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云雀少年与私心

吉田秋嘶哑而焦急的强调,每一个字都浸透着难以作伪的痛苦。

云雀恭弥的眉头拧得更紧,凤眸锐利如刀,再次扫向那扇空无一物的门廊——依旧只有沉寂的黑暗。

看不见?

这个认知在云雀脑中飞速闪过,但吉田秋此刻的状态太过异常,那深入骨髓的痛苦不似伪装,而他眼中指向虚无的偏执光芒,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认感”。

不是幻觉,至少在他自己的感知里,绝不是幻觉。

通道?回去的路?

这两个词像钥匙,瞬间捅开了云雀心中某个被刻意忽略的锁;那个混乱的十年后世界,那个成年的吉田秋……以及他此刻身处的、这个虚假的“现实”。

回去!

这个念头如同点燃的引线,瞬间烧尽了所有疑虑和犹豫,回到他的并盛,回到他的秩序,回到他熟悉的风纪委员会办公室——这个渴望压倒了一切。

至于这个正在痛苦中挣扎的、谜团缠身的吉田秋?

云雀的目光落回床上蜷缩的身影上,那张因剧痛而扭曲、冷汗涔涔的脸,那双死死盯着“通道”、充满求生**的眼睛;

短短几秒内,数个念头在云雀脑中碰撞:

这个世界有他的养父母……他留在这里似乎更“合理”?

……

但这个念头只存在了一瞬,就被一种更强烈的、近乎本能的冲动碾碎。

他不能把这家伙留在这里,不仅仅是因为他此刻的异常状态像个随时会引爆的麻烦,也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上牵扯着那管蓝色药剂和未来事件的秘密……

云恭弥几乎是下意识地,给自己这个近乎“掳走”的行为找到了一个最冠冕堂皇、也最符合他逻辑的借口。

他一步上前,动作快如闪电,完全不顾吉田秋的痛苦,手臂穿过他的腋下和膝弯,以一种近乎粗暴却异常稳固的方式,将他整个人从湿透的床单上捞了起来,扛麻袋般甩上自己肩头!

“呃啊!”

突如其来的移动加剧了骨髓中的灼烧感,吉田秋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忍一下,吉田秋。”

云雀的声音冰冷,不容置疑,他扛着人,大步流星地走向那扇在吉田秋眼中荡漾着奇异微光的房门。

在即将跨出房门的刹那,云雀的脚步似乎极其短暂地顿了一下,仿佛在确认肩上的重量,也仿佛在进行最后的、无人知晓的内心权衡。

随即,他侧过头,对着肩上因痛苦而意识模糊的吉田秋,用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冷淡口吻,抛出了那句精心准备的“理由”:

“你对沢田那个草食动物似乎很重要。”

他刻意强调了“沢田”和“很重要”这几个字,仿佛这足以解释他此刻带走一个“异世界原住民”的所有动机,

“跟我一起走吧。”

不是疑问,是通知。

用泽田纲吉的重要性,完美地掩盖了他内心深处那一丝连自己都未曾深究、或者说拒绝承认的“私心”——

他不想把这个人留在不属于他的地方,留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哪怕这个人身上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麻烦。

他云雀恭弥看中的东西,就该在他的地盘上。

话音落下的瞬间,云雀扛着吉田秋,毫不犹豫地一步跨过了那道散发着微光的“门框”。

“嗡——”

吉田秋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失重般的拉扯感骤然降临!仿佛灵魂都要被从剧痛的身体里拽出去。

眼前的一切——那个昏暗的房间、冰冷的墙壁、残留着惠子阿姨饭菜香气的空气——如同被打碎的镜面般扭曲、碎裂、飞旋!

剧痛在这一刻仿佛被空间的转换暂时压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天旋地转的眩晕和强烈的空间错位感。

下一秒!

脚踏实地的感觉猛地传来,同时袭来的还有一股熟悉的、带着淡淡灰尘和纸张油墨味道的空气,头顶是黑暗的天花板。

眩晕感尚未完全褪去,吉田秋被云雀从肩上放了下来,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他急促地喘息着,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

他动作艰难的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熟悉的金属文件柜,堆满文件的宽大办公桌,墙上悬挂着的“风纪”二字书法,还有那能俯瞰并盛中学操场的窗户——窗外,是熟悉的、属于并盛町的、带着真实感的夜色。

这里是……并盛中学风纪委办公室!

他们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吉田秋长长地、带着劫后余生般颤抖地呼出一口气,身体因为脱力和残留的痛楚微微发抖。

他看向站在身边的云雀恭弥。

吉田秋长长地、带着劫后余生般颤抖地呼出一口气,身体因为脱力和残留的痛楚微微发抖。

回归真实世界的松弛感如同潮水般涌上,但仅仅是一瞬,那被空间穿越暂时压制的、源自骨髓深处的剧痛便如同蛰伏的毒蛇,再次凶猛地反扑上来!

