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少主

师眉儿带着面纱, 看坐下信徒狂热的目光,嘲讽笑了一声。xiashucom都是些愚蠢的拥趸,这么简单就能够被收入麾下, 还真的是没有什么成就感。等一会儿圣女出来以后, 这灵灯教的信徒,更多如过江之鲫啊。

她素手捻起茶壶, 给身边的男子倒了杯酒, “少主,看如今态势,灵灯教离举事, 只差一个时机。”

那男子轻摇着扇子,一身清朗高华, 仿若雪山之巅的冰雪, 鸢肩公子, 笑则如沐晨风,静则如冰如玉。可师眉儿看着他, 觉得他眼中含着笑, 风流不羁,实则疏离难掩。

“不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言简意赅,声音里,是难以掩盖的上位者气度, 让人不由得膜拜和信服。

文康帝如今是把持不住朝政了, 可太子虎视眈眈,又有邸凉钰在背后鼎力相助,这股势力势必是灵灯教大业路上的拦路虎。但听说四王爷诸承风才是文康帝属意的未来皇帝人选, 且明面上又有长公主背后扶持......

等他们相争,筋疲力尽,百姓也羸弱不堪,灵灯教再一举起事,以这泱泱信徒的信仰为旗帜,摇旗呐喊,一举攻进皇宫。天时,地利,人和,这高位,不仅再也没有人阻拦,相反百姓的拥护,会让他的屁股黏在皇位上,动摇不得!

他抿了一口酒,摇着折扇,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的领地。台上丝竹已然结束,几位长老故弄玄虚将信徒的心给撩的是抓心挠肺,欲罢不能,直教他们嘶喊着“灵灯教!灵灯教!”

接下来就是圣女诞最为**的环节,请圣女出场,完成最神圣的仪式,为灵灯教圣花蔷薇洗礼。当含苞的蔷薇被推出来是,百姓们安静了一瞬,现在是深秋,哪里是蔷薇花开的季节。

台上师眉儿也皱眉,“这李长老又弄些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这明明不是应季的鲜花,到时候闹个笑话,这信徒.......”可不吃这一套。

在信徒的眼里,灵灯教的一切,都必须是完美无瑕的。这是他们的信仰,也是他们的要求,灵灯教该是拥有世上最纯粹的力量,可以将他们从苦难中解救出来。

但凡有一点点瑕疵,他们就可以随时爆发,反戈一击,狠狠地回踩一脚,才不管之前他们有多么狂热地热爱着这个组织。

“他若没那个能耐,便让他......做花肥去。”云樾淡淡道。

台上李长老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出台,眼中漠视一切,“上苍有灵,知我灵灯教福泽苍生,故派圣女来为我灵灯教圣花洗礼,助我灵灯教,渡诸生苦难,慈航普度,上苍眷顾,菩弥。”

这一番话是虚头巴脑,听起来不知云云,可下面那些人偏偏吃这一套,跟着阖上眼睛,双手合十,垂首默念“菩弥”。

师眉儿看着这李长老丝毫不怵得慌,胸有成竹,心里不由得对接下来的环节产生了好奇,慵懒撑着下巴看着。

“圣女降临,跪!”李长老的声音威严又悠长,信徒们纷纷双手拜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不多时,周围陷入寂静,光瞬间暗下,他们抬头,被眼前的一幕惊艳到。

圣女素纱遮面,踩着红绸从天而降,黑若乌木的长发随风扬起,发尾纷飞,十分灵动,偏生那俏丽的眼儿淡淡的,一身仙气,逶迤的裙摆在空中绽放,铺陈在如水的月光下,是昙花一放,惊鸿一瞥。

他们眼睛都看直了,师眉儿看了一眼云樾,“这李长老不错么,从哪里找了个妙人。”云樾不做声,指尖在桌上扣着,眯着漂亮的丹凤眼,盯着那禁欲清冷的白衣圣女。

“请圣女洗礼,赐血!”

绣玉淡淡看了一眼下面眼神如痴如狂的人,皱眉,邸凉钰怎么会由得这样危及民心的教派存在?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查这个灵灯教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在意。

似乎.......邸凉钰与灵灯教渊源颇深。

好了,她又不知道了。

那今天,她是毁了圣女诞好呢,还是毁了圣女诞好呢?答案可是不言而喻,毕竟她看诸流光不爽很久了。

可是她又怕这么做,会毁了邸凉钰的一些计划。她很头疼,如果以后这些事情邸凉钰还瞒着她的话,她真的要考虑这日子还能不能一块儿过了。

不过,都到这个份上了,什么都不做,还真的是不符合她的性子。

绣玉撩开袖子,露出凝了霜雪的皓腕,匕首一亮,顿时鲜血渗出来,先是一两滴圆润似露珠的血滴在白皙的肌肤上打滚,后来便是血流滑下,不偏不倚落在了那含苞的蔷薇花上。

那一霎,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看着粉嫩的花骨朵承了圣女的鲜血,抖了两下,而后生涩地露出浅黄色的花蕊,繁复的花瓣深深浅浅,吐露出芬芳,蒙着月色,别有风情。

