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怀疑

简君宁又站了出来:“父亲,如此这般处罚是不是太重了?妹妹是个姑娘家,皮肤娇嫩,受不得这般重的罚。”

云宁感激地热泪盈眶。之前是她误会了,简君宁虽然不喜欢她,但他为人正直,会在关键时刻站出来为她求情。她以后一定要好好待这个兄长,祝福他官运亨通夫妻和睦。

简二爷怒斥:“你也敢质疑为父的决定了,是不是想跟你妹妹一起受罚?”

凌子观刚想站出来在听到这句话后又退了回去。他虽觉得简二姑娘不该受罚,但他毕竟是个外人,不好插手简家的家事。若是简知府以他的事来处罚简二姑娘他还能有话可说,但简知府是以女儿没管好下人处罚她,他不好多加置喙。

简君宁撩开衣摆跪在了地上:“儿子不敢质疑父亲,只是希望父亲能收回成命,从轻发落。”

简二爷看了一眼夫人,见夫人脸上没有丝毫波动,道:“给我打!”

素姨娘嘴角一勾,又恢复如常:“没听到老爷的命令吗,还不赶紧去取戒尺。”

下人很快就取来戒尺,郑嬷嬷咬着牙在云宁的手心上打了二十下,看那样子像是跟云宁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除了一开始有些疼,后面云宁疼得已经麻木了。

她从小到大还没被人打过手心,看着被打得通红肿起来的手,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泪眼婆娑地看向了郑嬷嬷,心中暗暗发誓这笔账她一定要找机会算回来!

打完之后,众人都离开了正院。

云宁被香草扶着回了院子里。香草看着云宁的手眼眶红了起来,她默默去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瓶药。

云宁知道原主经常被罚,如今瞧着药随处放着便知此事是真的了。

香草:“姑娘,可能有些疼,您忍一忍。”

云宁:“嗯,上药吧。”

药粉撒上去的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朝着云宁袭来,她的眼泪掉的更急了。

香草小心翼翼地问:“姑娘,很疼吗?”

云宁那一阵疼痛缓过来后,道:“没事儿,你继续。”

疼,才能长记性!

接下来香草上药更加小心了。

云宁看着自己那肿得不像话的手,脑子里想起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她绣的荷包被人拿走放在了一个外男的房中,她何时去过外院,何时离开,在外院做了什么事,似乎都在别人的视线下。

她那便宜父亲虽然渣,但有句话倒是没说错,她贴身荷包被人拿走的确是她的疏忽。

而这些事情之所以会发生都是因为素姨娘在掌家,原主处处给素姨娘找麻烦,素姨娘也不喜欢原主,经常在父亲面前上眼药,若是母亲掌家绝对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往远了想,她如今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若还是眼下的光景,她的结局怕是不会比书中号多少。

看来她若是想继续当个幸福的米虫,首先要帮母亲拿回管家权。

这件事她得好好合计合计。

另一边,走出正院后,简兰宁将简君宁叫住了,单独与他说了几句话。

简兰宁:“大哥,昨日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事情没弄清楚前就同你说二妹妹的事。”

简君宁神色微顿,道:“没事,你也是为了二妹妹好,为了府里姑娘们的名声着想。幸好你昨日与我说了此事,若非如此,今日二妹妹怕是要被人诬陷成功了。”

简兰宁:“多谢大哥不怪。”

简君宁:“这件事你莫要多想。天冷,回去歇着吧。”

简兰宁:“好。”

说罢此事,简君宁和凌子观一同回了前院。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腊梅道:“姑娘,您真信二姑娘没往凌世子房中放荷包吗?”

简兰宁:“她定是放了的。”

她的语气极为肯定,没有一丝迟疑。

从简云宁的反应,以及素姨娘今日的所作所为来看,简云宁绝对干了此事。

腊梅惊讶:“那您还跟大少爷道歉?”

简兰宁:“自然是要道歉的。我与大哥虽然交好,但他毕竟是府中的嫡子,又和二妹妹一母同胞。你没瞧见今日大哥有多么在意二妹妹吗?往日里他二人经常争吵,可到了关键时刻他还是会站在二妹妹那边。大哥毕竟没在世子房中找到二妹妹放的荷包,不能证实二妹妹当真放了。我若不道歉,以后大哥想起此事来怕是要怪我。”

腊梅:“大少爷为人正直,不是那样的人。”

简兰宁:“姨娘早逝,两位妹妹又视我为眼中钉。我在府中不过是孤身一人,不敢冒这个险。”

腊梅叹气:“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简兰宁目光看向了远方,喃喃道:“应该快了吧。”