“唔!”

他闷哼一声,双腿瞬间脱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视野里冰冷的地板急速放大。

就在他以为要狼狈地摔在风纪委办公室光洁的地板上时,一只有力的手臂猛地箍住了他的腰,将他硬生生地拽了回来,避免了脸着地的惨剧。

是云雀恭弥。

云雀的动作依旧称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粗暴,但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

他没有让吉田秋完全瘫软在地,而是半扶半拖地将他挪到了办公室角落那张宽大、但显然很少使用的皮质沙发上。

吉田秋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陷进沙发里,剧烈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新一轮的锐痛。

冷汗浸透了单薄的T恤,紧贴在皮肤上,冰冷黏腻。

他仰躺在沙发上,视野里是熟悉的风纪委办公室天花板,那盏刺眼的白炽灯晃得他有些眩晕。

身体的剧痛还在肆虐,但比起在那个虚假世界濒临崩溃的绝望,此刻的痛苦似乎……可以忍受了?

至少,他知道自己回来了,回到了这个他选择并参与其中的世界。

这个认知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沉淀了一点点,然后,一个念头,带着被剧痛和空间穿越折磨后的混乱,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感,猛地冲口而出:

“云雀学长……”

吉田秋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气息不稳,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

“你……你就这么把我扛过来了?”

他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向那个已经走到宽大办公桌后、正准备坐下的身影。

云雀的动作顿了一下,微微侧头,凤眸扫过来,带着一贯的冰冷审视,似乎在问“有什么问题?”

吉田秋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搅的痛楚和那股莫名的情绪:“你……你刚才……都没问我一句……”

“问我……还想不想来这个世界……”

他喘息着,断断续续地控诉,眼神里混杂着痛苦、疲惫和一丝被强行“打包带走”的荒谬感,

“万一……万一我不想再来了呢?万一……我其实……更想留在那边呢?”

云雀恭弥完全坐进了他那张象征着权力和秩序的黑色皮椅里,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金属。

他听着吉田秋断断续续的质问,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直到吉田秋说完,办公室里只剩下他粗重痛苦的喘息声时,云雀才缓缓抬眸,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精准地钉在沙发上的少年身上。

“问?”他薄唇微启,吐出的字眼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冷峭,“没必要。”

他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你的意愿,”

云雀的目光扫过吉田秋因痛苦而蜷缩的身体,以及那双带着控诉和混乱的眼睛,语气毫无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在那种情况下,不具备参考价值。”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更精准的语言,或者说,在找一个更符合他逻辑的理由,刚才搬出的“泽田纲吉很重要”显然已经不够用了。

“而且,”

云雀的视线重新聚焦在吉田秋脸上,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混乱的表象,直视他灵魂深处最隐秘的渴望,

“你盯着那道‘门’的眼神……”

云雀微微眯起凤眸,似乎在回忆那一刻吉田秋眼中迸发出的、几乎要灼烧灵魂的强烈光芒——那绝不是想要留下的眼神,而是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孤注一掷的求生欲和渴望逃离的决绝。

“那不是一个想留在那边的人该有的眼神,吉田秋。”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锋芒,“你全身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尖叫着‘离开’。”

“所以...”

云雀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光滑的桌面上,十指交叉,形成了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态,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吉田秋,

“带你走,是最有效率的选择,至于你养父母那边……”

他轻轻哼了一声,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傲慢,仿佛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琐事:

“你如果真的是一个职业杀手,他们应该早就习惯了你的经常失踪了,不会有太大影响。”

吉田秋躺在冰冷的皮沙发上,听着云雀这番冷酷、独断、却又该死的……精准的分析,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身体的剧痛还在持续,但一种更深层次的无力感和一种“果然如此”的荒谬感涌了上来。

是啊,这才是云雀恭弥。

判断、决定、执行,一气呵成,从不拖泥带水,更不需要征求他的同意。

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离开的渴望,就直接采取了最直接的行动。

至于自己的意愿?

在云雀的逻辑里,他当时那种状态下的“意愿”本身就是混乱无效的,而他那孤注一掷的眼神,就是最明确的“答案”。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也许是反驳,也许是控诉,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认命般的、带着痛楚的叹息。

算了……跟这个人讲道理?讲个人意愿?简直是自取其辱。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将自己更深地埋进沙发里,感受着身下坚硬皮革带来的冰冷触感,默默忍受着体内那场尚未结束的酷刑。

至少……他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这个有他新生的哥哥泽田纲吉、有彭格列的各位朋友、有……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委员长的世界。

...........

小剧场:

云雀:【思考了一秒钟,然后果断扛老婆回自己家】

吉田秋:什么霸道委员长的强制爱???这就不问直接带走了,以后不得直接上手铐啊?!

云雀;【听后认真思考】

作者:小秋喜欢?好,以后给你安排上![坏笑]

吉田秋:喂!你们要不要这么较真?[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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