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穆尘明反应过来，枫禾已经率先松手，紧接着是连声斥责。“你到处乱跑，我的差点以为你走丢正打算去城门口找你。”

他在院子里的墙角下蹲灯光，起来发现穆尘明已经离开。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他太过着急，见到人后上来就抱住穆尘明。惊慌过后，他才察觉刚才太过紧张。枫禾烦躁的挠挠头发指责他：“外面都是病毒，你可不要到处乱跑。”

看出他的窘迫，穆尘明笑着说道，“我醒来找不到你的，还以为你也去看热闹了。就过去看看。徐超病发我总感觉这次的传染病不是这么简单。”

“你有眉目？”枫禾低着脑袋提着路边的石子，听到穆尘明的话用石头踢到路边，快步跟上穆尘明。“可以呀，走一圈就发现问题。快说你发现什么？”

穆尘明踮脚凑近枫禾的侧脸，枫禾微红着脸后退，他一把拉枫禾头发，将人拽到自己身边小声说。“我怀疑有人下毒。”

“怎么可能，冯昌新和徐超根本一点联系都没有，他们为什么要下毒？目的又是什么？他们没钱没权没有利益可图。下毒的人又是谁？”枫禾问出一大堆问题，一切线索打成结，理不清抓不到头绪，他的脑子乱哄哄的。

穆尘明摇头，“我也还没有头绪，徐超的病发症状和别人的不同，别人七窍流血立刻死亡，他的症状比较轻，还能等到葛洪来治疗。如果是病毒大概率症状相似，病发时会立刻爆发。”

枫禾左右看看小声警告他，“没有依据的事你可别乱说。”

穆尘明点头，“我知道，等我们去查明状况再说。”

“你打算去哪里查起？”

穆尘明思索一番看到远处的小平房心中有了计划。“有了，先去冯昌新家里看看。”他拉着枫禾往小平楼走去。

冯昌新不在了家里没人住，他就一个人生活，去世后没人来他家里探望。屋子的墙角边的裂痕又长了不少青苔，没有冯昌新打扫，绿色青苔几乎覆盖整个的墙壁。

屋子前门上了锁，屋内有声影。枫禾警惕拱起身子，同时拽着笔直的穆尘明蹲下身。

“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穆尘明有些好笑，但还是学着枫禾的摸样拱着身子蹲在窗下。“我们只是来查看消息的，又不是来偷东西的。”

枫禾竖起手指压在唇边，“嘘，里面有小偷。”

穆尘明小心透过窗户往里面张望的，房间里放着五大箱，桌子上和床上都被披上了的黑色床罩。

“哗啦”他们正看得起敬，窗户突然打开，他们和张原面对面的对视上。“穆尘明？枫禾？你们蹲在院子里干什么？”

“……”穆尘明听到枫禾在一旁偷笑。他缓缓起身抖平衣服，悄悄踩在枫禾的鞋子上。

“嘿嘿嘿，斯哈……”枫禾吃痛起身，咧嘴傻笑瞪他。穆尘明歪头侧目微笑，上挑的眼尾带着调侃。地下城内一股霉气，枫禾却闻到了一股花香，反复如沐春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穆尘明调皮的笑容，扬起的笑容带着少年的朝气。

他扶着强墙边倒吸冷气，眼睛看着点穆尘明挪不开视线。

“你们躲在冯老伯家窗口坐什么？”

穆尘明不理发呆的枫禾微笑道：“你怎么在他的家？”

“哦，我呀，哎，我租了他家的房子，他前几天没了又没有亲戚，所以顺便帮他把东西收拾收拾，也算是为他做的最后一点事。你们呢？”

穆尘明说了自己的来意。“我们刚从徐超家里出来。我刚巧路过，过来看看。方便我们进去坐坐吗？”

张原眨眼圆眼睛笑道：“后门开着呢，你们从后门进来。”他欢欢喜喜得去开门。

后门单独隔开小房间是张原住的地方，过去一道门就是冯昌新的家。他家里布局和其他房屋相差不大，地下城内装修在当初建造时为了方便都是统一的。

“我以为冯老伯死后，他的房子就分给他的孩子住了。”枫禾站在客厅里转圈。

张原立刻掀开黑色的布帮椅子招待两人。“冯老伯没有孩子，他的房子没人住，放着就和其他房屋一样废旧的了，到月底估计会被联邦回收。”

穆尘明绕到小房间，果然看到里面放了几落箱子，上面有些积灰。他打开一看里面是还没吃完的压缩饼干。穆尘明打开一包压缩饼干，一袋四个片包装的饼干里面有些受潮。他拿着饼干没地方放，就顺手塞进枫禾手里。

枫禾拿着饼干拿了一块闻了闻又掰下一小块放嘴里浅尝，把剩下的塞进张原手里。张原大口大口吃起来。

穆尘明见两人大大咧咧不禁摇头，上前夺过饼干丢进垃圾桶里。“别吃了，过期的东西，吃多了不好。”