腊梅看了姑娘一眼,误以为姑娘说的是世子,她四处看了一眼,小声道:“不知世子是不是姑娘的良人。”

闻言,简兰宁目光骤变,瞪了腊梅一眼。

腊梅吓得顿时噤声。

简兰宁:“世子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不该想的事情不要去想。”

腊梅:“可世子明明待您是不一样的。他可没用那样的眼神看二姑娘和三姑娘。”

简兰宁嘴角流露出来一丝苦笑,理智分析:“他是否喜欢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我的身份嫁不去侯府,也不配做侯夫人。”

腊梅:“可是……”

简兰宁打断了婢女的话:“没有什么可是,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

腊梅垂头:“是,奴婢知错了。”

很快,简君宁和凌子观一同回到了外院中。

简君宁朝着凌子观施了一礼,道:“凌兄,今日给你带来麻烦了,真的非常抱歉。”

凌子观宽慰道:“君宁兄这么说就见外了。此事并非是你所为,也非你所愿。谁家内宅中都有一些这样的腌臜事。不怕君宁兄笑话,我们府中的比这还要肮脏,说出来都怕污了你的耳朵。”

简君宁:“还望你相信,那个荷包不是我二妹妹放的。”

凌子观:“我信君宁兄,也相信令妹。”

看着凌子观的目光,简君宁心里有些不舒服,有些无颜面对好友。

“子观如此信赖我,让我万分惭愧。”

如今他已大概明了了整件事的始末。

兰宁说的话他是相信的,前日云宁定是将荷包放在了子观房中。只是,不知何种原因,云宁昨日又将荷包拿了回来。方才他之所以没跟兰宁说是因为他的确误会了云宁,她明显已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他还拿此事去训斥她。犯了错的人应该有一个改过的机会。

凌子观这般无条件地信任他和云宁,到叫他心里难受极了。

凌子观又道:“其实,在我看到荷包的时候就知道不是令妹了。”

简君宁有些好奇,问:“为何?”

他之所以相信妹妹是因为他曾去过凌子观的房间,没看到妹妹的荷包,不知道凌子观是因为什么。

凌子观似是有些犹豫,但还是小声说了出来。

“那荷包甚是丑陋,若是姑娘家真想给情郎送荷包的话定不会选针脚如此粗糙的,一定会送个精致些的。”

简君宁:“……原来如此。”

没想到竟是妹妹笨拙的绣工赢得了子观的信任。

凌子观:“冒犯了。”

简君宁:“没有没有,你说的都是实话,我家二妹的绣工着实普通。”

凌子观多说了两句:“君宁,今日的事情明显是冲着你二妹妹来的。那人一计不成怕是会再用别的计。你提醒你二妹妹小心些。”

简君宁:“多谢子观关心,我会转告妹妹的。”

凌子观想了想,道:“你随我来。”

简君宁跟着凌子观去了他的房间。

凌子观拿出来一瓶上好的金疮药递给简君宁。

“这药是舅舅送我的。消肿止痛有奇效,三五日便能好。”

简君宁:“多谢子观。”

凌子观:“咱们二人何必客气。不过,君宁给你妹妹时别说是我送的。”

简君宁想到妹妹之前对凌子观的态度,明白了他的意思。凌子观明显不喜欢妹妹,不光凌子观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也不想妹妹再对凌子观抱有什么幻想。

凌子观:“因为荷包的事情,我怕让人误会。”

不管怎样,今日的事情虽是冲着简二姑娘去的,但毕竟也将他牵扯其中。他既有药,应当帮一下。

简君宁:“我明白的,我只说是我给她的,多谢子观。”

凌子观:“君宁客气了。”

简君宁拿着药去了后院,得知妹妹已经睡下,他将药留下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得知简君宁曾来送药,云宁有些感动。

书中说简君宁因为原主送荷包一事兄妹二人决裂,后来原主又利用简君宁嫁给凌子观,使得二人关系降至冰点,原主被凌家撵出来时也没有救济她。

如今她提前将荷包拿了回来,避免了一切悲剧的发生,算得上一件喜事。

吃过饭后,云宁将香草唤了过来。

她虽打算帮着母亲抢回管家权,但眼下还有一件比这更加迫切的事情,那便是查清昨日之事,肃清院子里的人。

“昨日我光顾着疼了,忘了问了,那个荷包是怎么回事?”

香草:“您忘了么,荷包是您半年前绣的那个,先生说您绣的太难看您一怒之下让人将荷包烧了。”

云宁:“谁烧的?”

