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修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慕凝用掉了一盒仙玉,磕了很多金丹,才把灵根练到结丹大成。
然而修炼灵根仅此是通七壳的开端,能将肉身淬体凝练才是其中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七壳通前四壳,之天骄而言,即便花个十来年百来年都难以完成的。而七壳通二壳,普通修士穷极一生也根本够不着。
令慕凝无法相信的是,她居然成功通了四壳。
虽然这四壳均处于基础阶段,但比起同等起步的修士来讲,她已经算是缩短了十倍的修行速度,超常跃进。
不,准确来讲,应该是缩短了百倍,甚至千倍。
若是把人体的七壳全部打通,觉醒神识不在话下,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感便可得到前所未有的增强。
譬如开眼就能看到人的骨骼经脉,能听清远在百里之外的细碎声,连藏在泥土底下千百尺的矿物,稍稍一吸能就闻到它具体的方位。
清晨,慕凝从离垢身旁爬起。
她拿被子捂着半露的□□,一件件衣衫穿戴整齐,但整个人还宛如轻飘飘地浮游在云端之上。
而后她蹑手蹑脚地打算绕过他,却被那突来的臂膀猛地搂住腰际,旋即翻身一圈又让他压在身下。
……
七天后,慕凝读完了新功法“真焰”,火灵根从九品进阶到三品。品级越低,代表越强,若能升到一品,过不了多久就能如榴火一般能释放纯焰。
配合青羽扇,真火纯焰双重下,普通修士定会招架不住而被活活烧伤。到时候她要回去云涞门,估计再不会有人敢欺辱自己。
慕凝的精神异常振奋,就好像玩游戏那样,每升到一个阶级都能给自身换来成就感。
她越修炼越上瘾,每天打坐冥想的时间起码要八个时辰以上才肯罢休,要不是离垢偶尔来打扰,她基本如半闭关的状态。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气已变得严寒,呼啸寒风吹得屋内门窗咯吱咯吱作响。
慕凝在感悟完玄通第三阶后便调神过来,这才感知到刺骨的寒冷,而她身上仍穿着单薄的衣服。
自从来到连府以后,她就没去逛过街了,新衣裳一件未添,到这样的下雪天一踏出房门就很要命。
主要是因为她还差涵神,洞幽,元龙这三壳未打通,肉身还没经过洗髓,暂时不到冷热不侵的程度。
宅着修习太腻,是时候要出去一趟看看师父他们也好,不去交际她连怎么跟人打招呼都忘了,更感觉不到外面四季的变化,导致错过了很多好看的景色。
慕凝松松筋骨,从塌上下来,一打开门就给风雪糊脸,半步都走不出去。
到底是过去多久了?居然还下雪了?
她修习这段时间丝毫没注意过时间的流逝,现在有点懵。好在离垢朝她走来,她才感到自己依旧存在这世上。
离垢关上门,替她扫掉粘在发丝上的雪花,手上拿着的一纸袋冻僵的菜包子,给她自己用真火加热来吃。
“谢谢……”慕凝放在手中热一热,便啃了起来,边吃边说:“话说回来,最近整日在这里看着我,不腻吗?”
离垢向她瞅过去一眼,再道:“不会。”
听似风轻云淡的语气,实际在慕凝耳中就转变成了暧昧的情话。她面向着他,眼眸中闪烁着星辰,投以无比崇拜的目光。
吞下最后一口包子,慕凝趁着他在,便去床板底下拿出《锻器谱》,屁颠屁颠递给他说:“离垢哥,我已到达结丹境,可以告诉我锻器谱里写的是什么了吗?”
离垢摇头:“还不行。”
“为什么?”
“拔苗助长,长大的苗往往不够茁壮。”
“啥意思?”
“哎!好痛!”
