别怕......”
腰上传来的力量让江瑞感到安心，炽热的鼻息喷洒在脖颈，烫得他很舒服。
良久，两个不安的躯体逐渐平稳。
“对不起，没保护好你。”岳不惑痛悔不已。
江瑞摇头，没有任何人有义务保护他。
他早已习惯了这一点，并不奢望有谁会从天而降拯救他。
不过岳不惑的身体好暖，他想永远缩在他的怀抱里。
“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发现江瑞消失，岳不惑如坠冰窟，险些丧失理智，盘问茶摊老板得知有只鸡飞进锅里，他忙乱一阵客人就不见了。
油饼摊前有人找茬吸引他注意，茶摊又突发状况，接着瑞瑞消失，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马上意识到有人在搞鬼，没有无头苍蝇似的乱找，立刻向附近商贩悬赏线索，知晓有人曾背着大麻袋离开茶摊，一路找过来。
找到江瑞那一刻，他才知自己有多恐惧，那种失而复得、劫后余生的后怕与庆幸几乎撑破他的心脏。
“我被孙九用蒙汗药迷昏，装进麻袋扛到这里......”
江瑞慢慢讲述，说到自己杀人时撒了个小谎，“他看不起我，把刀扔在我面前，说有胆子就捅死他，然后我就捅了他一刀。”
说完，他仔细观察岳不惑的神情，不放过任何反应。
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恶毒。
一个杀过人的小哥儿谁敢靠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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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我就捅了他一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