她想起一人,问:“是昨日站在素姨娘身后那个吗?”

香草:“对,就是果儿。奴婢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叛徒,倒向了素姨娘那边,平日里瞧着她挺老实的,没想到包藏祸心。”

云宁:“她人呢?叫过来。”

香草:“奴婢昨晚就想罚她了,结果她一晚上没回来。”

云宁蹙眉:“没回来?去哪里了?素姨娘那边?”

香草:“奴婢不知。”

云宁:“让人打听一下。”

香草:“是。”

既然父亲母亲不愿为她做主,那她就自己为自己做主,她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人继续留在身边。

“还有,昨日在世子房中发现荷包的小厮叫什么,如何来的府中,你让人打听打听。”

她虽然不爱惹事,但害了她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素姨娘拿此事来对付她,她也可以查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反过来去对付素姨娘。

香草:“是。”

香草看了一眼一旁的瓷瓶,道:“奴婢先给您上药吧。”

云宁:“不用,你先去安排人去办此事。我右手好好的,可以自己上药。”

香草:“是。”

香草走后,云宁打开了简君宁送来的瓷瓶。这药闻着味道倒是挺清新的,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刚上了一点药,云宁就疼得额头冒汗。

简君宁不会是拿什么假药来害她的吧?怎么比昨日的药还要疼!

不过,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还是更信任简君宁,所以她忍着疼一边腹诽简君宁,一边继续上药。

不一会儿香草就回来了。

云宁:“事情都安排好了?”

香草:“姑娘放心,已经差人去打听了。”

云宁缓了缓手上的疼痛,问起另一件事。

“你有没有觉得昨日素姨娘的行为有些古怪?”

香草想了想,没发现哪里古怪。

“姑娘指的是什么?”

云宁吹了吹左手,手没那么疼了,她才道:“她昨日为何要闹这么一出戏?”

香草:“自然是陷害姑娘,坐实姑娘和外男私相授受,将姑娘赶出府去学规矩。”

云宁:“那又为何选在昨日?”

香草:“或许是因为夫人昨日不在府上?”

云宁摇了摇头。一开始她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当母亲回来后她便知道自己想错了。母亲非但没有帮着她说话,还导致她被罚的更重了。所以,母亲是否在府上跟素姨娘对付她这件事无关。

香草:“又或许是恰好府中来了外男,而姑娘真的送了世子荷包?”

云宁看向香草:“我是三日前的下午将荷包放在了世子的房中,你我二人在外院客房外站了许久,来来往往好多人都知道了。素姨娘管家,定是有不少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她若是真的想撵我走,应该在那日将父亲找来,抓我个正着不是吗?那时我定百口莫辩,一定会被送走。”

这就是云宁觉得最奇怪的地方。

素姨娘没有在最好的时机抓住她的把柄将她撵去陆家,反倒是在过后才栽赃陷害,这行为也太反常了。

听云宁这么一说,香草也发现了不合理之处。

“姑娘说得对啊,素姨娘不在那时发作,反倒是发现姑娘将荷包拿走了才发作,也太奇怪了。”

云宁故意套话:“站在你的角度看,你觉得我从前犯过的错可有比这更严重的?”

书是以女主的视角写的,而且是从她及笄后开始写的。除了她对付女主的部分,其余部分都是一笔带过,只说她跋扈,打骂庶出弟妹和姨娘,没具体说。

香草看了一眼云宁的脸色,犹犹豫豫地说道:“给二少爷下药算吗?”

二少爷,简书宁,素姨娘所出,年仅五岁。

云宁:“算……下了什么药?”

香草:“泻药,二少爷闹了几日肚子。”

云宁:“……还有吗?”

香草:“打了玉姨娘算吗?”

云宁:“……严重吗?”

香草:“玉姨娘的脸肿了数日。”

在云宁看来,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比如今这件重要。凭着原主爹不疼娘不爱的地位,素姨娘若是想将原主撵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为何偏偏选了一个不好的时机?

难不成前两日府中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所以素姨娘不得不冒险将她撵走?

这般一想,云宁浑身一激灵。

这件事应该是发生在她拿回荷包之后,也就是昨日或者前日的事情。或许那日简馨宁来找到就是其中的一环。

按照书中所说,她先是在当天下午打了简兰宁,然后在晚上简君宁和凌子观发现了她放在凌子观枕头底下的荷包,然后被撵走了。

难道这两件事都是素姨娘干的?

她做这些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去打听打听前日和昨日府中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香草:“是。”

云宁想,过舒服日子的前提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她若是再像前几日一样万事不理,哪日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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