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爻瞥了一眼那个男生，男生只差把“你是我最完美的偶像”几个字说出来了。

他竖起耳朵，半晌，顾景渊才回了一句：“不方便，有人在等我。”

时爻：……

男生走出教室，路过他时，男生抿紧唇看了他一眼。时爻平视回去时，男生赶忙撤回视线，垂下脑袋，快步离开了这里。

时爻问曲华清，“他不会以为，顾景渊是为了我才拒绝他的吧？”

曲华清挠了挠后脑勺，“顾学神不就是为了你，才拒绝他的么？！”

时爻抖了抖衣服，自信一笑，“真的？看来顾景渊对我真的已经不可自拔了。”

曲华清不忍直视，他爻哥已经无可救药了。

……

晚自习刚开始，顾景渊就被物理组的老师叫走，独独剩他一个人战斗。

以前时爻只会写学号，现在他已经到了可以把作业借给同学抄的水平了。

晚自习下课铃声响，时爻等了一会，还不见顾景渊的身影。

等了足足半个小时，顾景渊才从另一间教室里出来，同行的还有眼镜男生、余承允等人。

余承允最近像变了个人，不再来时爻面前找存在感，下课后就先一步离开。

眼镜男生名叫乐韵，正仰起脑袋，目光灼灼地对着顾景渊，“最后那道大题，我题都没理解完，你竟然已经做完了，今年竞赛我们一定没问题。”

“咳。”

时爻单肩背包，斜依墙边，一声轻咳打断两人。

乐韵抿紧唇，镜片挡住了他的视线。

顾景渊：“还不走？”

时爻：“等你呢，送你回去。”

“你是缺人送你回去。”顿了顿，顾景渊道：“这段时间不用等我，我还有一节课。”

被戳穿，时爻另道：“分别三天，天天查我作业；同桌三天，天天对我不闻不问。”

顾景渊：……

两人自顾自往前走，全然将身后的乐韵抛诸脑后。

京市一中的晚上准备宵夜，给这群长身体、刻苦用功的高中生们加餐。

时爻一般上完晚自习就回家了，很少来这里，没想到学校食堂晚上也一如既往地热闹。

时爻不饿，买了个面包，就着牛奶心不在焉地吃着。

他环视四周，不见顾景渊的身影，有人从他身边路过，认识他，就问了一句，“爻哥，等顾学神吗？”

“是啊。”

“他好像在另一头讲电话，家里的事。”

时爻猜了个七七八八，顾奶奶的身体每况日下。

顾景渊在学校里一直是独来独往一个人，长相帅气、学习优越，典型校园小说里的校草学霸人设，平日里对他心生幻想的人就多，如今，清冷学神身边凑来一个强势嚣张的校霸，关注他们的人成倍增加了起来。

“时爻……是校霸啊，一直听说他在追顾学神，这是成了？”

“简直就是**小说照进现实。”

“别说，学神X校霸，身份萌，两个人的脸也完全符合原耽审美啊！”

“原耽照进现实！！”

时爻转过头，正在窃窃私语的女生们忽然止了声。

同人女们心里也清楚，别人不喜欢她们瞎配对，但她们只是自己歪歪，从来不会影响到真人。

“对不……”有个人女生小声。

时爻朝她眨了下右眼，笑道：“眼光不错。”

“起。”女生僵住。

时爻：“会说，就多说。”

中途，时爻撞见乐韵也来食堂买宵夜，乐韵一见他，眼神微冷，却又不敢起正面冲突，只能低头拿起面包，离开学校食堂。

时爻敏锐地捕捉到了乐韵的那些不爽。

so？谁敢跟他抢人。

顾景渊接完电话回来，时爻问他：“你待会是不是还有一节课啊。”

“是，”顾景渊看了一眼手表，“到十一点了。”

时爻笑道：“我等你。”

顾景渊挑眉，“看视频都2倍速，你还等我。”

时爻：“你竟然偷窥我刷短视频！！”

顾景渊拎起包走了。

……

时爻坐在教室里，晚上的学校凉飕飕的，全校只有三个班开着灯，寂静一片。

他拿出手机刷植物大战僵尸，游戏的67关已经闯完，还剩下各种挑战模式。时爻正在挑战狂野机枪射手，这株绿色的草跟顾景渊竟有几分相似。

皱眉，伤害高，死贵。

连续开了二十把，时爻死在了无数黑橄榄僵尸的牙口之下。

手机一扔，时爻终于被无聊死了，想着靠在座椅上眯一小会儿。

这一睡，就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辰。

……

时爻醒来时，以为全校都走干净了只剩下他一人，没想到顾景渊竟然坐到了他的身边。

他一转头，两人就变成了四目相对。

时爻心里一颤，他的睡相大抵是不错的吧？

为掩尴尬，时爻先垂眸，看了一眼顾景渊手上的东西——他的手机。

顾景渊递了回去，“没看你别的东西。”

