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珛诊断完说道:“魂力不足……”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小龙魂松了一大口气……他拎起礼辰留的游魂,就将他扔去后院的小魂池。
鬼珛的眼中却没有松懈下来,她和鬼月离跟在后面也朝着小魂池走去。
“还有别的问题?”鬼月离开口问道。
“是。”
“什么问题?”
“他的游魂,好像被下了禁制……”
“上回就有吗?”
上回……鬼珛回忆第一次在忘潭见到礼辰留的游魂,想起当时在他的魂里见到的大青龙……
“上回只知道有个魂中魂……”
“好像没听你说过?”
“他当时不是跑去人界的了吗……后来就忘了……”
“是谁的游魂?”
“是一条大青龙……”
“难道是他的魂中魂在占用宿主?”
鬼珛摇摇头,“不,上次我已经一刀将那魂中魂砍死了……”
“你确定死了?”
鬼珛被这么一问,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就是……正在死的时候,他的游魂幻境突然消失了,应该是他找到出口了,我也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待他魂力恢复一些再查一查吧……”
“好。”鬼珛转头看着鬼月离,“鬼君真的要去不寿山取解药吗?”
“你不是一直想去不寿山吗?”
“鬼君要带我去?”鬼珛的眼睛亮起来。
“可是……”小龙魂从小魂池旁边游过来,“我听说最近那摄魂灵魔将不寿山搞得乌烟瘴气,现在恐怕不是去不寿山的好时候。”
“没关系,去不寿山没有好时候。”
次日,鬼珛和鬼月离才飞到不寿山的十里外就感受到一阵强烈的震动。
鬼珛险些摔在鬼月离怀里,两人对视一眼,好强的结界。
“何人闯我不寿山!”结界里传来严厉的声音。
这就是,小龙魂说的,摄魂灵魔从乙?
鬼月离朝前走了几步,对着结界喊道:“魂境鬼月离,有事来访,还望能与前辈一叙。”
“鬼君认识他?”
“不熟。”
“哈哈哈哈,原来是魂宫的鬼君来了……”
一团黑雾突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那黑雾里探出一个人脸,对着鬼珛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听说,现任魂宫宫主聪明绝顶、秉公持正、貌绝天下……”
鬼珛听着不住地点头,对的对的,说的就是他。
“但……不近女色。”黑雾里的声音铿锵有力。
鬼珛继续点头,是的是的,这也是他。这些年,光是我看见被拒绝的女色都不知道有多少个。
“鬼月离带着一个女子前来?撒谎前也该做做调查……”那黑雾往后退了退,“说吧,你们到底是谁?竟敢冒充魂宫宫主闯入无忌海!”
鬼珛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们没有冒充。他,他就是鬼君鬼月离,我,我不是女色。”
“何以证明啊?”从乙问道。
“五百年前,阿紫仙君路过魂境,曾到魂宫讨过一杯水喝。当时前辈急匆匆赶来,被拦在门外,是我放前辈进的魂宫。”
从乙当然记得那天的事,就在那天,三界得救了。
可阿紫却……
那日他一心记挂着阿紫的安危,都没能看清魂宫的人是谁。
“那日只有我们三人在场,前辈可还需要更多的细节?”
“不必。”一个修长的人形从黑雾里显现出来,一袭黑衣在风中飘扬,黑斗篷将头顶遮得严严实实,鬼珛勉强能看到半张玉脂般的脸。
空气微微震动,结界被打开。
“还不知鬼君来我不寿山做什么?”那半张脸微微扬起。
鬼珛心想,这不是魂境的不寿山吗?不过她把嘴巴紧紧闭着,在这活了几万年的灵魔面前,还是别说话。
“实不相瞒,此行,我们是来找解药的。”
鬼珛转头望着鬼月离,不是,鬼君你真说实话?
“解药?”从乙嘴角扬起一丝戏谑的笑,“这三界,又出现什么病了?”
“还是旧疾。”
“旧疾?”从乙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黑色的身影一下缩进了黑雾里,“你说一千三百年前那场?”
“是。”
“那解药不是早就遍布三界了吗?鬼君来不寿山找什么?”
“解药确实遍布三界,可是原因,却至今无人知晓。”鬼月离审慎地看着从乙,继续说道:“想必前辈也知道我素来是个喜欢钻研的人,当年虽然有无数人最后被救回来,但更多的人无辜冤死,游魂永远消散,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前辈就不想知道吗?”
“天界那帮人不是早查不出来了吗?”从乙又从黑雾里现出身形,“就是那个什么狗屁仙君干的。”
“是,天界是已经给了说法。可那是罪首,不是病因……”鬼月离目光变得清冷凛冽,“前辈难道不好奇,为什么那个少年的血,可以救人吗?”
“你想来调查阿樱小子生前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是。”
“你能查到什么?”
