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后院

在邪物出现的那刻槐泽便悄然起身向后院走,清丞紧随其后,槐泽也随他去。

快走到长廊尽头,槐泽停住无声抬袖示意,头也没传直盯着正堂窗口。

为了看清后院两人站的很近,清丞不由视线落在眼前。

槐泽紧贴廊梁冒头盯着院子中,墨发如瀑滑落在清丞怀中,一缕红缎在发中隐露,他不用伸手拨就知道是束发带。

在神州大地,上至公子少爷,下至小厮跑腿,都喜欢用发冠束发。

无它,固的紧实且精致显礼节。

在清丞记忆中,唯独槐泽不好用发冠,他总是随手拿根束发带,可能是腰带、撕下的衣袍或用槐泽的话来讲:成色上好的柳叶条……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经过槐泽手指一绕,总能将头发束好,发带在墨发中随风飘荡,倒是风流潇洒。

但江舟与却不这么认为,每次看见后都一脸嫌弃然后一把揪过来要逃跑的槐泽,摁着他肩强制压制他老实,再拿出准备好的发冠单手给他束发正冠。

随后把槐泽原先束发的破烂一甩,看着槐泽正人君子的模样满意:“这才是个人样,刚那束的,不知道的以为乞丐来万师乞讨来了。”之后就摆手轰他赶紧走,省的别碍眼。

即使在黑夜,在黑发包裹下,那抹红也艳的夺目。槐泽盯着后窗,清丞突然想起了白天槐泽给老夫人的血红无字纸,当时他一心思只放在槐泽身上,并未注意其它。

现在记来,那并不像什么阵封符反而……像引邪咒。

果然,下一刻明月剑颤动提醒主人。

清丞携着明月剑正欲上前,却被槐泽轻轻勾住手,槐泽回首朝他轻轻摇头。

出剑的手一顿,清丞看着相牵的手,无声压制下跃跃欲试的明月剑,乖巧靠在槐泽身侧。

明月剑:?

只见黑影直扑后窗,在撞在窗栏的那刻,无字纸起作用。发出一道白光直中黑影,黑影遂即倒地。

槐泽这才松开手朝黑影走去,清丞目光仍黏在槐泽手上有些意犹未尽。

明月剑:?!!

凑近一看,黑影逐渐显出真容。

竟是血湖旁的血窟,只是这次长出了身体。

邪祟被封在地上,挣扎着动不了一分。

槐泽蹲下,邪祟一看见他就双目怒视,面目狰狞,嘴张的直想把他吞入腹中一般。

槐泽丝毫没被吓着,他笑意吟吟仿佛在问家常:“听得懂人话吗?”

邪祟别无二样,依旧阴狠狠的盯着槐泽。

槐泽仿佛看不见,在怀里摸索掏出金簪,凑到邪祟眼前几乎要戳进他眼中:“能不能听懂人话无所谓,认得这东西吗?”

邪物见金簪的那刻,仿佛金簪真扎入他眼睛般,连带着瞳孔疯狂颤动,嘴里也止不住发出嗡鸣声,挣扎的更激烈,要冲破封印走火入魔般,眼看邪物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

槐泽见此,啧了一声。

伸手拿过清丞手中的明月剑,用剑柄狠狠砸像邪物脑袋,物理迫使邪物冷静。

被主人教训后在一旁装死明月剑:?

谁教你剑是用来砸的啊啊啊啊!!!

许是受剑气或其它什么因素影响,这一砸还真给邪物砸老实了。

如果清丞没看他在电光石火间捏符附在剑上的话,就信了。

终于前院的后辈听到动静后都赶过来,看到沉睡的邪祟大为震惊。

尤其上官沛君手里还拎着破旧大袍,与邪祟身上的一对比果然是他身上的东西。

可恶,被耍了,上官沛君懊恼羞愧。

随见槐泽捏着金簪摆手,对着清丞挤眉弄眼:“这邪祟诡诈至极且来得蹊跷,单放在这肯定不妥,不找人守着怕是今夜都难以安生。”

清丞看眼在地上摊死的邪祟顺意:“不如让上官等人守着?”

槐泽投去赞赏的眼光但又感觉太明显轻咳两声:“再带上流儿吧,好歹打个帮手以免意外。”

万师等人倒是没意见,尤其上官沛君,他认真在邪祟旁施法布阵想要一雪前耻。淮流儿则被师傅甩下习惯了,随处在后院找块阴暗角落接着拔狗尾巴草。

事情简单敲定,槐泽以捉邪祟消耗法力为由拉着清丞要去阁房歇息。

清丞不言片刻任由槐泽拉着他。

明月下,长廊中。

扯着清丞袖袍,槐泽走的急嘴里不停解释道:“刚那邪祟一瞧就是别人派来的,斯……也不能说是人,起码开了神智但肯定比刚才的憨大块难对付。带上试炼的弟子,怕是分身乏力,吃大亏。”

月光莹莹,撒在槐泽身上,清丞看着无心:“嗯。”

