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尘?!

女子掏出一个钱袋递给王志:“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概不退还。要是你家夫人找过来,这丫头可就不一定还活着了。”

王志连连点头应下,拿着钱袋笑嘻嘻地走了。

小女孩想追上去,却被女子拦了下来。女子嘲讽道:“你爹爹已经把你卖掉了,现在你是我要的累赘了。”

尘不知道海石谷这里有什么人,这地方也不像青楼,那女子到底要这女孩做什么?他眼睁睁看着小女孩被那女子一巴掌扇倒在地,口吐鲜血。

“瞧瞧你这杂种,一生下来就把你家宅子败光了,真是个灾星!”女子说完,又哈哈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疯狂与病态。

尘感觉时间流逝得飞快,转眼就过了好多天。原本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如今变得脏兮兮的,脸颊凹陷,身上满是青紫的伤痕。

屋里不断传来谩骂声和拳打脚踢的声音。女孩的眼神从最初的哭喊,渐渐变得空洞,只是机械地抱头保住自己,却毫无用处。不知是女子打烦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天她抓着女孩的后领把她拎起来,疯狂地笑着往女孩嘴里塞了一块糕点。或许是太久没吃东西,女孩起初还挣扎着不肯吃,可下一瞬,她却把整块糕点都吞进了肚里。

女子满意地松开手,女孩毫无知觉地倒在地上。她觉得眼前越来越黑,轻声喊着“娘”,希望阿娘能来救她。

女孩彻底闭上了眼,尘的眼前也渐渐黑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又是那个院子,又是那个女孩拿着拨浪鼓在手里摇。这场景似曾相识,尘抿了抿薄唇,走上前,心里已猜到了个大概。

那女孩一看到尘,就惊讶地喊道:“哇,哥哥,你把我救出来了?”

尘终于回神,可惜他并没有救出这个女孩,他只是一个来看她记忆的人罢了。

“嘿,尘小不点,回头。”一个突兀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尘一回头,看见时逢银站在树下,脸上落着树影的光斑,笑得温柔,却带着提醒,“我们该走了,你打算在这站多久?”

那女孩也探出头看过来,惊讶道:“哇~是比大哥哥还要帅的大哥哥哎!”

尘:“……”

时逢银也看见了那个小女孩,笑意更深了:“哦~小妹妹真会说话。你和你旁边这位大哥哥在干什么呢?”

小女孩挥了挥手中的拨浪鼓:“他救了我。”

时逢银笑意更甚,回应道:“那你旁边这位大哥哥可真厉害。”说完,还朝尘挑了挑眉。

尘实在受不了这种逗趣,只觉得格外幼稚,不过是哄小孩的把戏。他那张冷脸自始至终没缓和过:“你还走不走?”

时逢银应声:“好,走。”

尘刚想往前走一步,却被小女孩抓住了衣袖。她问:“大哥哥,你们要去哪里?”

尘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该怎么回答。

时逢银走近了些,说:“我们帮你去找你阿娘,你也一起。”

眨眼之间,女孩就被带到了熟悉的地方,眼前正是她的阿娘和爹爹……

主厅里,羡叶坐在椅子上,眼睛红红的,望着门外。不一会儿,王志装作无辜的样子走了进来。女孩一看到王志,突然感到一阵害怕,马上躲到羡叶的椅子后面,哭着说:“娘亲!他是坏爹爹!他把我卖掉了,那里的人还一直打我,不给我东西吃……”她越说越委屈,越说越害怕,哭声也越来越大。

但羡叶像是没看到女儿在自己身边哭泣。显然,她已经知道王志背着她做了什么,却还是强压着情绪,沉着地问:“你把囡囡送去了哪里?”

王志偏过头,不肯说话。

羡叶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更响,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告诉我,你把囡囡送去了哪里?!”

羡叶的精神濒临崩溃,她拿起桌上的茶盏,朝这个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扔过去。可王志躲开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不想再听她闹,转身就往外走,最后扔下一句,语气里满是承认:“我可不想要这个女儿,我把她卖了,估计已经死了。”说完,王志重重地关上了门,发出一声闷响。

看着这一切,羡叶终于安静下来。她缓缓闭上眼,那滴强忍的泪水,终究还是滑落下来。

一旁的囡囡急得不行,带着哭腔喊道:“娘亲,我在这儿!你看看我啊!”

可这位母亲始终没能看到孩子着急的模样。她怨恨自己把女儿带到这世上,更怨恨自己当初看错了人。

这场景看得人揪心。尘知道一切后,眉头就没舒展过。时逢银看着这一切,神情没什么变化——显然,这种事他见多了,甚至熟悉到光听对话就能猜出原委。看得多了,也就变得漠然了。

尘像是想到了什么,拉了拉时逢银的袖子问:“那位少宗主呢?”