她刚问完,一弹指点到她额上。这次的力度比平常的都要轻,但疼痛感却十分强烈,还肿起了一个红红的小包。
“身子骨脆,适应不够,要再出去磨炼一番。”离垢浅浅笑着。
他除了沉默寡言之外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平常人该有的情绪他都有,只是在与人亲近上显得较为被动,要她亲自勾搭才行。
“离垢哥,我觉得你比我师父还要师父,教的东西都很有启发性。即使不能再拜师,我也应该喊你一声老师才是。”慕凝对他的崇敬从未削减,应该说,越是如此,越想要深入了解他的一切。
“我之于你,仅此是老师而已?”离垢盯着她的眼睛说着,双手已不自觉地环了过去,距离在猛然间拉近。
这波操作直令慕凝窒息半刻,缓过去后,她的头便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我只是说,离垢是老师,连不凡才是夫君。”
得到了满意的回复,离垢才肯松开,把身上风袍取下给她身子裹上,握起她的手就往外走去。
风袍里夹着绵,穿着它在风雪中行也足够的暖和,不过……就差一条保暖的秋裤了。
寒风从裙摆中吹进去,真是透心凉,慕凝边走边连打好几个喷嚏,一直到了连府的大门口才停止。
大门在半开着,穿着素色斗篷的素尘在跟路过的卖炭翁谈话,正买下了卖炭翁一箩筐的碳。
“素尘”慕凝在后面叫唤一声。
素尘闻声扭头,招呼道:“三爷,夫人。”
不知为何今年的雪特别大,卖炭翁往年堆积的碳都基本卖光,这一箩还是素尘早在入冬前跟人预定好的,不然这个月怕是要冷死过去。
面对着素尘稍有疲惫的脸,与先前相比好像老了很多岁。于是慕凝不自觉摸摸自己的脸,看有没有多了皱纹。
还好,依旧如往日那般又嫩又光滑的。
“素尘,我闭关期间,到现在是何年何月了?”慕凝忽然记起她要问的问题。
“今日腊八,才刚好过了两个月。”素尘回答说。
“确定只有两个月吗?”慕凝有所怀疑。自己好久没出去过了,要真只是才过两个月,自己的修为进展岂不是超速了?
当然,这很大可能是归功于离垢这货给她开的后门。论天赋,她自然比不上天骄,但论机缘,确实她得到了。
素尘把另外的一边门推开,只见门前的两侧是被白雪覆盖的小盆栽。
“您看,您闭关前栽种常青树,也就这么大,素尘连位置都没挪动。”素尘特地跑过去摇晃盆栽,积雪随之抖落,露出了常青树的嫩芽。
这种植物很好养,长得快,如今仍是矮矮的一截,也许就仅仅真的过了两个月罢了。
慕凝相信素尘的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咬着唇,无比小声对素尘道:“算了算,师父的天劫已到,我想回去看看他,你帮我备马回州宁吧。”
如果让离垢带她去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她受不了那瞬挪之术,上回只是去了镖场那么近的地方都头晕脑花的,这回去州宁,那定是要她的命。
马车慢慢吞吞,既不用受风雪的干扰,又能看路上的雪景,多好啊。
风花雪月……跟离垢哥一起去欣赏沿路的大好风光,也是一种浪漫……慕凝逐渐沉浸,她已脑补跟他走走停停幽会的场景。
“可是夫人,素尘忘说了,有您的信。”素尘从斗篷中掏出信,双手呈上道。她的脸色变得为难起来,说明她有擅自拆开过信看。
谅在不是什么重要的信件,慕凝也没有去责怪她,翻开信封就看上面字。
正要把信纸张开,离垢却按住了她的手,转头问素尘:“信是什么时候的?”
素尘不敢怠慢,便老实说:“就前两天,是范护院送过来的。”
确定了信的来由,真实性倒是多了几分。范渐这人送的信不会有假信,除非寄信人写的是假话。
慕凝一层层打开信纸,看着上面白纸上密密麻麻的黑字,震住了。
信的最后署名不是锻器山庄主家的任何一个人,而正正是范渐。信可能有假,署名后面的指印不会假。
范渐的手指没有指纹,寻常的光滑之物模仿不出来,且字还那么丑,这信十有八/九就是他写的。
更令慕凝震惊的并非是写信的人,而是信中的内容。
“二娘她……她丧了?”慕凝不可置信地向素尘求证。
“是范护院亲口说的事,他怕我交代不好,又专门写了信记下。请您节哀顺变。”素尘神色黯然。
信上说,二夫人服毒死在了独月楼的大门口,她的死相极为丑陋,眼白往外翻,且脸上被人划了千刀,慕家的人到场时就已面目全非,凭着手臂的红胎才认出来她是二夫人。
二夫人在锻器山庄横行霸道了多年,有人对她下狠手不奇怪。奇怪的是,她一个大门不出的夫人,不死在自己家里,为何死在了独月楼?
独月楼……
慕凝呢喃着几个字,注意到独月楼便是二夫人出生的地方。信中的描述是范渐亲眼所见,二夫人定是已经死了。
二夫人对自己并不算差,即使是对待原主也如亲生女儿般。
记忆中的二夫人,面对着慕凝凝时总是一副慈爱的模样,慕凝能从中感受到一丝丝的母爱。所以对于二夫人的死,她有点不能接受,喉咙也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哽着,出不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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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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