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把木灵雪带到一个帐篷前,双手作揖:“木家主,军营中女子较少。您就住在这个帐篷,若有什么需要便告诉我。”
此处边境是天朝的南面,毗邻着涉貂国。此处地理环境十分复杂多丛林,气候湿冷,以小山丘盆地为主要的地理特征,连绵的山林,所以大片地域没有城池。
所以季老将军带着他的将士们长期以扎营为居,季军大营的扎营之地,离边境最近的城池,都还有几十公里。
涉貂国是一个边境小国,子民却彪悍,野心勃勃,长期以流寇之形态骚扰边境百姓,攻击边境将士。偏偏涉貂国背后却依附着乌泱大国。若是对涉貂国出兵,那必定会挑起天朝与乌泱大国的战事。
乌泱国狼子野心,正愁没有借口开展,所以边疆关系微妙。天朝对涉貂的流寇骚扰百姓也无可奈何,只能尽其能的防范。
第二日,木灵雪正在帐篷中休息,便听闻帐篷外有人道:“木家主在吗?我们将军有请。”
木灵雪戴上帽围与秋叶出了帐篷,去到大将军的营帐中。在军中,木灵雪一直带着帽围,未曾以自己的面目示人。
一进营帐,便见的几位将军脸色兴奋。
季老将军也是面带笑容,见木灵雪进来便道:“木家主送来了粮草,将士们心中欢喜。在这边境苦寒之地,也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擂台比武。不知木家族可有兴趣一起观赏一番?”
闻得此话,木灵雪的眼神也亮了一下,回答道:“自然是万分荣幸。这比武可有彩头?”
“有!一匹烈马,一张好弓!”
“既然如此,我也加上一个彩头。刚好这次来边疆,我带了一件天丝软甲!”木灵雪笑道。
季将军眼神一亮:“天丝软甲!这可是将士们梦寐以求的好东西。木家主这个彩头,他们怕是要兴致更高了!”
擂台设在演武场,周边摆了几张桌子,自然是给季老将军和木灵雪坐的。擂台的中央,是六根两人高的大木桩子。
千羽站在木灵雪身旁解释:“规矩很简单,两人站在木桩上对打,谁先掉下来,谁输。”
木灵雪看了一下千羽笑问::“呆会千羽会上场吗?”
千羽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没有回答。
季将军在旁边打趣道:“他呀,爬都爬不上那根桩子。”
千羽面色一红,有点窘迫,不由得大声道:“义父,你怎可如此说话!”
木灵雪这才知道千羽校尉居然是季老将军的义子,怪不得平日里也显示出他在军中特殊的地位。
第一波对打的人已经上去,都是军中常年训练之人,身手矫健,看的人触目惊心。
第一个士兵被打下去之后,周围发出了雷鸣般的喝彩声,然后又是第二个接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少回合,将士们上上下下,看的人眼睛有点花。
季将军似乎很喜欢看这将士们争斗的场面,一直满意微笑,不时和木灵雪说上两句话:“家主的彩头好啊!平日里没见他们这般上进过!哈哈哈!”
接着上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将,木灵雪认出来,正是那日跟在那鬼面将军身边的副将。这副将身躯凛凛,相貌堂堂,长相也极为俊美。
他在桩子上坚持了十几回合,居然没谁能奈何他。
木灵雪好奇地问千羽:“这打擂台可需要提前记录名号吗?”
千羽笑道:“这都是兄弟们闹着玩的,要什么报不需要报什么名号?直接上就行。”
木灵雪也笑着点点头。
这时站在木灵雪旁边的秋月,突然开口问:“家主我能上吗?”
她这么一问,周围的人都看向她。千羽差点掉了下巴,季老将军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木灵雪有点好笑,然后转头问季将军:“我家婢女也懂一点点武学。对男女之防也也看的比较开。不知能否让她上去体验一番?”
这大于王朝民风是比较开放,女子学武从商的也不在少数,但是与男子打擂台的女子还真是少见。
季老将军哈哈大笑爽朗道:“木家人果然都是女中豪杰,随从都如此的豪爽!若秋月姑娘想要上去试一试也可以。”他这话一说完,秋月的眼神变亮了。
季老将军清了清嗓子,顿时场上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季老将军有话要讲。
季老将军笑了笑,朗声道:“南初,木家主身边的丫头也想上来试试,你可要手下留情呀。”
这话一出,大家都十分惊讶,现场都安静的掉下针的声音也能听见。站在木桩子上的那个少副将南初,也一下子露出了窘迫的神情。
片刻惊讶之后,脸色居然微微泛红。周围立马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还有起哄的声音。
“小姑娘,输了可不许哭哦!”
