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红桑摸摸她的头发：“我不在这儿睡，你和姐姐一起。”
这还是季红桑第一次来到施以凉的卧室里。装修风格像一楼的所有房间一样，很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季红桑一眼就看到床头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婚纱照。
现在虚拟电脑就能解决婚纱照，世界各地的风景都有——世界上没有的风景也可以有。只需在系统里输入新人双方的数据，就可以生成完美的婚纱照了。
这张婚纱照就是施母要求施以凉操办来的。施以凉当时选了最简单的模板——热带海岸。
照片上，两个人都穿着婚纱站在蓝天下，碧海边，“季红桑”手拎着裙摆， “施以凉”则一手揽着“季红桑”的纤腰，一手轻轻扯着两个人飞舞的头纱。两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季红桑移开了目光。现在合成照片的技术是如此发达，以至于她产生了一些恍惚感。
“可是……小季姐姐和姐姐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施以晨奶声奶气地认真说道，“结婚了就要睡在一起，爸爸妈妈也是会睡在一起。”
小女孩停顿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情绪明显地低落起来，“爸爸妈妈不睡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吵架了……难道姐姐和小季姐姐也吵架了吗？”
施以凉一直在低头处理虚拟屏幕上的消息，听到施以晨说到这个，动作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说道：“以晨，不要胡闹，小季姐姐照顾你们也累了，让她回去睡觉。”
小女孩撇着嘴，眉眼也皱成了八字：“你们就是吵架了，和爸爸妈妈一样……我不喜欢大人吵架，爸爸跟妈妈吵架，妈妈会哭，会骂人，爸爸还摔杯子，我的小熊杯子都被爸爸摔了……”
从施以晨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得出来，施以凉二叔和二婶是经常吵架的。
季红桑听得难受，蹲下身来安慰道：“我们没有吵架，只是今天……我有点累了，所以要去楼上睡。”
施以晨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我不信，你骗人，你们就是吵架了……”
施以晨的眼睛，和施以凉很像，都有着又黑又大的瞳仁。
季红桑蹲下身来安慰她：“我们真的没吵架，你看……”她说着，俯身过去，握住了施以凉的一只手。
施以凉微愣了一下，抬头一看，季红桑对她眨了眨眼。
施以凉心领神会，自觉地跟季红桑十指相扣。
季红桑把两个人交握的双手给小女孩看：“你瞧，我和你姐姐好好的呢。”
施以晨这才不皱着小脸了，对两个人展开笑颜：“那小季姐姐也在这儿睡吧！这个床，这——么大，我们三个一起睡，好不好嘛！”
季红桑：……
施以凉：……
施以凉正色道：“今天小季姐姐累了，明天咱们三个再睡一起，好吗？”她一边说着，一边故意虎着脸色，“不要捣蛋，都十二点多了，该睡觉了。”
施以晨想了想：“好吧，那说话算数，明天我们三个睡一起。”
“嗯，肯定算数。”施以凉一边跟季红桑比了个“搞定”的手势，一边应道。
季红桑出去洗了个澡，回到卧室，才看到施以凉给她发的消息。
[陌生人]凉凉：“小孩子想起一出是一出，明天估计就忘了。今天辛苦了，早点睡。”
[陌生人]凉凉：[全球通讯提醒您，您的版本过低，暂时无法显示此消息，升级至最新系统可查看]
这个提示季红桑很熟悉，每次别人给她发了什么全息信息，就会出现这个提示。
她的平板电脑是不支持全息信息的。
[陌生人]季红桑：“没关系，晚安。”
[陌生人]凉凉：[送你恭喜发财大红包]
[陌生人]季红桑：“不用这么客气。”
施以凉一开始发了一个全息红包，季红桑回她消息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对方没有虚拟电脑，接不了这样的红包，便又发了一个普通的。
金额设置了“666”。
施以晨好奇地探头过来：“姐姐你干嘛呢？是不是在和小季姐姐聊天？”
施以凉把虚拟屏幕往旁边一推，又把施以晨按回枕头上：“小孩子家家的，别老管大人的闲事，赶紧睡觉。”
施以晨的眼睛还轱辘轱辘转：“姐姐，我好喜欢小季姐姐啊。你和小季姐姐什么时候生小宝宝啊……”
施以凉：……
施以晨念着念着就打起了呵欠，过了一会儿也睡着了。
[陌生人]凉凉：“没多少钱，就是表示一下感谢的。”
[陌生人]季红桑：“真的没关系。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季红桑没有收红包，关掉平板闭上了眼睛。或许是因为今天确实很累，她心无杂念，迅速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是周六，施以凉不用早起上班，便多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旁边是空的，施以晨竟然这么早就起床了？
