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口裂开了!”男人上身**着,下身堪堪套着条长裤,其实也不能算**,毕竟,被纱布缠了个严严实实的。
此刻,厚实的纱布已经晕开了血迹,霁月忙转身将医药箱取过来,伸手就要解开纱布。
刚碰到纱布,手就被按住了。
“你做什么?”
“给你换药啊!叫你逞强!”霁月斜眼看了男人一眼,“这么能打,你咋不去广场上打!”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南初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灰头土脸的霁月,虽然瘦巴巴的,但是五官秀丽,刚才伸手按住她腰背的时候,掌下的腰柔软的似乎没有骨头一般。
“不知道!”霁月瞪了男人一眼,这些迂腐的古人,“你的伤都是我给你缝的!我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现在已经成干尸了!”
“你缝的?”南初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有这样的医术,这样的缝合技术,遍是王城里,也没有多少太医会,更何况一个女子!
“怎么,看不起女大夫吗?看不起你走吧。”霁月双手抱胸,一脸不爽地瞪着男子。
“我给了钱的。”南初也不知怎么会有揶揄她的心情,大概是她拿到玉佩时的眼睛实在是太亮了。
“坐下!”霁月深吸一口气,不能跟钱过不去,她是要开药铺的人,一点点小挫折而已,不算什么。
霁月靠过去双手绕到身后一圈圈解下了染血的纱布,男人身形高大,霁月只得靠进去,将头从男人肩头伸过去,才能看到身后纱布的交缠情况。
随着她的靠近,南初的鼻子几乎要贴到她瘦弱的脖子,视线下垂,是女孩几乎随着动作微微凸起的锁骨,南初转开视线,可从女孩衣领间传来的一股股温热的气息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药香,在这冷冽的空气中,丝丝缕缕地往他鼻尖钻。
“好在伤口没有崩开,只是有点渗血,你忍着点,我给你上药。”随着霁月的起身离开,这股温热的药香也从鼻尖消失,南初指尖微微跳动了一下。
霁月手脚利落的换好了药,重新缠好纱布,随着她的靠近,南初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你既然醒了,我明日就得上山去了。”
“上山?”南初眼里忽的闪过一道暗沉的光,嗓音变得幽暗可怖,“去做什么?”
霁月看着眼前突然的阴沉的男人,“我是采药人啊,救你那天就是上山采药的,我收了李掌柜的定钱,事情还没办妥呢!我的招牌可不能砸了。”
南初轻轻的放松下来,看向她的眼里仍带着狐疑,“定钱,退了就好!玉佩应该当了不少钱吧!”
“你想什么?给了我就是我的了。”霁月捂着胸口的银票,往后退了一步,不行,她得找个地方把银票藏起来,“既应了人家,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做到,做人怎能言而无信,况且人家等着药救命的。”
南初此生,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质疑过,区区一块玉佩,他堂堂沧澜国二皇子竟被人质疑至此。
“区区一块玉佩,看你这不值钱的样子。我的私库都比你这院子大,搬出来的玉器宝石可以把你的房间填平。”
霁月捂住胸口,资本家,无耻的资本家!
明天的粥,没有咸菜了!
“你且好好养着,我明日上山,如果顺利的话,太阳落山之前会回来的,李婶会给你送饭菜来。”霁月收拾好医药箱,“伤口不要沾水,不要再剧烈活动了!!”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遵医嘱的病人!
看着眼前气鼓鼓的霁月,忽的笑了出来,“好的,小大夫。”
在王城也好,在军营也好,受了伤,不管是太医或是军医,都是诚惶诚恐的样子,仿佛这伤是他们造成的一般,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敢给他下命令的大夫,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地想逗弄。
“我叫时霁月,你应该叫我时大夫,你叫什么?”
眼前的女孩歪着头,一脸毫无防备的样子,南初喃喃的张了张口,“北冥。”
这个名字,是10岁那年跟大皇兄一起溜到民间时,皇兄给他起的,那次,皇兄带着他去看了元宵灯会,街边是售卖一些稀奇玩意的摊贩,头顶上是栩栩如生的灯笼。
他还记得皇兄站在桥边,为他取名的样子,“二弟,南是国姓,咱们得改个名字。”
“北冥?”霁月忽的笑出来,靠在门边,笑的前仰后俯,甚至眼里都冒出泪花来。
北冥有鱼那个北冥吗?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没什么。”霁月摆了摆手,“阿鲲~你好好养伤,好好休息。”
阿鲲?是什么?
