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过着，只是和以前有了些许的不同。由于顾逍养伤这几天，沈牧晚上总是跑到顾逍房里去看他，非要扒了衣服给他上药，哪怕有时候上过了也要扒下来看看。

索性都要脱这么一遭，顾逍有时候干脆不再让他娘或者家里的小厮给他上药，装模作样地等着沈牧来才行。反正也不会累着他，沈牧心里还能因为能照顾他而舒服一点儿，难得的两全。

沈牧给他上完药以后，会净净手然后和他说说话，最后他才会回到自己的房间乖乖睡觉。

他觉得他的阿牧好像长大了，学着照顾他，学着安慰他，他在每次沈牧离开后，总是这样想。

心里没了那份松快和满足，还是说沈牧在这些年里早已经慢慢长大了，只是他不知道，也没给沈牧机会。

他越这样想就越难过，感觉自己抓不住沈牧，虽然沈牧已经说了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他和阿牧到底错过了十年！整整十年。

他越发的看不得沈牧离开的背影，所以他总是在沈牧离开时转过身或者闭上眼睛，然后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又跑到沈牧的放门口站着！

到底要怎么样？!怎么样才会罢休，才能不这么折腾自己……

他想不到要怎么样吗？他总是想到沈牧躺着他怀里的那一晚，那么乖，那么柔软，像是又变成了小小的阿牧。总是想到沈牧在他怀里说一直陪着他，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觉得他又要病了，以前的癔症被沈牧治好，现在的妄想要怎么办呢？

他就是想要那样的距离，想得快疯了也还在想，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可是他谁也不能说。于是他经常在沈牧的门外和月亮说，没有月亮的时候就和风说：可以和他的阿牧更近一点吗？

可惜月亮和风都不会回答他，只有沈牧能去回答他。

沈牧，阿牧……他好想把这个人变小了揣进心口的兜里，或者把他一口吞下去放在肚子里。这样的近，这样的近才能抚平他心里的躁动。

他有时候自己想着想着就会笑，笑自己痴，笑自己傻，笑自己没出息，笑自己贪心不足……

失去沈牧的时候最想找到，找到以后最想留住，留住以后又最想得到承诺，得到承诺以后又想更近，要是真的更近以后，他又会想要什么呢？

他的所有**好像都来着沈牧，没有沈牧他舅什么都不在乎，有了沈牧他就要全部的沈牧。

他有时候唾弃自己，觉得自己想一个无底地枯牢，想要把沈牧牢牢锁住。可是他会想，沈牧没准愿意被他锁住呢？

你会愿意吗，阿牧？他把头靠在沈牧的门板上，闭上眼睛自顾自地想。

也许月亮和风被他吵得受不了吧，终于打算帮一帮他。于是风把沈牧的门吹得吱呀作响，势必要不沈牧吵醒起来管一管这个烦人的家伙。

于是沈牧起床关窗，透过月色，就这样天时地利人和般的，看见了顾逍。

顾逍还是趴在门板上不睁眼，仿佛是睡着了一般。沈牧看了看外面的风和月亮，赶忙开门把顾逍拉了进来——怕把伤没好全的顾逍再吹病了。

顾逍这时恍如大梦初醒，有些慌忙得想开口接受，说什么呢？能说什么呢？他在心里质问自己。

沈牧看着顾逍好像被梦魇着了一般的神态，料想顾逍怕不是在梦游。一时有点不敢动静，怕把顾逍吵醒。

顾逍不说话，沈牧也不说话。这倒是更加坚定了沈牧觉得顾逍在梦游的猜想。沈牧有点小心翼翼，听说梦游的人要顺着哄：“逍哥，要找什么？”

“找阿牧”顾逍也恍惚了，难道他真的在做梦吗？这是在梦里的话，他敢说了很多。就当在做梦吧，不然他真的又疯了，顾逍自暴自弃地催眠自己。

“我在，阿牧在这，逍哥找阿牧干什么呀？”沈牧依然开口轻轻地哄，这些天顾逍上药时哄得不少，这会很得心应手。

“找阿牧……睡觉。”顾逍说得有些迟疑，不知道是不是吹风受凉了还是哪怕在梦里也羞于开口，脸竟然慢慢地红了起来。

沈牧看见却惊奇得不得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顾逍这副样子，当然单纯如他也没有想歪，拿手摸了摸顾逍额头觉得不烫才松一口气。

不料顾逍直接抓住了他的手，甚至有些大力地拉着沈牧往床前面去：“睡觉”。他把沈牧抱上床，自己也躺在床上，还不忘给沈牧把被子盖好。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好似伤已经好得差不了一样。

可是这样却把沈牧吓了一大跳，赶忙拉住顾逍不让他再动，开口仍是哄道：“睡觉，阿牧和逍哥一起睡觉，逍哥乖，不动了。”

沈牧抬手遮住顾逍盯着他的眼：“闭上眼睛，马上就睡觉了。”

也许是顾逍想这一刻想得发魔，又觉得这个梦实在美好，忍不住就真的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沈牧也终于松了口气把心放下，起身检查了一下顾逍的背没什么事就躺下了，也坠入梦乡。

沈牧把一切都看得平常，因为在他眼里这没什么不对。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真的很早的时候，顾逍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的时候他还有些懵。

顾逍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牧，记忆开始在脑子里回笼，他想了那么久的事，就因为一个荒唐虚假的梦游，成真了？！

他一时竟然要气还是要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沈牧。

说回沈牧，刚才就被顾逍那一激灵吵醒了，这会揉着迷离的眼睛坐了起来。开口替顾逍解释：“昨晚逍哥许是梦游了，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逍堵住了嘴，他有些不解的用眼睛看顾逍，顾逍简直燥得受不了：“我大概知道了，扰了阿牧休息了，抱歉。”

沈牧摇着头，看着他更是不解，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梦游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也没有打扰他休息，甚至逍哥在他旁边他反而睡得更香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沈牧没想过，万一不是梦游呢？顾逍现在就想着这个可能，简直要羞愤得以头抢地，尤其是看见沈牧那双懵懂的眼以后。

顾逍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心里暗骂自己，匆匆起身又不得不说了一句：“劳烦阿牧昨晚照顾逍哥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跑了，趁着府里人都未醒，径直回了自己房。

他又在心里痛骂自己，决心下次一定要管住自己，不管阿牧愿不愿意，都不能再欺负了阿牧。

他头疼的看向窗外，月亮还没有完全落下去，风却小了很多，让一切显得那么平静，好似两位对昨晚的恶作剧很是满意……

小顾：精神不正常了，想搞强纸

小沈：你怕不是在梦游

最后，

小顾：感谢梦游的馈赠

小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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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更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