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的,骨碌骨碌的眨巴玻璃似的眼睛,脸上的血痕缓慢流出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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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出了一件大事,街头巷尾都争议非常,行走奔劳的卖货郎逢人就唏嘘,短短几天那事都刊登上了报纸。
“你可不知,那夜黑沉如水,一颗星星也没有啊,我挑着货担从向公馆后门过,本就寂静非常,忽的听闻一声惊叫,那声音凄惨的很……我贴近了门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那有什么的,指不定人家教训下人呢”,货摊的大娘说。
卖货郎一听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儿,闭着嘴摇了摇头,愣是让周围人的心都被勾了个角。
卖货郎悄声的说:“自那以后,我每晚都能听见那声音,一日比一日凄惨,而且啊……”
大娘不耐烦了,周围围着的摊主也都站不住,“说啊,而且什么?”
“而且,一日那后门没关牢漏了条缝,我打眼一瞧儿,嘿!”卖货郎一停。
众人吸一口气。
“我瞧见,一个白色长褂的影儿飘着挂在那后院的桂花树上,是挂着,整个身子都耷拉在树枝下头,像是……像是吊死鬼!”
嚇,众人一听脸色变了又变,大娘压低了声说:“瞎说什么呢,鬼哪儿那么容易让你就见着了!”
右边的小吃摊摊主听闻也反驳:“是啊,你每日累糊涂了吧,怕不是那树上晾着件衣裳让你给看错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卖货郎脸色难看了,“不信白不信,我不说你们让我说,我说了又不信,走了走了。”
卖货郎担着货担慢悠悠走了。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心照不宣的回了各自的摊儿前,瞧着平常,手下动作却都有迟疑和停顿。
叫喊的声儿也没往日有力了。
卖货郎不说,这街上的人也都知道,近日是不太平,时有怪事,可人们都没往那方面想,也都不愿往那方面想。
老一辈的都知道不知不了解不掺和就过去了,最怕的不是生计没了,而是鬼神之说。
如果说神牢牢扎根在了信仰其的人心中受人尊崇敬拜,那么鬼就是人人都不敢触碰甚至口头都不敢说的存在。
说这干什么,晦气啊,谁家死了人去帮了忙都不能直接进自家家门,要让家里人去厨房取点柴火烧后的灰在门前撒出一条线。
这样人才能进门,都说这道灰能把人身上不干净的东西都驱走。
寻常的街坊邻居谁听了这有关鬼的事儿都是闭口不提,也就少有的特爱凑热闹才不忌讳,张口就说。
邬行厌倒是也听闻了卖货郎这一传十十传百,中间被人改的真真假假的事儿,也看了报纸上刊登的文章。
邬行厌从前是一字不信的,如今却是摇摆了,问了句:“你说,此事是真是假?”
道矢炁用手拍了拍他的肩,“你觉得呢,民间虽忌讳,却更爱乱想乱安名头,往往把人犯下的罪安在鬼身上,封建迷信的不得了。”
邬行厌悄声躲开道矢炁的手,说:“这么说……”
道矢炁面不改色的摸了摸鼻尖,“但是,真正由鬼做的坏事,却极容易被人故意混淆,让无辜之人既遭骂名又失了命,人情冷暖啊……”
邬行厌不置可否。
本说这凄惨鬼影之事过了热度也就淹没了,却没成想又被添了把火。
隔日清晨,向公馆出了件大事,向冠之死了,且死状极为诡异。
向公馆是那痞子军阀向今桓的住所,自小家里贫困潦倒,全靠他向今桓有本事赚了钱,老娘死了便接了他老爹向冠之来享清福。
却不想,这老爹如今也死了。
城中的大户人家死了人,理应去走访。
邬行厌走进向公馆时,身旁的道矢炁就如事先商量的先离开了。
邬行厌和探访的众人都在大厅里坐着,等主事的向今桓来,却等了半个时辰无人来应。
众人脸色有些不好看,这向今桓虽是泊城的守护神,但今日来的好歹都是有名有姓的大家,把人撂在这儿怎么也说不过去。
众人刚这么一想,有个小厮立马就跑来了,好话说了一堆,众人无奈起身离开。
房间里,邬行厌听着道矢炁的叙述。
“向公馆里不对劲,阴气很重,至少有命案。”
邬行厌轻轻点头,“看来,还有必要再走一趟。”
道矢炁又开口:“这向老爷子的死恐怕不一般,怕是厉鬼索命,这阴气又煞,比起自然生成倒更像有人刻意孕育。”
夜晚降临,邬行厌心中还在想着向公馆的事儿,全然不知自己这副闭着眼睛睡的安详的模样让某只鬼垂涎的不行。
于是,闭着眼的邬行厌明显觉得脸旁的气息变了,有些阴冷,随后而来的是嘴唇上的冰冷触感。
那轻柔的触碰,让邬行厌心里一震,还没敢睁眼,那东西便愈加放肆,竟是用湿腻描绘着舔了他整张唇。
邬行厌受不住,睁开了眼睛。
道矢炁没设防,也没觉得哪里不好,被发现后仍旧弯着腰贴着唇,只是嘴角微勾,似乎被发现后就可以不顾一切将人占有。
邬行厌心神一震,立马坐起身,“道矢炁!”
道矢炁缓缓坐到床边,一副任凭差遣的模样,“少爷,何事?”
邬行厌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憋着一股气,“多久了?”
道矢炁慢条斯理的支着头想了想,“很久很久了,从我喜欢上你开始。”
邬行厌看着他那满目柔情竟说不出一句话,半晌叹气:“可是我不喜欢你,你便不能做这种事。”
道矢炁会不知道吗?不会。
道矢炁似懂非懂的点头,“可是,我喜欢你,我就要吻你,我还要吻你的唇,吻遍你的全身,睡梦中的你是感觉不到的,这样也不行吗?”
邬行厌眉头狠皱,万万没想到自己招惹了个色鬼,“不可以。”
道矢炁点头表示明白,心里表示不改。
“少爷,我会永远追随你,从你生到死。”
道矢炁看着他再次睡熟后,用手抚摸着他的头俯身覆唇。
半晌,说了句抱歉,“我忍不住的,少爷。”
道矢炁悄无声息的飘上了床,将自家少爷揽在怀里,全然将少爷从前的告诫忘在了脑后。
厌:震惊!
炁:平淡。(享受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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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血脸木偶 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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