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有没有觉得,宗主他……”尘心犹豫许久,也没吐出下半句话。
古榕站在他身边,茫然地眨了眨眼,“风致他怎么了?”
“不是他怎么了,而是……”尘心实在忍不住了,“你没感觉风致和那小子走得太近了吗?”
自打他们从索托城回来,这些日子宁风致和萧挽清越来越亲密,每天形影不离不说,还一直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起初,本来尘心并没当回事,但随着冬日的退散,他不止一次地在早上看到萧挽清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去了宁风致的院子,然后两人每每都在屋里磨蹭上一个时辰才能出来。
一次两次不足为奇,但如果是每天早上呢?
思及此,尘心遥遥地望向了漆黑夜色笼罩的小花园,那是萧挽清和宁风致回自己院落的必经之地。
“走吧,咱们跟上去看看。”尘心目光微凝,特意掩了气息。
古榕原本还在暗暗思索尘心刚才说的这些话呢,听到他这个打算,古榕不禁愣了一瞬,颇有些犹豫,“这……不好吧?”
“只是跟上去瞧瞧,又不会做什么。咱们只在暗处听听,看他们俩每天到底都在聊些什么。”说话间,尘心已经抬脚往那边走了过去,“你就不想知道,风致他为什么会对那小子另眼相看、区别对待?”
一句话让古榕彻底打消了踌躇的念头。
是了,他和尘心看着宁风致长大,最是清楚他的脾性和为人。
这突然出现的萧挽清,还真是个特别的存在。
打定主意后,两人悄无声息地向花园走去。
早春的夜晚还很寒凉,尤其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大风,更是吹的人衣摆哗哗作响。
红桥下的湖泊里,数盏精巧的琉璃莲花灯染亮了深深沉沉的黑夜,时不时还有那么一两声清脆的水滴声,风越来越小,四周也越来越昏暗。
尘心和古榕没从桥上走,而是特意绕开了湖泊,走的远路。
夜色已深,天上不见月。
两人都没说话,不但屏住了呼吸,还用魂力控制着脚步声。与此同时,他们俩也没用精神力探测四周,避免了一切会被宁风致发现的可能。
两人贴着墙走,尘心走在外边,眼看着就要拐弯的时候,他忽然顿住了脚步,一双多年来都平静无波的眼睛在此刻却陷入了极大的震撼中。
这……怎么可能!!!
尘心大惊失色,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了。他说不出一个字来,瞳孔急剧放大,只能死死地盯着斜对面倚着假山而站的两人不放,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愿去想该怎么办。
干嘛呢?咋跟傻了一样。
古榕看他半天没动,不禁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什么情况?别是被发现了吧?!
这要被发现了,我可不留在这儿。
他等着尘心给他个回答呢,但这人跟丢了魂似的,半天没给一个回应。
算了,还是让老夫亲自看看吧。
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纠结的情绪,古榕上前一步,抬头一看,也跟着愣在了原地。
两人的斜对面是一处隐蔽的假山,外有紫竹遮掩,虽然只能看个大概轮廓,但他们二人身为封号斗罗,实力和感知力自不必多说,所以即便在浓稠的夜色下,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们也能清楚地看见——
假山旁,一青一白紧紧相拥着的身影。
宁风致斜靠在假山上,双臂松松地搂着萧挽清的腰,纤细白皙的手指自然垂下,好像没有多少力气似的。
另一边,萧挽清一手按着宁风致的腰身,一手放在他身后,似是怕他咯着。
微风沙沙吹起,两人的发丝暧昧地纠缠在一起,亲密至极。
萧挽清若有所感地微微勾起了唇角,就着眼前人稍显紊乱的呼吸声,又轻轻地吻了上去。
他先是细细吸吮着宁风致的双唇,然后霸道却不失温柔地一点点深入,从小心试探到攻城掠地,这可能是萧挽清最有耐心的时候了。
他已经是条成年龙了,按理他……
但他还不敢,只能温吞吞、软绵绵地占点小便宜。
况且今晚这种情况……
嗯,甚好!