时逢银往里面的主卧方向抬了抬眼:“待会儿就能看到了。”

池喃惊醒时,后背的寒意几乎要冻僵他的意识,一个面容枯槁、眼神空洞的女子正捏着针线,一针一针往他身上扎。针尖刺破布料的“嘶啦”声格外清晰,每一次穿透都带着黏腻的滞涩感,像扎在活物的皮肉上。

他拼命想看清这女人的脸,记忆里从未有过这号人物。可对方只是机械地缝着,嘴角却咧开一道诡异的笑,笑声里裹着抽噎,像破旧的风箱在喉咙里拉锯。终于停手时,她把针线在指间绕了几圈,忽然将池喃掩体的布娃娃捧起来,上下用力摇晃。

池喃的意识在布团里颠簸,还没等他缓过神,那女人又抓起针,这次对准的是娃娃的眼眶。银亮的针尖在眼前放大,寒意顺着“皮肤”往里渗,他甚至能想象出眼珠被刺破的黏糊声响,可就在针尖即将触到的瞬间,动作戛然而止。

池喃的“心跳”刚要平复,女人突然掐住娃娃的脖子,狠狠往远处一甩。

池喃:“???”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布娃娃软绵绵砸在地上,连闷响都没有,像团被丢弃的烂棉絮。

女人刚扔完,就抱着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指甲深深抠进头皮:“不像……一点都不像……”

池喃在布团里无声腹诽:你缝成这鬼样子,像了才是真撞鬼。等等,他猛地反应过来,眼前这玩意儿,本来就是鬼啊!

他想尖叫,喉咙却像被堵住,突然想起时逢银的话:“鬼可能会听到。”

指尖的触感传来时,池喃才发现自己能控制这具布偶。他试着转动视角,想看看周围,结果脖子一歪,娃娃“啪”地翻了个面,彻底陷入一片漆黑。

他用力一挣,又翻过去,这次对上的是冰冷的天花板。更悲催的是,这布偶根本没有眼珠,他只能用“脸”贴着地面,徒劳地感受着空气里的阴冷。

不知盯着天花板看了多久,一道半透明的阴影压了下来。池喃的意识瞬间绷紧,那是个俊美的男人,脸色冷得像冰,五官在昏暗里透着青白,正直勾勾地“悬”在上方。

无声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池喃定睛一看:是尘?!

还没等他消化,另一个半透明的小脑袋探了出来,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声音脆生生的,却带着穿透布料的寒意:“这是什么呀?布娃娃?”

尘“嗯”了一声,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小女孩凑近了些,突然笑起来,露出尖尖的牙:“真丑。”

池喃都要骂出口了!这位被宗门捧着长大的少宗主,从来都没有被人说过丑!他还是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的,虽然和他一同来的,都比他帅上给个度,换句话说三人中就他丑了。

正憋屈着,一声轻嗤从头顶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不用想也知道,是湮世驱尘使。可他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见。

池喃在呐喊:“在看啥呀?!快给我捡起来啊!”他感觉自己再躺下去就要被人踩一脚了,实际这句话特别乌鸦嘴。

尘知道这布娃娃里的就是池喃可是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捡不起他。

池喃还想着该怎么立起来,结果突然一脚踹在娃娃身上,力道不轻,将他踢得飞了起来转了半个圈背靠在了一旁的柜子上。这下池喃总算能看见除了地板和天花板的东西了,就是方式有点不知说啥好。

门口走进来两个穿华服的女子。一个着青绿色衣裙,手持蒲扇,扇尖挑起的弧度里全是高傲;另一个穿枣红色锦缎,金钗在发间晃出冷光,脸上挂着笑,眼底却空得像两口枯井,正是刚才踹他的人。

池喃的“血液”瞬间凉透。他认得这两人。上次见她们时,她们正以极其扭曲的姿势挂在树上,舌头垂到胸口,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青绿色衣裙的女子瞥了眼床边的羡叶,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慢:“姐姐,我们来取点东西。”话音未落,人已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另一位枣红衣裳的女子立刻跟上去,指尖在抽屉上敲得笃笃响:“王老爷说了,他近来手头紧,让我们来拿你的首饰顶账。”

两人说着便拉开抽屉,金镯玉簪被翻得叮当作响,像是在翻检一堆不值钱的破烂。

池喃看得真切,他这布偶的“脸”正对着梳妆台,可镜子里的景象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镜面灰蒙蒙的,只映出一道模糊的人影,再定睛一看,那影子竟分明是时逢银!池喃急得用布偶脸“瞪”过去,镜中的时逢银面无表情,目光掠过翻找首饰的两人,冷冷落向床边的羡叶。

谢谢观阅[橘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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