“上苍眷顾,佑我等度过苦海!”一信徒猛地大喊一声,跪伏在地,其他人如梦苏醒,也跟着跪伏在地,绣玉慢条斯理地由着侍女替自己裹好伤口,余光一挑,挑衅似的看向高台上。

师眉儿正好与她对视,只觉得有些眼熟,下意识看向一边,发现少主早就没了踪影。

绣玉收回目光,却听见叫喊声更甚,回头发现身边的侍女换了人,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白衣公子,慢条斯理地替她包扎伤口。李长老脸上的淡漠终于卸下,多了丝谄媚,笑盈盈上前,小声道:“少主,您怎的下来了?”

“这事做的不错,回去领赏。”云樾淡淡道。

李长老哈腰称是,看样子是怕极了面前的这个人。绣玉目光一转,看着这少主,只觉得声音分外耳熟,她伸手想拿下他的面具,却被他冷不丁往面前一拽,没站稳差点撞他怀里。

深秋的夜晚,霜寒露重,他的手指也凉,在替她包扎的时候,触过她以前的伤疤,那是她在刘家村为了杀狼留下的,这下被他一冰,被激的颤了颤,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

“少主抬爱。”绣玉抽回手,做小伏低。

“你觉得,送上门来的东西,本尊会放走吗,你可叫本尊好找啊,那日从这里顺走了那样多的军饷,哦不,是我灵灯教的嫁妆......想白白跑了,没门!”他靠的更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吹在她耳侧,绣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恶心死了。

她不动声色推开他,“少主怕是认错了人?”

“认错人又何妨,左右你是灵灯教的圣女。”他嗤笑一声,声音里有着绣玉不觉明历的愉悦,绣玉越听越觉得这声音熟悉,那个人的名字在心中几乎是呼之欲出,就在她想起来的一瞬间,她听见了一声惊呼。

“花蔫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承了上苍的恩泽......”

“难道说是灵灯教不能够带咱们出苦海......”

“骗子!”

绣玉幸灾乐祸看着面前的男子,眼里面是得意的张扬之姿,看着很讨人厌。谁知云樾只是笑了一声,并不慌张,抬手一挥,那枯萎的花瓣便化作了奁粉,可见功力强大,他瞥了眼绣玉,淡淡道:

“本尊以灵灯教少主的身份起誓,上苍的旨意不可违逆,灵灯教确是天选的教派,带终生脱离苦海,至于蔷薇......到底是凡间物,消受不了圣女的恩泽,如今上苍有灵,又赐圣女与本尊结缘三生,共助我灵灯教---慈航普度,菩弥。”

到底是灵灯教少主啊,三言两语便哄骗了信徒,绣玉冷笑一声,看着面具下他深不可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猜到你了,云樾。”

是她蠢,她早该猜到的。长公主对云樾态度不一般,十分亲昵,就跟是自己亲儿子似的......当然,邸凉钰就另当别论了,且诸流光闹出的那个没有什么声响的瘟疫,连太医都治不好,偏偏云樾胸有成竹,若是当时邸凉钰没有及时止损,由着这瘟疫席卷上京城,云樾早就被当成救世主供起来了。

日后就算他上位不正,但是民心在那里,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原来是他啊。

装的真好,平日里是柔弱书生,翩翩医者,实际上却是个内力强大,专搞邪门歪道的邪/教头子。

“你这番话说的真是漂亮,云樾。”她扫了一眼被安抚的众人,笑了一声,眼里狠戾,“我想毁了你的圣女诞,你是拦不住的。”

“是吗?”他不置可否,扶了下了面具,指尖微动,就有虚影在她面前微晃,底下的信徒依旧有些疑惑,等着下文。

绣玉看着那些虚影,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脑子是一片糊涂,忽地就一片空白。面前的人分明是云樾,可在她眼里,就变成了邸凉钰,他手抚着她的面颊,格外温柔。

云樾看着她眼底忽地柔软,像光影温柔跌进了湖面,心里莫名的恶毒与兴奋,“你本该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好在......”他看着抬上来的轮台,笑了,“现在还不晚。”

“上天福泽,本尊与圣女的三世结缘,由祭生轮/盘的见证,承不欺众。”

这下连师眉儿都惊了,这圣女到底何许人也,竟由得云樾动用了祭生轮/盘。这祭生轮/盘传言是由灵灯教的祖师爷传下来的,可定生死,卜姻缘,十分玄乎,但也十分准确,民间群众将其鼓吹地跟大罗神仙似的。