被发现,这可就不能怪他了。
“我送你回去。”萧挽清最后吻了下宁风致额头。
重新站直身子后,宁风致“嗯”了声,竭力让自己清醒了以后,两人才一起回去。
等宁风致走进了屋子里,萧挽清才心情甚好地转过身,收住了脸上由内而发的笑意,抬脚走向了自己院子。
推开大门,他径直走到庭院中央,盯着四周稍显春意的林木欣赏了会儿,看人还不出现,只得自己主动开口了,“两位,再不出来,我就要去休息了。”
暗处的尘心和古榕互相看了看,缓缓现身后关上了身后的大门。
萧挽清转过身,并不意外,也不疑惑,只是很淡定地和他们打招呼:“晚上好啊,两位前辈~”
尘心倒还好,这一路走下来,他好歹能压下心里那些翻滚咆哮的情绪,但性急且直接的古榕脸都黑了。
好家伙,我都差点把你当忘年交了,你居然???
窥觊我们宗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这个混小子!”古榕咬牙切齿地大步走向萧挽清,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
面对两个封号斗罗,萧挽清十分淡定,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只轻飘飘的、似挑衅般说了两个字:“打吧~”
这顿打,不可避免,不过也是理所应当。
反正他已经七十多级了,防御力噌噌噌地上涨,一些皮肉之痛算不了什么。
再说,终于被发现,他现在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过了今晚,其他那些不相干、不重要的人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砰——”还真不客气,萧挽清想。
夜黑风高,四下无光,萧挽清注意到,尘心给他这里设置了一个结界。
不管这里面发生什么,都不会惊动外面的人。
……
嘶……真狠!!!
幸好他是一条龙,一条强大的龙。
这要换做是一个普通魂师,没几个月是别想好。
这就叫痛并快乐着吗?!他悟了。
天刚蒙蒙亮,萧挽清像往常一样踩着点,准时走进了宁风致的院子。
“……”防贼呢???
只见宁风致卧房外面,尘心和古榕一左一右,像门神一样,“凶神恶煞”地看着他。
萧挽清脚步一顿,觉得好笑:“干嘛?我有那么可怕吗?”
屋内,同样准时结束修炼的宁风致缓缓睁开眼,意识逐渐清醒。
他能感受到,屋外除了阿挽,还有剑叔和骨叔。
今天什么情况?
宁风致起身,拉开了房门。
四个人,东西南北各据一角,场面微妙而滑稽。
最后还是宁风致先开了口,“剑叔,骨叔,你们?有什么事吗?”
额,事……
古榕一脸茫然,最后直勾勾地看向了尘心。
好家伙,还看我?这是想要让我背锅吗?!
尘心目光闪烁片刻,最后沉声道:“今早皇宫内侍传信,雪夜大帝邀你进宫一叙。”
“这么早?”难道?出什么事了?
宁风致目光微凝。
“那……阿挽,你。”
“我也想去。”萧挽清眼巴巴地看着宁风致,“可以吗?”
说实话,他对皇宫还挺好奇。
最关键的是,他已经七十多级了,就算他现在极力压制着,他也没多少时间浪费了。
龙族和其他魂兽不同,一旦化形为人之后,魂力达到七十级,就必须要进入自己的异空间准备迎接雷劫了。只有魂力升至九十级,他才能重新化为人。
他本来以为自己来人世间不过是凑个热闹,随意走一遭,却不曾想……
“好,走吧。”宁风致一口应了下来。
他差不多也快要去开始他的神祗传承了,和萧挽清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古榕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了尘心。
这……都不带思考商量一下的吗?
风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便了?!
还有这萧挽清,他在风致心里重量似乎……
算了,没有似乎。
眼看萧挽清和宁风致的身影逐渐远去,古榕赶紧跟了上去。
尘心站在原地,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身姿矫健、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的萧挽清身上。
昨晚,他和古榕虽然没下死手,但依着他的估计,这小子起码得好好休养几个月,但现在这个情况???