“也没啥好看的。”时爻另道，“这学校阴森森的，总感觉像回魂夜。”

顾景渊起身收拾书包。

时爻跟他一起下楼，他幽幽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顾景渊：“什么。”

时爻：“在空无一人的体育馆里，夜晚会传来诡异的脚步声。要是偷偷往里看，会听到篮球砸向地面的声音。突然，黑色的环境里会出现无数模糊的身影，他们抓住偷窥者，把他拖进体育馆！”

说着，时爻凑近顾景渊，“你不觉得可怕？”

顾景渊冷漠，“我觉得不可怕。”

时爻：“为什么？！”

顾景渊感觉到了一瞬间的窒息，“我脖子快断了，你比鬼更可怕。”

时爻默默收回勒住顾景渊脖子的手。

*

翌日，物理竞赛小组成员照例集训，为了不耽误正课，一般集训时间为学生中午午休，以及晚自习和晚自习放学后的一个小时。

非常耗费学生的精神和体力。

上午的课上完，乐韵就跑到了他们班门口，许是碍于时爻的霸气，不敢进门，只在外面站着。

顾景渊收拾东西，时爻凑了过去，“我跟你一起去？”

“去做什么，”顾景渊眸色淡然，“你知道什么是量子纠缠？”

时爻：……

顾景渊：“梦里什么都有。”

于是时爻只能目送顾景渊跟乐韵一起离开。

曲华清啧啧，“爻哥，望夫石啊。”

时爻眯起眼，他揽过曲华清，“你看顾景渊身边那个小矮子，他是不是对顾景渊有意思？”

曲华清顺嘴就道：“谁敢抢你的人，除非他不想在京市，哦不，在国内混了。”

时爻放了曲华清，拉长身体靠在座椅上，随手打开手机，想玩一把植物大战僵尸。

他刚点开，发现一直闯不过去的狂野机枪射手关卡竟然被人刷过了。

……

小憩了四十分钟，时爻去了物理实验楼。

实验楼。

顾景渊作为本次物理竞赛的队长，正带团队做实验。

时爻睡了午觉，精神充沛，便为顾景渊带了一杯咖啡过去，“天天喝冰萃，年年十八岁。”

顾景渊目光落在那杯美式上，时爻的手指修长，几滴化了的水珠欲坠不坠地悬挂在他指尖。

顿了顿，顾景渊撤回目光，专注到了电脑屏幕上。

时爻一手撑在顾景渊身边，趁机凑近，“你跟我说说这是什么呗，说不定我也会。”

顾景渊：“商场促销时比平时贵了30元？”

时爻：“！！！”

时爻站在后面，他很想把拿过冰咖啡的手伸进顾景渊的衣领里，邪恶学渣正蠢蠢欲动，突然听到“啊！”地一声，时爻敏锐回头，一杯茶正朝他迎面飞来。

时爻挡开了茶杯，可是不少茶水也泼到了他的身上。

乐韵声音发颤，眨了一下睫毛，“对、对不起时爻，我没注意到脚底下有电线。”

时爻面无表情直起身，京市一中的校服底色为白色，他的衣服一向清爽干净，如今脏得非常突兀。

乐韵掏出纸巾，立刻去帮时爻擦衣服，“我帮你擦干净。”

就在乐韵即将碰到时爻时，顾景渊不冷不热的声音加入其间，“行了。”

乐韵求助似的看向顾景渊，“我真不是故意的。”

时爻觉得晦气，“别碰我。”

乐韵哆嗦了一下，亦步亦趋，三步两回头地离开现场。

……

顾景渊那边还有一会儿才结束，时爻只得先回去上课。一见他满身茶渍，曲华清疑惑道：“爻哥，你喝茶的时候漏了一身？”

时爻拿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曲华清：“那是哪个杀千刀的？我去收拾他！”

“你知道乐韵吗？他对我敌意很重，难道是因为喜欢顾景渊？”

曲华清一听这名，“不仅仅是这样，你真记不得了？”

时爻马上意识到，是原身干得好事。

“我哪有空去关注每一个人的事？”时爻扫一眼过去，“快说。”

曲华清清了下嗓子，“你还记得你送出去的黑玫瑰吗？只要拿着爻哥的送的专属黑玫瑰，就能让全校的人做一件事。曾经有一个人用黑玫瑰‘号令’全校，对乐韵进行为期三天的校园霸凌。”

时爻：……卧槽。

不对。

时爻：“既然如此，乐韵应该很怕我才对。”

曲华清点头，“对啊，但是顾学神救了他，所以就算乐韵害怕你，但是顾学神给了他安全感，他坚信顾学神能保护他。”

时爻感慨，所以原身开局才会另辟蹊径，“勾引”顾景渊，一来报仇，二来讨好余承允。

曲华清冷道：“他还敢来惹你？要我说，要不就弄死他。”

时爻拍了他的脑袋一把，好笑道：“这是法治社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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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天不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