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越:“……这就是您带着仙——他到养伤的我家中来的理由?”
冬夏一摊手:“我需要你替我准备封绝的材料。zuowenbolan”
白泽越重伤未愈, 又开始头疼欲裂。
他看着坐在外室、姿势异常乖顺的黎清,觉得问天门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连自己家的杀器都能弄丢。
……哦, 等等,他也管不住魔域的杀器,算了。
白泽越才懒得管一脸纯良的黎清, 他居心叵测地提议:“何必这么麻烦?”
说完, 白泽越对冬夏暗示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冬夏转头唤黎清:“你过来。”
白泽越带着两分惊悚地看黎清偏头往自己和冬夏这边看了一下,而后毫不犹豫地起身走近。
“站着别动。”冬夏冷酷地说。
她并拢五指便往黎清腹部刺去, 动作狠辣迅疾,白泽越觉得他自己肯定逃不过冬夏徒手这一下。
但黎清当真站着一动也没有动。
在冬夏的指尖穿透黎清的皮肤之前,一道真元护罩骤然出现, 将她的攻击堪堪挡住。
白泽越仔细看了看,这防御也是他破不了的。
“你看, 就算失忆,杀他也没这么容易。”冬夏耸了耸肩, 又朝黎清摆摆手, “你回去坐着。”
白泽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黎清的反应。
黎清先是仗着身高优势低头凝视了眼冬夏, 见她的眼神早已转开,有点委屈地撅了撅下唇, 而后才转身离开。
白泽越觉得有点惊悚了。
等黎清重新坐下, 白泽越才咽了一口口水, 压低声音靠近冬夏身边小心征询:“可杀他的方法总是能找到的,您也不是杀不了他。”
冬夏已经修复修为, 杀黎清纵然麻烦了一点,也并非做不到。
“但我也能利用他。”冬夏头也不抬地道,“孙卓尔那老贼我还没揪出来拷问呢。”
白泽越:“……那您直接再杀进去一次问天门、把他提出来不就成了?正好现在黎清不在, 是最好的时机。”
“他们那劳什子大阵不好对付,”冬夏摇摇头,“我留心过阵法,毕竟是护宗防御所用,从外突破比从内要棘手上十倍百倍。等我闯进去后,实力十不存一,得不偿失。”
“但借用黎清,您便可以用……之前的身份悄无声息地混进去。”白泽越沉吟了片刻。
他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同时也相当危险。
“您如果问我,我觉得黎清才是魔域最重要的心头大患。”
“我没问你。”冬夏把白泽越的话堵了回去。
白泽越:“……”
“好了,材料就这些。”一直奋笔疾书的冬夏终于停了笔,“替我准备好。”
白泽越凑近她刚书写完的纸上细看,目光才落到第一行上,突然觉得浑身一冷。
——这骤然发冷的感觉,白泽越太熟悉了,是有人从近在咫尺的地方对他生出杀意,身体自然而然产生的警示。
当然不可能是冬夏。
白泽越倏地抬起头去看和他们共处一室的黎清。
然而黎清还是刚才那个姿势、笔直地坐在原地,双手放在膝上,像一座俊美不似真人的雕像。
一闪而过的危机感也像是错觉一般烟消云散。
“有余裕的话多准备几份,说不定我一次成功不了呢。”冬夏吩咐。
白泽越拧着眉低头应了,刚才的异样感却挥之不去。
他忍不住频频抬头去看黎清的动作,轻声问冬夏:“他会不会是装的?”
冬夏终于也偏头往黎清的方向看去:“我探过他的识海,心魔盘踞,他失忆也并非不可能。”
“黎清的心魔究竟是什么?”白泽越忍不住问,他太好奇了。
冬夏一巴掌呼到了白泽越后脑勺上:“他就算心魔缠身,杀你也和捏死一只鸟一样容易——办你的事去。”
重伤患白泽越:“……”他任劳任怨去驱使下属去满魔域、甚至满仙域地去准备冬夏需要的材料。
趁着收购材料的这段时间,冬夏专心研究了一番封绝。
黎清在她身上下的限制其实一共有三重。
对于记忆、对于修为、对于容貌声音。
黎清既然已经丢了记忆,冬夏又要利用他再度进入问天门,剩下的便只差封绝。
黎清能在她身上办到的事情,没道理她在黎清身上就办不成啊。
冬夏信心百倍,顺势抽空巡逻了魔域众宗。
出发之前,思及黎清这张脸无人不识,他又非要跟在自己几步距离之内,冬夏只好给他也戴了面具。
特别敷衍、特别简单的一张全银色面具。
冬夏见别人戴过,像个烙在脸上的铁饼,可在黎清脸上却一点也不损他的风骨。
冬夏:“……?”好想揍他。
黎清不太自在地推了推面具,问:“为什么和你的不一样?”