奇怪,奇怪。
一路上,古榕沉默地跟在宁风致身后,一改往日作风,全程一个字也没说。
还有今天早上……
宁风致看着萧挽清,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天斗帝国皇宫内部的建筑大气又不失仪度,不过分奢华也不过分低调,一角一檐、一砖一瓦,无一不精致。
萧挽清中肯地在心里暗暗评价:尚可,还算不错。
内侍给他们带到了御书房,萧挽清没进去,选择站在了外面,毕竟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见这儿的皇帝。
“参见太子殿下。”
没过一会儿,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走了过来。
萧挽清定睛一看,呵,这不是那女太子吗?
宁风致的徒弟,叫什么?雪清河?
念及到这一层关系,萧挽清倒是多看了雪清河几眼。
察觉到他的目光,雪清河不由得看向门口侍卫,“这是?”
“禀告太子殿下,他是七宝琉璃宗宁宗主带来的。”
“嗯?原来是老师的客人。”雪清河一副熟稔的样子,“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萧挽清语气淡淡,“我姓萧,我们之前见过的,在全大陆高级魂师学院精英大赛的时候。”
雪清河怔愣片刻,很快反应过来,“咳,勿怪勿怪。五年过去,萧兄似乎变化了不少,魂力厚重绵长,似乎……已是魂圣?”
听她说这句话,萧挽清难免多看了她一眼。
这倒有意思了,这位太子殿下可不简单啊。
他虽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但要想知道他的魂力等级也不是件容易事。简而言之,那就是这位太子殿下身上有宝贝啊。
两人目光交聚,眼里都有着试探和猜测。
就在这时,面前的大门被拉开了,两人又都不约而同地收回了视线。
“老师。”看到宁风致后,雪清河率先开口和他打招呼。
宁风致朝他略微颔首,“清河。”
“老师,父王他如何?”
嗯?萧挽清心下疑惑的同时,隐秘地用精神力查探起了这间屋子里躺在床上的人。
良久,他听到了宁风致喊他,“阿挽?走了。”
“好。”萧挽清收回心神,诧异的同时,还觉得有些古怪。
这父子俩,不,父女俩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合?
七宝琉璃宗,书房。
萧挽清越想越觉得奇怪,他坐在宁风致身边,安静了良久,问道:“嗯……雪清河,他是天斗皇帝的第几个孩子?”
“嗯?”宁风致颇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会关心这个,但还是尽心给他解答,“雪夜大帝女儿不少,但儿子只有四个。雪清河为皇长子,不过二皇子和三皇子现皆以去世。”
“皇长子?”萧挽清微蹙眉尖,“你……确定是……长子?”
“当然是。”宁风致轻轻一笑,道:“雪清河出生的时候,我就在殿外。”
“你在殿外?”萧挽清很快就抓住了重点,“所以你确定他是——男的?!”
宁风致微愣,“不然呢?”
萧挽清没说话了,与他对视半晌,突然来了句:“你与她、雪清河接触多吗?”
宁风致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虽然他是太子老师,但实际上他并没教雪清河什么,“老师”这个称呼也只是一个名义上的束缚而已,无非是为了加强天斗帝国和七宝琉璃宗的联系罢了。
萧挽清听他这么说,才确定他是真的不知道。
想了想,他缓缓开口道:“我如果告诉你,今天见到的雪清河好像不是真正的太子,你信吗?”
尘心和古榕看了看彼此,皆有些疑惑。
宁风致停顿片刻,缓慢地放下笔,看着萧挽清,“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今天见到的雪清河和五年前见到的雪清河都是女子。”
“你,你瞎说什么?”古榕眼皮狠狠一跳。
这小子,尽说一些胡话。
堂堂天斗帝国皇太子是一个女子?只怕说出去别人大牙都要笑掉,幸好这没外人。
宁风致盯着萧挽清沉思良久,道:“你怎么知道的?”
萧挽清噎了一下,没移开与他对视的目光,但还是没忍住眨了下眼,“我看到的……我的武魂比较特殊。”
武魂……等等!!!