她起身走出去一看，厨房里热气腾腾，煎蛋和豆浆、热牛奶的香味扑鼻而来。
两个孩子正坐在餐厅桌子边等着吃早餐，施以晨伸着小短胳膊，煞有介事地在分勺子。
“你们两个这么乖？”施以凉揉了揉施以晨的小脑袋。
施以宁耷拉着脑袋：“我今天还要上学。”
施以宁刚升中学，而中学生和中学教师有着“单休”的美好传统。
施以凉不禁向表弟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系统和体感服带了吗？”
施以宁继续耷拉脑袋：“能不带吗，睡觉我都是抱着睡的。”
季红桑端着一份三明治和热牛奶过来，放在了桌上，笑意盈盈地问道：“想喝热牛奶的，请举手~”
施以宁举手：“我要。”
施以晨咯咯笑着：“我也要。”
季红桑把三明治和热牛奶放到施以宁面前：“哥哥一会儿还要上学，先给哥哥吃好不好？”
“好！嘻嘻嘻。”施以晨笑嘻嘻地答道。
季红桑穿了身短袖的休闲装，长卷发扎成一个蓬松的丸子，细腰上系着围裙。她把目光转向了施以凉，刚要问她喝什么，施以凉就学着施以晨的样子，举起手来眨巴着大眼睛说道：“我也要热牛奶！”
季红桑一转向她，脸上的表情就没那么笑意盈盈了，正经地回答道：“嗯，好的。”
施以晨大声告状：“小季姐姐——我姐姐没洗脸，没刷牙，不能吃饭——”
施以凉站起来作势要给施以晨一记爆栗，吓得施以晨尖叫了一声往厨房跑。
时代在变迁，熊孩子还是一样的熊。施以凉去洗手间洗脸刷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起刚才季红桑对着孩子们笑起来的模样。
季红桑到底是个什么妖精？？？
对着长辈一派温婉；对着孩子亲切调皮；对着客人又寒暄客套……
这怕是个修炼多年的戏精啊……
对着自己的时候，季红桑是正正经经的，甚至有的时候，有点严肃。
那么真正的季红桑，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施以凉突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好奇。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丝丝，少到——她下一秒就开始想公司的事情了。
按照施以凉对小表妹的了解，这小丫头肯定不会让人省心半个小时以上。果不其然，她洗漱出来坐下，就看到小丫头喝了一口牛奶，眼睛又滴溜溜地望向季红桑的杂粮豆浆了。
“我也想喝豆浆。”小丫头舔着嘴唇说道。
季红桑笑了笑：“等着。”
五分钟后，季红桑又端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杂粮豆浆。施以晨喝了一口，整张小脸都皱起来：“好腥啊……我还是喝牛奶吧。”
季红桑好脾气地又把牛奶推给她：“那就喝牛奶吧。”
施以宁迅速吃完了早饭，抹抹嘴巴就抱着体感服和头盔去卧室了。
施以凉伸手把施以晨只喝了一口的杂粮豆浆拿过来，尝了一口说道：“很好喝啊，哪里腥了。”她说着又喝了一大口。杂粮豆浆里应该放了各种豆类，一口下去满满的豆香气，还有淡淡的甜味，香而不腻，配上放了沙拉酱和番茄酱的三明治，简直美味。
施以凉吃饭又快又香，施以晨见状，又后悔了，嗫嚅着说道：“我又想喝豆浆了。”
施以凉：……
季红桑刚坐下才没吃几口，但看施以晨想喝，还是站起来要去给她取。
施以凉黑脸道：“惯得她。你别去，就让她喝牛奶。等会儿拿过来豆浆，她又要说喝牛奶了。”
“还是给她拿一杯过来吧，反正我多做了一些。”季红桑拿过来一杯，和施以晨的热牛奶并排放在一起：“以晨，两杯都是你的，赶紧吃饭吧。”
只有把选择都摆在眼前，小孩子才会做出真正想要的选择。施以晨嘴里咬着三明治，大眼睛在两杯饮料之间徘徊，最终还是先喝了热牛奶。
施以凉向她投去嫌弃的目光。施以晨辩解道：“我先喝牛奶，一会儿喝豆浆。”
行吧，她永远有理。
吃完饭，战役并没有结束。
施以晨抱着季红桑的大腿，拽着施以凉的衣襟，打商量道：“我想去‘奇幻动物园’玩啦，你们陪我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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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以凉：如果有了宝宝，我就不是桑桑唯一的宝宝了嘤嘤嘤
季红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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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