“我能查出当年那些人,到底为什么会死。”
“哈哈哈哈哈哈”一声大笑回荡在不寿山上。从乙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眼前。
不寿山上回响起他的声音:“鬼君还是回去吧……此事天界已经做了判决,罪魁已然惩处。没什么好查的。”
空中微微一震,结界又恢复了。
鬼月离双手结印,准备强行攻进去。
鬼珛突然拉住他的手,等等,让我试试。
她对着不寿山喊道:“阿紫姐姐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前辈不想知道真相,阿紫姐姐也不想吗?”
面前的山海没有一点动静,鬼珛的话好像被吞在了空中。
鬼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耷拉着眼睛:“看来不行……是我猜错了。我还以为他很在乎她。”
“没错,我在乎她。”一张脸出现在鬼珛的耳边。
鬼珛被吓得一个激灵,挂在鬼月离身上。
“怕我?”那张脸龇牙咧嘴逼近鬼珛。
嗯……不不不不怕……鬼珛的头摇地像是拨浪鼓。
“前辈就不要逗她了,她还未到六百岁。”
“六百岁?”从乙从黑雾中出现,他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那小子死的时候,才不到三百岁。”
“前辈,我们不是那个意思。”鬼珛从鬼月离身上下来,“我们……”
“今日看在阿紫小仙的薄面上,我就放你们进去。”从乙转过身来,“一会儿到了山上,不可损毁树木、不可扰乱阵法、不可悄悄顺走东西!”
“这是自然,多谢前辈。”
“多谢多谢!”鬼珛满脸阳光。
从乙把鬼珛和鬼月离带到一个草坡上,“二位请自便。”
“诶诶诶,前辈等等等……等……”鬼珛伸手去薅黑雾中的黑袍子。
从乙拎起自己的黑袍子,补充道:“第四,不可碰我。”
鬼珛立即退回立正,“当然,当然。前辈说什么就是什么。”
“还有什么事?”
“请问前辈记不记得哪些地方是当年那位阿樱公子生活过的呢?”
“整个不寿山他都生活过。”
“那他住过的地方呢?”
“整个不寿山都住过。”
“噢……”好吧……
“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鬼珛拱手,礼貌道:“多谢前辈。”
“小孩子就是废话多……”从乙瞬间消失在两人面前。
“摆明了就是不想告诉我们嘛……小气!”鬼珛小声嘀咕,她望着面前的山,唉声道:“鬼君,这可怎么找啊?”
“摄魂灵魔个性古怪在三界是出了名的,能不动兵戈将我们带来这里,已然是不容易。我们且找找,他既然放我们进来,不会让我们空手而归的。”
“真的?”
鬼月离严肃的脸上勉强浮起一丝淡然,“他放我们进来,没那么简单。”
“啊?”鬼珛看着鬼月离脸上的严肃,靠在他耳边低声道:“他不会要杀了我们吧?”
鬼月离的手敲了一下鬼珛的额头,语带宠溺道:“这当然不会。”
“鬼君如何肯定?” 鬼珛说着自然地挽起鬼月离的手臂。
“我现在好歹也是魂境的宫主,杀了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刚刚不是你让他放我们进来的吗?”
“你是说阿紫姐姐……我也就那么一猜……看他刚刚的样子,当年的事好像确实另有隐情……鬼君有什么头绪吗?”
鬼月离摇摇头,“如果能拿到他的骨血,或许能发现什么吧……”
“鬼君……”鬼珛的神色满是悲戚。
“怎么了?”
“当年,是不是所有人都想他死啊……”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从昨天开始我就在想啊,如果他的血是唯一的解药,而三界又有这么多人要救的话……那他一定,活得很辛苦吧……”
鬼月离正要开口,周围的树叶突然开始摇晃,地面也抖动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是我触动了什么开关吗?”
鬼月离朝环顾四周,来路并没有动静,“应该……不是……”
他看向去路,树缝里透露出一个茅草屋顶。
“我们到了……”
鬼月离拉着鬼珛穿过面前的纷乱的树木,一个大冰湖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人走到湖边,喜出望外,可再想往前走,却不能了。
似乎有一个屏障,将大湖的另一边隔起来。
鬼珛轻轻伸手一碰,那屏障像是嘴巴一样将她咬住,她忙不迭地将手缩了回来,“什么咬人的结界……”
“没事吧?”鬼月离托起她的手。
“没事没事,就是吓了一跳。”鬼珛宽慰,她转头看着空空的眼前,“我说那位黑前辈怎么那么容易让我们进来了,原来这上面还有机关!”
“这不是他设的。”鬼月离眉头微皱。
“怎么不是他?据说这不寿山现在不就住着他一人吗?”鬼珛义愤填膺。
鬼月离伸手试了试:“这屏障是仙家的手笔。”
啊……好吧……
那确实不能是他……
“难道是那位阿紫姐姐?”
“有可能。”
可是那位阿紫姐姐不是很多年前就离开不寿山了吗?这术法怎么会还在这里?
“这术法虽没有用太多的灵力,但却是同归于尽的设计。”鬼月离缓缓道,“看来,我们被放上来,的确是有原因的。”
“他想让我们帮他破了这术法?”
鬼月离点点头,应该是。
可是,他都破不了,要我们破?鬼珛嘀嘀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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