这一刻,宁风致三人都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萧挽清虽然在七宝琉璃宗呆了整整五年,但他的武魂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最开始的确好奇,但后面这人太懒散了,即便有时候修炼也只有魂力的轻微波动,没有任何大动静,他们自然而然的也就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了。
但现在——
三个人统一看向了他,最后还是尘心开了口,目光犀利,言辞直接,“对了,说起来,我们还不知道你的武魂是什么呢?”
我……
萧挽清忽然语塞。
据他所知,龙类武魂只出现在蓝电霸王龙家族,他到人世间这么长时间以来,还从未听说过有其他出名的龙魂师。
这该怎么说呢?又该怎么解释?
但要是不说……
“算了,阿挽。”宁风致看出了他的为难,也不愿逼他,只说:“我只问你一句,你确定雪清河,不,这位‘太子’是女儿身吗?”
“嗯。”萧挽清重重地点了下头。
宁风致没再说话了,屋内静悄悄的一片。
武魂不仅是魂师修炼的基础,在某些时候,同时还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譬如昊天宗的昊天锤、七宝琉璃宗的七宝琉璃塔、蓝电霸王龙家族的蓝电霸王龙,这些都是能直接且清晰的反映出魂师身份的武魂。
更稀少的,比如武魂殿前任教皇的……
等等!
古榕豁然开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藏着掖着不想让我们知道你的武魂,该不会你是武魂殿的人吧?”
萧挽清:“……”
沉默片刻后,他冷冷一笑,“你是武魂殿的人,我都不可能是武魂殿的人。”
他一条龙能和人类势力组织扯上什么关系?开什么玩笑呢???
古榕一听这话,立马炸了:“胡说八道!你知不知道我在七宝琉璃宗呆了多少年?家底清白干净,还是七宝琉璃宗的长老,怎么能和那狼子野心的武魂殿扯上关系?我看你就是在转移话题吧!”
还别说,古榕想了想,发现自己说的还挺在理儿。
尘心也死死地盯着他不放,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我真的!”萧挽清转向宁风致,很认真很认真地对他说:“我以我的武魂发誓,我真的不是武魂殿的人!你要相信我,我要是武魂殿的人,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任何行动呢?
萧挽清在心里默默说完了这最后一句话,脑中灵光乍现,猛然抓住了重点。
倘若武魂殿真的会有什么大动作,那么是不是应该安插人手在帝国里呢?
想要有所异动,让自己地位更进一步,那武魂殿第一步要做的必然是打破斗罗大陆这安稳已久的时局。试想,一个宗门的动荡哪里比得上一个国家呢?
星罗皇室竞争激烈,而天斗平静已久,若是要在这两者中选择一个,必然是好容易对付的天斗。
以武魂殿现有的势力来说,如果想要玩个大的,那不把主意放在帝位上也不正常。
想想,有什么能比一国之君更容易做决策呢?!
帝位……
下一任太子,雪清河。
不过,萧挽清有些纠结一个问题:既然要伪装,那为什么不直接选一个男子来装扮成雪清河呢?女子身份多有不便,况且跟在身边的近侍……
看来,这天斗帝国应该早已被武魂殿侵蚀。
天斗皇帝卧病在床,而他今日在“雪清河”身上闻到的香料,也就是混合了尸擒草的十二种草药,只怕时间长了……
呵,这天斗皇室,水还真深。
萧挽清从头到尾思索一遍,心中已然明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涉及七宝琉璃宗,萧挽清没法坐视不理,但又不能把话说得太满,只能隐晦地问宁风致:“天斗现在的皇帝死了,对七宝琉璃宗影响大吗?”
饶是自认随意如古榕,听到萧挽清这么说,眼皮也是狠狠一跳。
他活这么多年,还真从来没听过有人敢这么说的。
宁风致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他定了定心神,点了下头,“嗯。”
何止是影响大,倘若雪清河真的来历不明,他觉得不光天斗要乱,只怕这大陆也要乱。
另一种情况,若是皇四子上位,支持皇太子的七宝琉璃宗与皇室还能不能保持往常的关系都难说。
影响大,那就够了。
萧挽清伸手紧紧握住了宁风致放在桌子上的手,问:“天斗皇帝是不是快不行了?”