走到墙头,槐泽从身上袖中抖出张符,看一眼就贴在墙上。手习惯性准备虚空画咒,可拉的急忘了松开清丞衣袖。

清丞不妨被猛地一拉不由得向前踉跄,槐泽见状急忙侧身扶着,清丞下意识出手支撑稳住身形,见槐泽侧过来手臂便下意识松力虚出一大片空间,另一只手搂在他腰间。

晚风袭过,吹过清丞发缕抚在槐泽脸上,痒痒的,挠人心弦。

月色稍暗,槐泽抬头就当看不见清丞神色,黑夜里两人的白衣竟显得刺眼。

气氛稍显微妙,打量上下后,他顾不上要跳破胸膛的心脏,讪讪开口道:“只顾着白衣好看了,竟没想夜间如此晃眼,刚那憨大块如此眼拙,这都没发现我俩,真是愚笨。这样,我给咱俩捏个隐身形的符来,免得遇到村民了他们吓破胆。”

简直语无伦次,槐泽闭眼摆烂。

“好。”清丞平淡回答起身放来他,整理下并未乱的衣冠,看起来并未有任何异常。

听此,槐泽忙不丢的捏个隐形咒,后对着墙上符纸一阵比划。瞬间两人从石庄到达邪林。

是夜,邪林却没黑的深不见底,甚至连白天的浓雾也不见了踪迹。

两人都没说话,槐泽带路,清丞半步不离紧跟。

入林越深,清丞越觉得平静的怪异。当时他带人来邪林时,刚进林没多久就入了鬼打墙,不可强迫阵,一行人悠悠寻阵眼,杀小鬼。

可当前两人入林这么深,不仅没撞见鬼打墙更是不见一只小鬼,这邪林又像普通深林般。他悄悄催动法力寻探,异常通常。

有人早已破过阵。脑海里闪过在邪林的系列画面,注视着认真带路的槐泽,清丞了然。

一旁槐泽表面专心带路,实际人走了有一会儿了。

哎,血湖有这么远吗?往左还是右?凭感觉吧。

哟,这树长的可真粗大,跟刚才路过的有得一比。不对,这就是刚才那个……怎么找,还有其它阵法?不可能,自己都除过一遍了。

怎么又是这颗树?!!行吧,果然自己瞎摸索不行,还是用法力探探吧。

槐泽麻木,指尖催动法力,立马确定方位。

很快清丞发觉他们本有漫无目的瞎逛,变成有目的地的行走。

他握紧明月剑默无生息的离槐泽更近一步。

越走,怨气越重。云散月露,血湖开阔,上方竟被月光找的清晰明亮。

岸边野草疯长有半人高,随风摇摆发出淅淅碎碎的声响,水波荡波纹,一切显得诗情画意。

如果忽略红的发黑,深不透光的湖水。

槐泽拨开草穗,蹲在岸边,湖面映照出他与清丞的身影。

槐泽掏出张血红色符纸压在金簪上,然后眼也不眨翘着簪尖刺向指腹,鲜血冒出。挤着指腹将血抹在纸符上,画了两三笔。

后似手抖般,纸符与金簪都滑落入湖中。

明明是纸,落入湖中却有千斤重样,重重下沉,速度竟比金簪还快。

再往深了,槐泽也看不见。

夜色深,他蹲在地上等了会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百无聊赖透过湖面试图描摹出清丞模样。

一旁清丞像有预感样,竟然从湖中看向他,目光相碰,明明月色模糊,湖水荡漾晃起波澜使得清丞的模样映照的并未那样清楚,可槐泽却被对方炙热的目光烫到心颤。

混着夜色的、**裸的、不加掩饰的目光。

血色涌上脸庞,槐泽竟觉得双颊有些发热。

他伸出被晚风吹得冰凉的手背在蹭脸颊的同时,虚虚的挡住清丞反照的视线。

湖风拂过,恍惚间槐泽的回忆被拉的很远,似乎又拉回某个与此情此景极其相似的地方。

想罢下意识看眼自己白净的衣袍和毫无污痕的脸眸,不禁一笑:相似个屁,自己这不干干净净,哪有那时的狼狈。

也就清丞了,还是那副少年装老成,装的深沉。

还有那副眼神,小崽子藏也不藏,明晃晃的把以下犯上的心思写脸上。

啧,没出息。

从湖水的映照中两人对视 ,清丞直愣愣的看着槐泽,仿佛想看完他们之间分别的几十年。

可还未细细描摹其眉眼,就被槐泽生硬的遮去。

不知为何,分别前的画面强制侵入大脑,喉间酸涩他委屈的出声言语。

在他开口的霎那,槐泽以极快的速度从旁边抓起根树枝,狠狠的像清丞头部刺去。

他也不躲,仍保持现在的姿势。

树枝堪堪擦过鬓发,刺向他的身后。槐泽抓住他一个借力翻身,抵着树枝将那物压住。

“你刚要说什么?”槐泽翻兜找能镇压的符纸,可出门懒,没拿什么符纸,衣服里犄角旮旯塞得也拿完了,没办法他只能薅片大的草叶子,将结痂的伤口咬破凑点血,勉勉强强用。

经这么一打岔,清丞什么旖旎酸楚全溜走了,他深呼吸声音沙哑:“没什么。”

槐泽莫名奇妙瞥他一眼,清丞不爽的转身蹲下观察他新擒住的玩意。

婚衣,血红的婚衣。

红的艳丽、诡异。

过于繁琐的绣纹死死挂在红布上,不显富贵但显繁重压抑。

可能是长时间浸泡水的缘故,边角已经开始腐化破烂。

这么隆重华丽的婚服就这样压在它身上,感觉呼吸不得。

看身形似乎还是少女,她被槐泽紧紧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裸漏在外的皮肤青白,嘴被槐泽随意捡的树叶子堵着,眼睛通红眼眶下还有血迹流出,狠狠瞪着他们。

想要收藏(嘶声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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