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卉摊开双手，无辜道：“我真的没有。”
向卉确实打算请季红桑吃饭来着，她知道季红桑没有虚拟电脑，便放心地等着吃完再结账。
向卉看起来不像是说谎，季红桑微皱了一下眉头。
她突然想起刚才在楼下碰见的施以凉……难道是施以凉结的？
见她凝思不语，向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嘿，想什么呢？你刚才是不是偷偷下去结账了？真是的……”
季红桑想了想，还是诚实说道：“我刚才确实下去结账了，但是……已经有人在我之前把账结了。”
向卉一脸坏笑：“哎哟，看来是咱俩魅力不减啊。”
季红桑停顿了一下：“应该是……以凉结的吧。”
向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施以凉？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季红桑笑了笑：“她只是刚好在楼下请客户吃饭而已。”
向卉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行吧，今天我就干了这杯狗粮！”她说着，笑眯眯地和季红桑碰了个杯。
和向卉分手后，季红桑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一号城中心图书馆看了一下。
虽然现在上个全息图书馆就可以看书，但一号城中心图书馆还是有不少珍贵的馆藏文献，是必须到现场才能查看的。
坐在一号城中心图书馆的全息厅里，季红桑戴上了头盔，闭上眼睛。
片刻后，耳机里传来了“加载完成”的提示。季红桑睁开眼睛，自己已经置身于中心图书馆的馆藏厅里了。
季红桑慢慢走过一列列书架。这场景似曾相识，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她和母亲还有母亲的助手一起，几乎去遍了整个北部所有城市的图书馆。
那时她信心满满，自认为可以在陆地面积逐渐减少、粮食产量急剧下降的现今，为人类的餐桌开创出新的天地。
那时候，她还不是现在的这副消沉凄惶模样。
“您所需要的类目已经整理完成，请跟随导航……”系统的提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往前走了几步，细细地看着书架上的书，随意抽出一本，出神地翻看起来。
一看书，或者做起实验来，季红桑是感知不到时间流逝的。
还是系统提醒她图书馆快闭馆了，她才关掉了系统，摘掉头盔。出图书馆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漂浮在城市上空的中央时钟，才发现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为了省钱，季红桑快步走到了附近的一个悬浮列车站，准备赶最晚一班悬浮列车回家。
平板电脑突然震动了一下，语音提示道：“一个陌生人发来了消息。”
季红桑一边挤上悬浮列车，一边打开全球通讯看消息。
[陌生人]凉凉：你现在在哪儿？
季红桑思索了一秒钟，这人是施以凉？
应该是给她转账的时候，就识别了她的通讯ip了。
[陌生人]季红桑：“我在悬浮列车上，大概十分钟后到家。”
施以凉回了个“好的”，便把虚拟屏幕推进了空气中。她侧头一看，沙发上坐着的小表妹，正仰头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观察她。
施以凉尽可能温和地哄道：“以晨乖，等会儿季姐姐就回来了。”
小女孩低下头，软糯糯地“嗯”了一声，把目光移向了坐在地上玩游戏的哥哥。
施以凉向来不太会哄小孩子，想到刚才二婶的嘱托，不禁有点头疼。
二婶刚刚说的是，今晚她临时有事要回北部一趟，两个孩子先托她和小季照顾一下。
二婶说得含糊，但施以凉知道，肯定又是二叔做了什么，惹到了二婶，二婶才负气离开的。说是去北部有急事，多半是回娘家那边了。
二叔家以前是有保姆的，但自从前年，二叔把一个小保姆搞大了肚子之后，他家里就再也没有聘请过保姆了。
以前二婶也想不到把孩子送到这儿来，应该是想起了参加婚礼时，季红桑一派温婉的模样，才急中生智，想到可以把孩子送到这儿来了。
施以凉今天累了一天，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季红桑从花园平台上进来，看到的就是一大两小蜷缩在沙发上的场景。
看到她，小女孩眼睛一亮，过来仰头叫道：“小季姐姐。”
小女孩五六岁的模样，梳着两根辫子，有着圆圆乌黑的眼睛和圆圆的苹果脸蛋。
季红桑记得这是施以凉二叔家的幼女，但叫什么名字……她实在是不知道。