“……你怎么知道?”宁风致也没回避这个问题。
萧挽清解释道:“雪清河所用香料主要成分是尸擒草,另外十二种草药里,以万苓九曲、一梦停成分居多,而这两种药草还各配了五样能够最大程度发挥药材‘特性’的辅料。”
“特性?什么意思?”宁风致也是知道这两种药草的,但对于他所说的‘特性’倒是不甚清楚。
萧挽清道:“雪清河身上万苓九曲的味道还夹杂了一丝万苓九曲果实的味道,也就是说他所用的万苓九曲起码是五万年以上。五万年的万苓九曲再配以槐秋叶、雾藤、赤锦罗兰、柚鸢和羽生藿芝,就是一种不可解的慢性毒|药,它能够最大程度地摧毁人的身体。”
“第二,一梦停味极涩,酸中还泛着微微的苦,显然是和幽暗草混合的结果。这种变异的一梦停极其少见,它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削弱魂师的精神力。”
“最后,雪清河用到的尸擒草闻起来是一种类似于花香的甜味。也就是说,他所用到的尸擒草必然是万年以上的,否则不会是这个味道。而万年以上的尸擒草混合在这些草药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减慢毒素在体内蔓延的速度,以双倍损害人体的代价让天斗皇帝不易发觉。”
他不带停顿地说完这一大段话后,室内陷入一片沉寂。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萧挽清,最后宁风致轻笑着开了口,问了个没指望萧挽清能回答的问题,“阿挽,我真挺好奇,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萧挽清盯着他,意味不明地说了两个字,“传承。”
“如果真像你所说,我们看到的‘雪清河’是个假的,是一个女子扮成了他的样子。那身份使然,这个女子图的必然是天斗的帝位,一个人肯定不能成事,那她身后的人……”尘心说到这,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四人心里都清楚,敢对天斗帝国皇太子出手、且谋划这么多的人,除了武魂殿,没有其他。
星罗帝国虽强,但手还没伸那么长。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要让一个女子来假扮成一个男人呢?同性别不是更方便吗?”
萧挽清不语,整件事从头到尾,唯有这一件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对啊,为什么要让一个女子过来呢???
宁风致神色深深,猝然出声:“武魂殿前任教皇千寻疾与现任教皇比比东育有一女,名——不详。”
“那这么说来,这‘雪清河’有可能是她?”
地位和身份都够,身边想必跟的也有封号斗罗。
萧挽清越想越觉得可能。
“这只是猜测,并不绝对。”宁风致想了想,“或许,我们还有些想当然了。”
“不,我觉得应该是。”萧挽清自觉已经证明了自己,“看吧,我可是清白的,跟武魂殿可没有一丁点关系。”
“这并不绝对。”古榕凉凉地泼了他一盆冷水。
萧挽清权当没听见,他只在意宁风致的想法。
“这下,你总该——”
突然响起了叩门声,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在门外说:“宗主,门口有一个叫杌年的男子,说是要找萧挽清。”
嗯?杌年?
萧挽清站起身,对宁风致说:“我出去看看。”
“嗯。”宁风致轻轻应了声。
等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尘心在书房设了个结界,道:“宗主,他……”
“他不是武魂殿的。”
“我也觉得不是。”古榕思索许久,跟在宁风致后面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虽然我们不清楚他到底来自哪里,但只要不是武魂殿就好。”
不仅以武魂的名义发誓,还透露给他们一个这么大的消息。
而且,萧挽清来到七宝琉璃宗以后还非常散漫,要真是武魂殿的人,多少也要有所求吧?
但他——
“风致,你……”尘心想了又想,还是问了出来:“你和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都知道了啊。”宁风致并不意外,也没像萧挽清想的那样会逃避,而是看向了窗外枝头上惹眼的嫩芽儿,轻快自然地回了句话。
“我和他在一起了,以后……也想一直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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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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