这祭生轮/盘可做不了假,云樾这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这信徒要是觉得被愚弄了,他们这么久以来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轮/盘启动,云樾握着绣玉的手一齐放上定生珠,天色玄变,乌云骤起,信徒们不由得兴奋起来,看着祭生轮/盘的珠丝上结了三道蓝光,兴奋的面部发抖......祭生轮/盘,果然定的圣女与少主是三世姻缘,看来灵灯教真的是上苍的天选。

绣玉捏紧了拳头,好容易才从虚影给的幻象中逃脱了出来,她伸手翻出竹笛,咬牙切齿地看着云樾,“无耻小人。”

风将台上的帘子吹了下来,挡住了信徒的视线,“我无耻?邸凉钰难道不是吗?”云樾笑着,挥手又唤上那些虚影。

“邸凉钰就是邸凉钰,无论是不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他都不屑于伪装,别拿他跟你比,你不配。”

绣玉看着那些虚影铺天盖地,比方才狂了许多,知道云樾这是怒了,她也不慌张,翻出骨笛,自负地笑了,“蝼蚁小辈,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她手指若灵蝶翻飞,诡异跳跃的笛声音律从她指尖蹦出来,流淌在夜色里。也就是瞬间,那些虚影发出尖惨的声音,顿时消弥在原地,连渣都不剩,绣玉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停下,那笛声越来越急促,直教在场所有人都捂着耳朵惨叫不已,即使是冷静淡定如云樾,也扶着轮台,眉头紧蹙,唇角流下了殷红的血色。

绣玉唇角勾起,看着张狂的众人,不是想脱离苦海么......离了人世,就没有诸多烦恼了,她的眼睛泛了红,指尖几乎不由自己控制,是云樾忍着尖刺的痛才制止了她。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绣玉此时还沉浸在嗜杀的快感中,双眼通红,若起了杀心的野兽般,被人硬生生阻止,很不尽兴,她声音喑哑,指尖掐着云樾的下巴,“你杀了我,你舍得吗,云樾?”

她讥讽地看了他一眼,“云樾,你喜欢我。”

“你若想跟邸凉钰争权力,随便,只要你算计的过他,这我不管。记住一点,云樾,收了你对我的心思,别教他发现,否则我杀了你!”她扫了一眼帘子外面,声音冷若寒冰,“这是今日我对你的惩罚,日后再有僭越,我掀了你的灵灯教!”

云樾内力不支,看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你竟如此怕他知道我的心思,他自卑如斯......你跟他在一起,只会是负累。”

“他自卑?你会让他觉得自卑?”绣玉跟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回过头来,“你算什么东西?”

若邸凉钰知道云樾是情敌,第一反应肯定不是醋了,而是很瞧不起地讥笑她,说她怎么惹了这样的浪蝶上身,弄得一身腥,他最嫌恶的,一是道貌岸然的人,二是书生,偏云樾占全了。自然,她喜欢的,是邸凉钰那样的,做什么事情都十分磊落,卑鄙的事情也能够做的光明正大,只恨天不知。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让他知道?”绣玉将云樾推倒在地,俯下身子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下巴掐出了印子,“他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安安生生做自己的事情,没必要因为你这不相干的人烦忧。”

“说的冠冕堂皇,说到底,还是怕他自卑,怕他觉得比不上我心里郁闷,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云樾笑了起来。

“怎么了,看我这样宠他,你吃醋了,心里不高兴了?”绣玉拿开他的面具,看着他愠怒的表情,笑了,“诸流光偏爱你,我偏爱邸凉钰,有何不可?你且记好了,云樾,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情,我不屑于知道。”

“你的心思,就该藏起来,就该烂到肚子里面去。”

“你是怕他自卑,他不过是个太监。”云樾死死咬着这一点。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不让他知道,是我想给他安全感。你也知道,他是个太监,善猜疑,好妒心强,又小肚鸡肠。我不想让他对我的所有权感到有任何的威胁,尤其是你。”绣玉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云樾,“知道真相了,感觉如何,他是太监又如何,我看不上你,你连太监都不如。”

“记得我刚才说的话,你若僭越毫分......我杀你全家。”

云樾看着她的背影,内心扭曲地厉害,不多时气笑了,也多了一丝奇怪的兴奋和战栗,这世上,还没有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李长老瑟瑟发抖,看着底下依旧哀嚎的众人,“少主,现下你看......”

好好一场圣女诞,就这样给毁了,今日的这上千信徒回去后,怕是彻底脱离灵灯教,且会狠狠地踩回来。

云樾勾唇,浑身是冰冷的肃杀,看得李长老一哆嗦,只听他淡淡说两个字:“杀了。”

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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