“……你回来了？”施以凉一看到她，仿佛看到了救星，“这是我二叔家的表弟妹，”她看上去神情倦怠，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小女孩，“施以晨，”又指了指沉迷游戏的男孩，“施以宁。”
“抱歉啊，没提前告诉你，”施以凉捏着眉心，“我二婶有事要去北部几天，二叔又不知去向，他们俩是二婶半个小时前塞给我的。”
“所以……我能请你帮个忙吗？”施以凉看着季红桑，“帮忙带带他们两个，我实在是……不太会带小孩。”
施以凉依然穿着吃晚饭时穿的衣服，大眼睛低垂着，满脸的疲惫模样。
季红桑蹲下身摸了摸施以晨的发顶，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先去洗澡吧。”
施以凉如获大赦，说了声“谢啦”就拿着衣服准备去洗澡。
季红桑唇边带着温和的笑意：“以晨，你几岁啦？”
小女孩软软糯糯地答道：“五岁了。”
“那哥哥几岁了呢？”季红桑从衣袋里拿出向卉给她的几颗糖果，一边递给小女孩，一边柔声问道。
“哥哥十二睡（岁）了。”施以晨把奶糖放进嘴里，小脸颊鼓了起来，瓮声瓮气地说道。
小女孩可爱的脸颊和话音让季红桑心情好了许多，她刚要说什么，突然手腕被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
“你过来一下。”是施以凉。她已经把束成马尾的头发放了下来，手里还拿着毛巾，看起来还没洗澡。
“嗯？”季红桑一脸疑惑，被她拉到了旁边。
“我跟你说……”施以凉凑到她耳边，气息温温热热地吹在她耳廓，小声说道，“别看施以宁不理人，他还算好办的，只要有游戏他就不捣蛋；就是施以晨，你千万别被她骗了，这小丫头，可比她哥皮多了……”
季红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不自觉地，稍稍把头偏开了一些。
她不太习惯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话——耳朵有点发热，就像是被人呵了痒一样。
施以凉似无所查，继续低声说道：“你注意点，我先去洗澡。”
季红桑“嗯”了一声。
施以凉进了卫生间之后，施以晨走过来，满脸好奇地看着季红桑：“小季姐姐，刚才姐姐跟你说了什么呀？”
季红桑笑了笑，低头看着她：“刚才你姐姐跟我说呀……以晨是最乖的了。现在很晚了，我们准备睡觉，好不好？”
施以晨点点小脑袋：“好啊。”
季红桑一边查看二婶留下的孩子的换洗衣服，一边想道，家里一共三个卧室，已经十二岁的施以宁肯定要自己睡一间。至于施以晨……季红桑问她：“以晨在家是自己睡呢，还是和爸爸妈妈睡呢？”
施以晨想了想：“有时候跟爸爸妈妈睡，有时候跟妈妈睡。”
季红桑又问道：“那今天和姐姐一起睡，好不好？”
施以晨点点头：“好啊。”
季红桑找出了两个孩子的睡衣、拖鞋，施以凉就已经从浴室出来了。她穿了一件宽松的T恤，上面印着粉红豹的图案；下面穿一条休闲短裤，露出修长健康的双腿。
季红桑拿着施以晨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说道：“以晨，我们去洗澡睡觉了。”
施以晨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抬头糯糯地说道：“我来之前，在家洗过澡啦。”
季红桑犹豫了一下。施以凉在旁边拨着长发，突然问道：“以晨，今天是妈妈给你洗的澡吗？”
施以晨点头，小辫子跟着一动：“是呀。”
“妈妈什么时候给你洗的澡？”施以凉侧头看着她问道。
“嗯……我忘了是几点啦。”施以晨摇摇头。
“她没洗澡。”一直在埋头打游戏的施以宁突然说道，“别听她瞎说。”
施以凉冲季红桑耸了耸肩。
季红桑蹲下身，温和地问道：“以晨今天到底有没有洗过澡呢？”
施以晨撇着小嘴，眼看着要哭了：“我不喜欢洗澡……”
季红桑温声道：“你看，姐姐都洗澡了，等会儿要和姐姐睡在一起的。”
施以晨撇着嘴看地。季红桑看着她。
施以晨半天才说道：“那你洗澡吗？”
季红桑点点头：“当然会洗啊。”
施以晨又撇着嘴看了半天地，下决心似的说道：“那好吧，我洗吧。”
好不容易搞定了施以晨，帮她洗漱好，季红桑又跟施以宁打商量，放下游戏去洗澡睡觉……
给施以宁布置好了卧室，季红桑领着施以晨走进施以凉的卧室，刚要关门离开，施以晨坐在床沿上，两条小腿晃着，突然“咦”了一声。
“小季姐姐不在这儿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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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