张原抹嘴要去垃圾桶里捡，“没关系的，只是过期了，末世粮食和水最宝贵了，这些只是超过几个月，还能吃。”

枫禾又把他手里的饼干扔回去。“吃过期的东西，你也不怕吃坏肚子，到时候看医生买药还要花更多钱。”

说这话时，他看到穆尘明正站窗口静静看着他微笑，枫禾收声别过头。“咳咳”他知道是在笑话他上回吃坏肚子的事。

张原摇头。“你放心好了，我们的身体抵抗力可比你们妖族坚强，我们挨饿的时候什么都吃。”

房间里还放着几箱写着“辛海”二字的箱子，打开里面是满满的营养液。浅粉色的营养液已经吃了半箱。里头还有两大箱未开封的。

穆尘明问道：“怎么买这么多营养液，放家里也不怕坏了。”

张原也凑上前来看了一眼，“哦，因为便宜呀。粉色草莓味的营养液可是辛海药业新开发的，他们家原本是做保健品的，后来建立分公司开发营养液。”

“刚上市时为了抢占市场，所以价格会比其他企业的便宜5卢币。你也知道，营养液这东西不管饱。一瓶只顶八个小时是最日常消耗品。所以刚上市时，辛海营养液可是一售而空。大家都是整箱整箱得端。”

枫禾不屑道：“人类就是花里胡哨，若是有时间研究什么口味，还不如研究研究如何在沙漠中种植粮食。都是液体状有什么好吃不好吃的。”

张原不这么认为，“还是有点区别的，反正我是吃不惯，你们要可以带走一些的，放着也是坏掉。”

穆尘明摇头，“不用，我也不爱吃营养液。”

张原把营养液放回远处，“那真是可惜了……”

“今日新增一例。”屋外的有人敲着铁盆边跑边喊。他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穆尘明和枫禾传递了一个眼神，他们过去时，西泰依旧制服打扮在打扫街道，死去的人已经被拉出地下城。旁边有一个女人站在街头掩面哭泣，他拿着布擦拭面面罩安慰她。

“女士，你先回家自行隔离，这边有消息会联系你。”西泰给她递了一包纸，女人激动得双手拉住他的手再三确定，才被人扶着在一旁哭得稀里糊涂。

西泰正想离开，就被人拉住小巷子里走。他心中一惊，贫民区的治安不好，如果有人想报复，被人单独带进小巷子里可危险了。西泰的视线被面罩遮挡着，飘逸的银色的长发在眼前飘过，他才拍拍胸口皱眉的按捺旁边的同伴。

“他们是我朋友。你们继续，我去去就来。”他挣脱穆尘明的手，把人拉倒一旁小声问道：“真是在哪里都能遇到你们。”

穆尘明的银发太过显眼，末世的人民为了方便清理头发，基本不留长发，也就他留了及腰的长发，发质还顺滑有光泽。西泰羡慕目光总是往穆尘明头发上瞟，鬼知道他吃了多少保健品。

“找我有事？”他们虽然不算太熟，多少也能说得上几句话。

穆尘明还在想着如何开口不突兀，枫禾已经说具体的事。

枫禾用大拇指指指旁边的穆尘明傲娇道：“他怀疑这次传染病不是病，是毒。”

西泰跟不上他们的思维，他按下枫禾的手问道：“等等，什么不是病，是毒。”

穆尘明把枫禾拉倒身边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起先我也以为是新型传染病，知道徐超病发，但用一颗的解毒丸压下了吐血症状。我才想到也许不是病毒的原因，而是食物的原因呢？”

“听说之前超市大量丢弃的过期食品，都被他们捡走了，有些东西吃的少没事，吃多了就容易发现问题。这事我没有十全把握，但你接触的病人多，你去查比我们更合适。”穆尘明看了一眼远处巡逻的军队和尹达小声提醒。“更何况我们在地下城，初入不太方便。”

西泰顺着穆尘明的视线望去，远处尹达正不耐烦的领着一个男人推到地上嘴里骂骂咧咧，他也看不惯尹达的处事方式。西泰招来一旁还在哭泣的女人。

“你说我们家有吃过期的压缩饼干？”女人细细想了一番，在心中试探西泰的态度，“有……有的，你说这事有什么问题吗？”她以为的联邦是秋后算账，立刻紧张得嘴皮打颤。“那是丢去废弃场的东西，大家都有过去抢，地面上的人也有去，我们拿一点怎么了的。”

西泰了解大概就让他回去了。他拍拍穆尘明的肩膀道谢：“谢谢，我会去调查，有了结果来通知你们。”远处，队伍已经在集合撤离地下城，西泰小声问穆尘明：“现在外面查得严，我想办法把你们带出去。”

穆尘明摇头，他觉得不管在地面上还是地下城都一样，都是居家隔离。而他还想去见见葛洪。

顺着路人的指点，穆尘明在一家破旧的中药馆找到葛洪。葛洪坐在小木凳上捣药，他的眼神空洞状态不佳。穆尘蹲在他的身边在他眼前晃动。葛洪看他突然跪下对着他一拜。

“见过光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