“小姑娘!你若输了!干脆以身相许嫁给我们南副将,哈哈哈!”
秋月“哼”了一声,声音如百灵一般:“还没打呢,怎的就知道我会输?”
她这一出声,周围将士起哄得更厉害:“南初!你可不许放水呀!”他们话未说完,突然间全都噤若寒蝉。
只因为秋月,一脚点地便身轻如燕的飞身上了桩子。在众人以为她还未站稳之际,她却突然一个旋身踢向了南初。
南初毫无防备,被逼得步步后退。
一直退到了桩子边缘才堪堪止住。南初被迫身形后仰,结果脚无处受力,一不小心掉下了桩子。幸好危险之际,他一手抓住桩子边缘,才免去了掉下去的危险。
不过这短短一招让所有人看出,这小女子武功不弱,南初危。
半炷香过后,不知道是南初偷偷放水,还是这小女子武功太强。南初毫无意外的被秋月一脚踹到了擂台之下,周围发出了雷鸣般的喝彩声。
秋月站在擂台上骄傲的仰着头:“还有谁上来试试?”
季老将军练兵甚是严厉,但是也有他独有的门道,季家军血性刚烈,赫赫威名,却也都是一些光明磊落的汉子,没有看不起女子这种酸腐气,反而很是敬佩女子豪杰。
所以,现在擂台被秋月这么个小女子占了上风,大家也没有觉得很气馁,也没有觉得很丢人,反而都纷纷觉得秋月这小女子太飒了。
南初在军中武功本来就不弱,现在被秋月打下了擂台。其他将士,也没有几个人敢再上台挑衅。
正在众人互相推搡,互相调侃之时。一个人向前走了一步,众人只觉得浑身一冷:鬼面将军。
秋月也觉得浑身一冷,看着那个将军一步一步走过来,她只觉得牙齿都要打颤了,连忙道:“啊啊!!我不打了,我不打了!我打不过他,我认输了。”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回复什么,嗖的一声跳下了擂台,迅速逃到了木灵雪身后站定,耍赖般的说:“我认输了,我认输了!你们上吧。”
她这举动,瞬间又有了一些女子的可爱,惹得众将士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季将军也是一个宽容豁达之人,他哈哈大笑道:“秋姑娘武功高强,她不想再继续拂你们的面子了。你们继续吧。”
温玉情往那桩子上一站,气势就让人一颤。戴着面具得的脸只露出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
他的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可是与他相朝夕相处的士兵们似乎并不害怕他,都高声叫嚷着要教训他,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往擂台上跳,又一个接着一个像下饺子似的,被他一脚踹下了擂台。
一下子这严肃惊险的擂台比武,却看得木灵雪都有点想笑。
“季将军,我看这位戴面具的将军,年纪轻轻,却不简单。”木灵雪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说起这个鬼面将军,季将军有些得意:“木家主果然眼光毒辣。他姓温,算是我半个徒弟,现在是我的得力助将。”
“季将军既然已经把接应粮草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做,可见是能力卓越的。这样一位厉害的人物,为何我在京中从未听说过?”木灵雪喝了一口茶。
季将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情儿他是三年前,我从一帮土匪手中救下来的的。当时他也是要死不活了。听闻他家中父母弟弟,弟媳都被那帮山匪活活虐杀。他也是被山匪绑在马后面,被山匪骑着马拖在地上,活活拖了三天三夜。被我行军时撞上,救了下来。本以为活不下来了,却没想到他活下来了。后来便投奔我麾下,成了我麾下的一名将士。"
季将军看着台上那肆意的身影,也有点感慨。
他还记得当年那个浑身是血,唯有眼睛闪闪发亮的年轻人,心中感慨,继续说道:“这三年来他战功无数,可是却一再恳求我,不要上报战功,不愿涉足官场,只愿在这边疆保家卫国。虽然在他的一再恳求下,我隐瞒了他的战功,皇上并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但是人中之龙总是会藏不住的,我又怎会忍心让他一直默默无名。等这一次上京述职,我会把他过往战报一同呈上。以他的战功,封一个将军也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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