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正位的宗主见状立刻起身阻止,“哎,哎,哎,咱们没必要动手……别伤了和气,就是一个意见,咱们别这样,别这样……”
刚拦住一个只见后面被挡住的老人嘴上还不停,甚至仗着宗主在前面说的更是大胆,气得对面就是吹胡子瞪眼。
“您别这样……咱们再商量啊,刚才玄清长老说的也有道理啊……没没没,我不是说您说的不对……更不是反对您啊……玉清长老您说的也对。”
见宗主在几人只见被抓来拽去一个人恨不得被分成几个,宋寻观察了一下还是轻咳了一声,想要试图能拯救一下郎宗主,结果没想到郎宗主看见站在一旁的宋寻简直跟看到救星一样,为难的不行的脸上一下出现了生机,忙道:“各位长老,澍玉长老来了大家不妨也听听他的意见再做决定啊!”
从宋寻面无表情的望向他的脸上,郎宗主都能读出不敢置信和对自己忘恩负义的谴责,他简直心虚的不行,但这群老头子是在太难缠自己也是毫无办法。
“好啊!既然澍玉也带了不如你也说说,这山下突然出现的疫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昨天我听说你的两个徒弟还从后山抓了个妇人,说是比山下的病人还要严重,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宋寻端坐在一边淡淡开口,“泽玉长老说的事情我都多少了解一点,前些日我带着弟子下山依次探访了疫病最先出现的荷渡镇、拦旱镇几个临近的小镇以及离我们最近的端云镇,几个镇子现在都出现了感染疫病的百姓,其中以最早出现的荷渡镇最甚,依次是端云、不启、缠谷……”
“几个镇子无一幸免,不过现在都还算能控制,被发现感染了的百姓都被隔离安置在镇中统一的隔离点,只不过每天都会有新的病患出现但数量并不算很多,镇中的百姓虽然恐慌但粮价未溢,菜价未涨,商户也多半开着”,宋寻稍顿了一下,似乎对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忍,“只不过那些隔离起来的病人……照顾的人说,都是药石无医只能等死。”
郎宗主虽居高位对外面的情况也不算是一无所知,只是万万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严重,山门虽非紧闭但终究弟子少有外出,偶尔出山也是当地的百姓有求上门才会出去,心里一阵愧疚。
“难道这么多村镇就没有一位医者能想得出治疗的办法吗?”话刚说出口,心里不禁怀疑,其他镇自己并不清楚,但自己一直生活的端云镇自己还是多少清楚一些的,端云地气最好附近又多山,药石最好因此医师世家也多,尤其是万医师更是远近闻名的大家,怎么可能任由百姓深受其苦却坐壁上观呢?
见宋寻脸色新中疑惑不禁更甚,“澍玉啊……依你看这个病?”
宋寻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此番下山虽有切身深入,却也没有对疫病了解甚多,此时若是妄下定论未免轻率。
几位长老见状议论纷纷,既然没有能立刻解决的办法,眼下的局势也必须谨慎处理,很快几个具体实施措施上又发生了冲突,一方主张保住情况轻一些的百姓,其余的暂时没办法兼顾,还举出了昨天收留的那个老妇人这个眼前的例子,不但危险还得不偿失。
不过几人听到这话又立刻反对,表示无论是情况好坏都是性命,他们一个先顾及轻症的命令一下,只怕下面的人都会默认放弃重症,不就是直接杀人!