南初看着轻轻阖上的木门,靠在墙边,依稀还能听到隔壁传来的阵阵笑声,清脆得像是雨滴打过竹叶的声音。
伸手将身上虽然陈旧,却仍然整洁干净的被子往胸口拢了拢。
他身为皇子,儿时,庞大的课业压力沉沉的压着他,母妃殷切的目光,藏着他不敢直视的期盼,长大后,与皇兄日渐紧绷的关系,错综复杂的朝堂局势,让他不得不步步为营。
他几乎没有一天,像这几日这样放松,不用去猜度,面前的人藏着的笑脸下,是不是一张欲吞了他的虎脸,这样从未得到过的平静,让他几乎想就此忘记那些沧澜王城里的一切。
可是闭上眼,眼前,是死士被巨石砸的血肉模糊尸体,鼻尖,是他们身体被灼烧的焦臭味。
第二日,霁月简单检查过南初的伤口后,便独自往山上去了。
午时,大约是她说的李婶送来了饭菜和汤药,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防备,南初几乎是有些怀念这样的目光。
随着日落西山,天几乎已经全黑了,那个说好日落前会回来的女孩,此刻半点踪影也无。
来送晚餐的李婶来时神色匆匆,放下碗筷就着急的转身离去。
那小大夫不会是被山上的狗熊吃了吧?这么点肉,还不够给熊塞牙缝的。
南初想起那天昏迷时,听到的野兽的嚎叫声,那山上,入了夜,怕是不太平。
“啧~”心里突然升起的一丝烦躁,南初烦躁地翻身侧躺着,眼睛透过门边的缝隙,紧紧地盯着院中紧闭的大门。
一个时辰后,院外终于传来李婶的牢骚声,“月丫头,你说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叔也是,非要今日去镇上卖那狐狸毛,你搞成这样子,可怎么是好。”
“李婶,没事的,看着吓人,都是皮外伤,我这不是一块肉没少的从山上下来了么。”声音听起来似乎没有昨日那么有活力。
终于,院门被推开,慢慢悠悠地“嘎吱”声传来。
只能堪堪看到李婶的背影,往一边倾斜着,似乎在使力扶着谁。
那小大夫受伤了?
隔壁房间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说话声也变得朦朦胧胧的,没一会,李婶推开南初这边的门,神色匆匆地拿起了医药箱。
“李~李婶,”南初咽了咽口水,他实在没有多少与平民相处的经验,“小~时大夫受伤了?”
“哎!可不是呢!说是不小心从山坡上滑下来了,那腿上全是血,还自己一路从苍梧山走回来的,那丫头!”李婶匆匆离去。
腿上……全是血吗?
南初掀开被子,起身时,腰腹的伤口痛的仿佛快撕裂一般,刚到门口便听到“月丫头,快把裤子脱了。”
没有传来霁月的说话声,只听得一声声“嘶嘶”的呼痛声,南初急急地转过身,两耳似乎一阵阵的发烫。
“啊~李婶,你轻点!”
“知道痛,看你下次还逞强不!李叔跟你讲几次了,苍梧山路险难走,让你等他空了跟你一起去采那岩石草!你就是不听!”
“是岩白菜啦!”屋内女子一边呼通,一边清脆地答到,“那李掌柜托我找的,说这几日急着要,那张婶的侄子咳得就剩半条命了,等着这药救命呢!”
“还救命呢!自己就剩半条命了!等天昂回来定要让他好好训训你。”
李婶口气虽然严苛,言语间却满是难以隐藏的关怀。
“我的好婶子,你可别告诉天昂哥,他知道了,定能念叨上我一天一夜不带喘气的。”
“好了,这几日你就好好躺着吧!这好好的姑娘家,要是落一腿的疤,将来可怎么好。”
“嘿嘿~我才不怕。”
南初靠在门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霁月说这话时狡黠的神情。
“豁~你怎么起来了。快快,回去躺着,一个个没一个省心的。”开门的李婶对南初挥了挥手,一路嘀嘀咕咕的回自己家去了。
“哎~阿鲲,你能起来啦!”房内传来霁月的喊声,“我的医术真是越来越登峰造极了。”
“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那是我自己身体底子好。”南初转身欲跨进房门,一转身,便僵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霁月靠在床边,受伤的腿放在床沿,那与脸上小麦色皮肤截然不同的莹白的大腿就这样大刺刺地闯入南初的眼睛。
“你,你怎么~”南初垂下眼睑。
“咋了?”身为现代人的时霁月,完全没意识到,在古代,她这种半依在床,小腿大刺刺地露在外男眼中是多么不妥的行为。
霁月一头雾水地看着仓皇转身离去的南初,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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