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说孩子语言问题很大,没有任何基础,但是智力测试上反而表现得很好,远超普通人。”
管家仔细研读过报告,语气认真的对正在被众人簇拥着梳妆的许有仪说:“身体也恢复的不错,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没有携带病史,智力这方面医院那边建议一个月后再去测一下。”
许有仪正在挑选手上的饰品,她已经在红蓝宝石之间纠结很久了,今天有个太太聚会要参加。
上个星期小宁提醒她说觉得孩子智商有些问题,她被点了一下,好像也有这个可能,等孩子没那么怕生便叫人带着去检查。
“没有语言基础,但是智力不错,找个语言老师学一学就好了。”,虽然她搞不懂为什么孩子长这么大还不会说话,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
“公安那边不是还没有查不出来什么吗?家里都挺喜欢这个孩子的,我和慈正商量了一下要不就让这孩子以后就认我做干妈好了。”
王管家这次没有立刻接话,许有仪转头看这位从小就照顾她起居的阿姨,正在为她烫发的造型师马上把手里的卷发棒拿高,怕烫到这位娇美贵妇的皮肤。
中年女人面色不虞。
许有仪语气轻松,像是还在家里做小姐那般娇俏,“没事的王姨,没有继承权的也不上户口的呀,这么多年小鸟儿一个人我和慈正时常觉得亏欠,这次给他找个小伙伴,也算是我们的补偿。”
中年女人面色不变,显然她的话没有任何效用,许有仪继续化冰。
“上次公安那边的DNA您还有顾虑,那这次柯医生给的报告算是板上钉钉了吧,没有血缘关系,您放心吧。阿姨,你过来帮我选一下戴什么项链嘛。”
中年女人率先败下阵来,提到DNA却又不由得想起几年前那次,家里的保姆拔了少爷的头发,去伪造自己一岁孩子和先生的DNA报告。
面前的女人面色惨白,任凭钟慈正百般解释在报告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幸而先生理智恢复得快,当着众人的面取了DNA,差点就让那个保姆给得逞了。澄清了事实,但事后夫人得了好久的抑郁。
哎,到底是个孩子,管家叹息着上前。
今天的江城晴朗无云。
花园里微风习习,小宁扶着人借助着仪器训练走路。
“多珠累不累,要不要喝水。”
闻言因双手用力撑着助行器而满头是汗的人,向她投来一个懵懂的目光,小宁给人比了个喝水的动作。
许多珠舔了舔微微紧绷的嘴唇点头。
三天前在许有仪和钟慈正的商量下,全家上下“官宣了”,许多珠这个名字,跟了许有仪姓,多珠也是许有仪的手笔。
这几天大家看到她都朝她喊“许多珠”,次数多了,小粉红也有了肌肉记忆,她不蠢自然明白这是人类给她的称呼。
既来之则安之,她现在没法变回去,幸运的是这里的人对她似乎没有她想的那样糟糕。
不过不愉快的倒也是有一个。
她现在叫得出一些亲近的人的名字,身边这个叫“笑凝”。
这里的长老,所有人围着她转的那个人,也是最漂亮那个叫“mama”,应该是她的伴侣叫“巴巴”,他们的孩子就是几天前摔了她的那个叫“中何”,不过“笑凝”一般叫她“勺叶”。
她和“中何”不是很对付,但是那个人也不是纯坏,就半好半坏这样子。
小宁低头把斜挂着的儿童保温杯打开,是吸管的设计,方便她喂水给人喝。
其实有的时候工作很枯燥,她陪着人像复健一样在花园里来回的走,她是累的,许多珠更是累的。
常常许多珠的额发都会被打湿,贴在白皙红润的脸庞上,小宁就会拿出帕子给她擦汗。
世界上有谁不辛苦,谁都辛苦,哪怕是未来的大小姐。
陪着许多珠走完上午的KPI,两人往别墅里走,迎面碰上明艳随性的许有仪。
法式大波浪披散在肩,大圆领水蓝色羊毛针织半袖搭配米色缎面长裙,单肩一只奶油白爱马仕康康,俏皮质感又不失女人味。
阳光下,发丝和羊毛一同闪着光,脖颈,耳畔和水葱一样的手指上,蓝色宝石交相辉映。
许有仪还未和钟慈正结婚时在江城名利场里那是响当当的大美人,岁月偏爱美人,生育没有让她泯然众人,反而为她锦上添花,韵味十足。
“哎呀宝宝。”,许有仪踩着高高的防水台,人还未到面前,香味已经到了鼻尖。
许多珠觉得“mama”可能是山谷里的一朵兰花,出尘淡雅。