冬夏嗤笑:“你想得挺美——不戴就不准跟着我。”
黎清闻言停下动作,哦了一声,听起来还有点委屈:“就算你不让我跟,我也能知道你在哪里。”
冬夏:“……”不就是个合卮契,你还得意上了?“我能飞,你追得上吗?”
“……”黎清认真地想了想,“我上次就追上了。”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冬夏冷笑,“是我捡了你。”
黎清伸手去碰她的面具:“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的脸。”
冬夏立刻后仰避开黎清的手,转了身飞快往外走。
“我记得你很美。”黎清追在她身后,坚持不懈地道,“我觉得我第一次见你时就这么想。”
“不巧,我毁容了。”冬夏随口道。
黎清陡然停下脚步:“谁做的?”
冬夏顺嘴地往下继续瞎编:“前几天解封印,出了点意外。”
黎清没声儿了。
等冬夏走出老远再回头看时,才发现他还站在原地微微低垂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扬了扬眉,体会了下合卮契另一端的情感,没得到什么头绪。
说来也怪,不知道是不是黎清突然丧失记忆的原因,冬夏自他那一头获得的情绪淡泊了许多。
即便极少的情况下有,也都是正面情绪:喜悦、满足、欢欣。
——这对心魔之人来说可太难了。
黎清先前简直就没什么正面情绪,哪怕快乐中也总要掺杂着铺天盖地的恶欲。
正当冬夏决定悄无声息地扔下黎清时,他已回神快步赶上前来拦住她:“让我看一看。”
“毁容的脸?”冬夏撇开脸,“不。”
“我不会笑你,也不会害怕。”黎清诚恳地祈求她,面具后的眼里几乎带着水光,“我只想看看你伤得怎么样。”
“不行,”冬夏斩钉截铁地把黎清的手掰开,“该走了。”
被二度拒绝的黎清抿了抿嘴唇,脸上浮现一种冬夏这几天开始熟悉的委屈神色。
“你就算哭给我看也没用,”冬夏无情地说,“而且再不走我就扔下你了。”
她冷酷又绝情地掉头就走,全然没有等待黎清的意思。
但黎清自然很快就追上了她。
两人走了一小段,黎清突然又开了口:“你和那个人说要对我用‘封绝’,那是什么?”
冬夏抬眼望天想了一下,继续糊弄黎清:“让你也毁容的东西。”
“……那我们就一样了?”黎清轻声地问。
“不,你会比我丑。”冬夏立刻否定他的比较。
黎清低低地嗯了一声。
话说到这里,冬夏突然想起白泽越刚刚提到黎清或许是装模作样,不由得转头看了看他。
说实话,这纯良可不是黎清想装就能装得出来。
再者,黎清哪能把心魔压制到这几乎消失的地步?
十之□□是真失忆,但冬夏也不会这么快排除最后一条可能性。
正因为如此,她非得将黎清的修为封住、再想办法给他来一套洗脑置换记忆才稳妥。
因此,在魔域宗门的选择上,冬夏最先便敲定了**宗。
**宗有相当出名的“天魔音”,能迷惑人的神智、将人制成言听计从的傀儡。
**宗宗主亲自点头哈腰地将冬夏一路接引入内,对冬夏身后的男人一字不问、多看一眼都不敢,更没胆子问冬夏为什么不御空而是慢悠悠地一路走进去。
“借你们的天魔音看看。”冬夏漫不经心地道,“真那么好用?”
“对您来说,是拿不出手的二流功法罢了。”**宗宗主赔着笑脸取出了天魔音的功法,毕恭毕敬双手交给冬夏。
冬夏翻看这功法不过三五息的时间,便已融会贯通。
她拧眉想了一会儿:“这不长久。”
**宗宗主愣了一下:“您若是想要长久控制一个人,恐怕得去天一门。”
冬夏嫌恶地啧了声:“不炼尸,只是替换记忆,能让人信以为真。”
**宗宗主恍然,心头浮想联翩的同时又出了一身惊悚的冷汗:“这……似乎不曾听过。”
“肯定有。”冬夏笃定地说。
——不然黎清怎么做到的?
“那或许是上古秘法?”**宗宗主不太确定地说着,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宗也算钻研此道多年,还不曾听说过……”
他没说完的话在冬夏的一个抬手动作中戛然而止。
“那或许是两门、或者更多门功法的结合。”冬夏思忖片刻,“有哪些宗门功法可能是其中之一的,你都写下来。”
**宗宗主乖巧地应了声,像是个学生似的在冬夏面前战战兢兢默写两大张纸,才冷汗淋漓地停笔。
冬夏扫了一遍,又问过哪两个是最可能的,便从大气也不敢喘的**宗里扬长而去。
离开**宗后,一言不发的黎清才开了口:“你要置换我的记忆?”他疑惑地问,“可我除了你以外已经什么也不记得了。”
冬夏闻言回头,盯着黎清的双眼一笑:“这就对了,因为我想和你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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