你来我往几句话,一个言语过激直接就演变成对骂,悯生宗一向重视弟子礼仪上的规矩,但仅仅也就是弟子能被约束,这些长老大多是活的太通透了,老了以后就逐渐不在乎这些,放飞自我的后果就是一个两个都一个不爽直接骂娘。
郎宗主作为小辈,对这些都是自己叔叔甚至是爷爷辈的老先生们毫无办法,劝也不是求也不是,只能装瞎装聋。
在几个长老终于发现对骂并不能解决问题想要动手抓对方胡子让他们闭嘴时,郎宗主一下子从位子上弹起来,上去配合笑劝架。
“您别生气,坐下消消气……哎哎哎!这桌子您别拍啊,这百年红木挺贵的……您别扔杯子,玉雕的……”
嘭一声,另一边的长老直接把杯子对着被宗主拦住的老人就扔了过来,正对着长老的头,还好一人身手敏捷挡在了前面,滚烫的茶汤直接洒在青年的手臂上,估计登时就要一片红痕。
“双珏,你没事吧?”朗宗主连忙就要拉过他的手臂查看,青年却笑着摆摆手,他身着浅青色轻薄长袍,此时茶汤将袖口沾湿一片,不过孔青并不在意也并不挽起,只是任由它湿哒哒的贴在手臂上。
孔青带着常年不变的笑脸温言劝道,“长老们这件事也不是立刻就能有个定论的,大家给宗主一点思考的时间,将近正午暑热,不如各位先请回吧。”
眼见被伤到的人也出面劝和,几位长老面上过不去也就下了台阶。
最终不好容易连哄带劝的把几个老人请出殿,朗宗主一脸生无可恋,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晃晃荡荡走到座位前,直接往后一仰摊在椅子上。
待殿内只剩他们三人,宋寻注意到孔青依旧未干的衣袖,他总是习惯沉默的做事情先于言语表达,自然而然的想要帮忙。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烘干术法,结果手上刚一动,对面的孔青好像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原本随意懒散靠着的背猛地往后一靠,一抬头正对上宋寻带着疑惑的眼睛。
“……”
“我……”只是想帮忙把衣服弄干。
但这显得刻意邀功的话依照宋寻别扭的性子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他只好低头掩饰,手上紧张的一下一下摩挲着茶盏。
“……”
半晌郎宗主终于忍不住打破殿中的沉默,“澍玉……”
“……”
“澍玉——”
宋寻这才刚听到一样把注意力从手中的茶盏上分给他,侧着头无声的看着朗宗主,思索了一下开口,“我很赞同刚才那些老先生说的话,同样我也没办法权衡。”
“都是命,我不能替他们决定自己的生死,我只能尽力帮忙找出此医治之法。”
几乎是宋寻潜意识里面的声音,在朗宗主说完后自然而然接在其后——不过,这疫病真的就是一场天灾吗?他总觉得似乎在这场奇怪的疫病之后,一定有着什么他们还没发现的事情在等着他们发现。
朗宗主揉揉额角,沉思片刻,“没错,要想真正减少百姓的伤亡最重要的还是找到背后的人……不过这种大规模的邪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澍玉你刚才说的这个邪术是将人的神魂……饲喂天地?不是纳为己用?这背后的人这么大费周折的又是术法又是在几个镇中扩散,不会就是为了对付这些不会法术的普通用百姓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选择这个做法,确实有点过与大张旗鼓了。
“你说的对”,宋寻微微点头赞同了这个观点,如果只是为了杀人为乐,对付这些百姓的方法有千百种,不至于如此耗费心力选一种将近失传的邪术,况且那人把事情做得这么大肯定也不是为了掩人耳目……直觉告诉他,肯定有人在背后精心谋划了一局,正手握杀器等他们引颈受戮。
“双珏你觉得呢?”宗主望向坐在宋寻对面神情放空的孔青长老。
似乎被他这么一叫,这位漂亮公子才回过神来,眨眨深邃有神的眼睛,一脸不知所以的看着他们。
这位双珏君是弟子口中和澍玉君并称为两君子,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很单纯就是因为好看。
悯生宗颜值处于无比严重的两极分化,一群白胡子老头子之中居然隐藏着几位出尘绝艳之辈。当年初登宗主之位时的郎愔阅与刚上山的孔青和宋寻被并称为三君子,当年三人可谓是凭借一己之力撑起了连云去雾颜值巅峰的一片天,那时期多少仙门贵女放弃自家直接当团宠的机会选择到悯生宗学习仙法,可是开创了悯生宗一大招生奇迹!
不过十几年过去,郎愔阅的颜值随着时间流逝缓慢下跌,虽不及当年意气风发俊朗之姿,但扔到人堆里也是十里八乡顶顶出彩的俊俏。
不过怪就怪那另外两个人容貌过与抗打,简直和当年一模一样,一点没变,甚至郎宗主一次去沐浴时意外撞见了始终保持刀刻斧削般腹肌胸肌兼备身材的孔青正换衣服……
嫉妒使郎宗主直接澡都不洗直接回去了,脱到一半的孔青都愣住了,郎宗主当晚就拒绝了夫人共用宵夜的邀约并连举了好几天年轻时候锻炼用的大鼎……最终还是在发力过猛腰疼躺了两天后告一段落。
于是孔青和宋寻用自身实力一脚把郎愔阅踢出三君子阵营,并重新以二君子形象撑起连云去雾的一片天。
孔青保持着微笑,微微摇头,又是保持一贯的微笑礼貌装无辜的样子,郎宗主看了这么多年深知这个人表面上积极参与每次长老的讨论,但只是坐在一边喝喝茶,对在场每一位保持着泛滥分配的和善微笑。
就像团队里的吉祥物,除了好看喜庆,毫无用处,自己刚才的询问不过是问过了宋寻后的礼貌询问,根本不奢求他能给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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