“笑凝”开口说了句“夫人”,许多珠则乖巧的喊了句“mama”。
女人到她面前,开心的捧起她汗湿的脸,给她一个大声地“啵啵”,草莓粉的口红印在脸上,许多珠毫无所知。
许多珠不太懂人类的交流方式,因此也同样回赠了一个吻。外人看来,倒像是一个优雅的贴面礼。
“小宁照顾好多珠哦,月底让王姨给你包个大红包。”,许有仪娇俏的冲小辈眨眼。
小宁开心的不加修饰,眉梢都写着惊喜,“谢谢夫人,我一定照顾好大小jie,啊不,多珠。”,小宁一开心就走形,嘴里没个把门,话在嘴里打个转就出去了,出口才觉得僭越,急忙去看女主人的脸色。
许有仪倒不在乎,笑容和珍珠一样动人,“我们多珠是大小姐哦。”,她摩挲了一下许多珠的脸,“去吧,好好玩儿。”,然后像只蝴蝶一样轻盈的飞走了。
许多珠完全被这个女人迷住了,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母性光辉,那双柔软温热的手覆在她的脸上,她突然就有点鼻酸,好羡慕“中何”有这么完美的父母。
而这个那个坏人“中何”,此时正在马背上接受好友的“拷问”,三人慢慢悠悠的在林间晃荡,这两人憋了一个早晨好不容易把教练熬走,忍了到现在才来问她。
他家这件事本来也没背人,无论是公安调查还是家里的人都没说保密,这也是意料之中。
陈路言率先发问,“你家真捡了一个人?阿姨还准备给你认个妹妹?是认真的吗?”
他刚一说完一旁的徐年也忍不住了,“我妈说今天和许姨一起聚餐,她说今天一定好好问问她怎么想的。”
徐年他妈是许有仪的闺中密友,人直爽,嘴人从不留情。
此时太阳高悬,钟鹤却打了个寒颤,在心里给他妈捏了把汗。
“是这么回事。”
陈路言剥开低垂的叶片,“弱弱地问一句阿姨受什么刺激了吗?”
一旁的徐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笑个屁啊笑。”
“许姨是你亲妈吗?”,徐年这张嘴也是随了他亲妈了。
马儿驮着他们走出绿荫,阳光不再细碎,大片的倾泻,草坪上有着独特的青草香,这让钟鹤想起许多珠身上的味道。
马术帽帽檐短浅,有光漏了进来,三人均是皱眉。
陈路言随即收起了笑容,开口语气不复玩笑,“鹤儿权利面前不分男女,阿姨这步我不明白,这不是给你埋雷吗?全江城豺狼一样盯着你们家,这太仓促了。”
陈路言是陈家三子,上头一位哥哥一位姐姐,底下一个弟弟,陈夫人并非原配,只有姐姐和他同母所生,幺弟对外说是陈夫人所生其实不然。
所以他这番话,字字沁血。
许年虽然不是独子但他也只有一个妹妹,境况自是不同。
他的话一说出来三人的心境都有所改变。
许年就是个马大哈也从字里行间窥探他的心酸,一副犹豫安慰的样子,但是语言在真正的苦难面前是轻浮的,他在心里暗暗起誓以后继承家业做大做强!做兄弟们的最佳后盾!
钟鹤心疼之余想起家里那个呆子,那人真有与他一较高下的能力吗?
阳光每时每秒都在变化它的角度,不再刺眼,三人的距离拉近,钟鹤伸出一只手轻拍在陈路言的肩头,黑色的马术服晒得滚烫,陈路言心事重重的抬眼。
钟鹤不知道想通了什么朝人挑眉,粲然一笑,“没事儿,你还不信你兄弟的实力?”
陈路言被晃了一眼,嫌弃的撇了撇嘴,“神经,油腻男。”
三人皆是“扑哧”一笑。
绿色绵延,无尽的阳光为少年们添彩。
管家果然是全家除了钟慈正最有效率的人,午休过后,语言老师已经等候在二楼的客厅。
她认为既然做了钟家的孩子,那就要快点成长。
为了方便照顾许多珠,同样也是为给许多珠一个地位,许有仪几乎是立刻把人放到二楼,虽然是侧卧但也足以彰显身份。
要不是钟慈正劝说会有甲醛,她怕是要把整个房间翻新一遍,换满充满童心的家具。
没办法谁让她这把年纪再当妈,带着点新奇和激动呢。
许多珠睡醒没多久就被放置在连同老师一起过来运上来的整套桌椅上。
为了没有甲醛,都是让工人从仓库里翻出来,原来大少爷用过的,可谓贴心。
还在醒困当中的许多珠逡巡着坑坑洼洼的桌面,被一块奇异的简笔画所吸引。
她越看越觉得熟悉。
猜猜看小粉红看到了啥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许多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