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居密语

凌天宗议事殿外,三十六道诛心锁泛着寒光。江临渊被锁链捆在玄铁柱上,听着长老们历数他“弑师盗蛊”的罪状,目光始终落在台阶下的沈墨砚身上。后者正把玩着一枚金光符篆,指尖轻轻一划,符篆便化作蝴蝶飞向他的灵海。

“且慢。”沈墨砚忽然开口,广袖翻飞出六十四道星盘虚影,“昨夜我以玄机阁秘仪推演,噬灵蛊的真正宿主...是藏经阁第三层的守阁长老。”

殿内哗然。江临渊瞳孔微缩,想起三日前沈墨砚说要“去凌天宗找本旧书”,原来竟是偷偷查案。那守阁长老脸色骤变,指尖已凝出黑雾,却被沈墨砚早布下的困仙符缠住手腕。

“江首徒灵脉纯净如剑,如何能豢养阴邪蛊虫?”沈墨砚缓步走上台阶,袖中滑出一枚刻着玄机阁纹的玉简,“若贵宗不信,大可将他交于我带回玄机阁监管。我以少阁主之名担保,十日之内必还你们一个清白。”

长老们面面相觑。江临渊知道,这是沈墨砚在赌——若十日查不出真相,玄机阁的声誉将与他同坠深渊。他刚要开口拒绝,却见沈墨砚冲他眨眨眼,掌心的小太阳符又亮了亮。

“准了。”宗主最终开口,“但江临渊的斩夜剑必须留下。”

玄机阁·竹影小筑

沈墨砚裹着狐裘倚在美人靠上,看着江临渊在院内舞剑。失去斩夜剑的他,竟用一根竹枝耍得虎虎生风,月光落在他紧绷的肩线,让沈墨砚想起昨夜灵魄共鸣时,自己窥见的那道旧伤——那是他为救宗门弟子硬接魔尊一击留下的疤。

“看够了?”江临渊突然收势,竹枝点地溅起露珠,“你说的同居...究竟要如何‘监控’?”

沈墨砚懒洋洋抬手指向里间:“睡一张床,吃一锅饭,灵脉每日对接三次。不过别担心——”他忽然轻笑,抛出一枚玉符,“这是‘清心符’,能压制你我因共鸣产生的...生理反应。”

江临渊接过玉符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画符留下的痕迹,与自己握剑的虎口老茧位置竟分毫不差。他鬼使神差地将竹枝插进窗前花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山下买的桂花糖糕,甜而不腻。”

沈墨砚挑眉接过,咬下一口时眼底泛起微光。这糖糕的甜度,竟与他幼年时母亲做的一模一样。他忽然想起灵魄共鸣时,江临渊灵海中闪过的画面——那个在灶台前笨拙揉面的少年,原来早在十年前就与自己共享过同一块糖糕。

“明日去藏经阁查噬灵蛊的典籍。”江临渊转身整理床铺,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你...睡里面。”

沈墨砚晃着腿跳下美人靠,指尖在床沿画了道红线:“先说好,过线者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他忽然凑近他耳边,“比如...让江首徒笑一个?”

江临渊耳尖爆红,别过脸去时瞥见铜镜里的自己——嘴角竟真的微微上扬。他猛地转身吹灭烛火,黑暗中听见沈墨砚的低笑,以及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床榻因另一人重量下陷,传来清淡的松香,与他剑穗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寅时三刻

江临渊被一阵冷汗惊醒。又是那个梦——师尊倒在血泊中,而他手中握着染血的剑。不同的是,这次沈墨砚的灵魄出现在梦里,白衣染血地替他挡住魔尊的利爪。

“别碰他!”他惊声睁眼,却发现自己死死攥着沈墨砚的手腕。对方不知何时翻到了他这边,睫毛上还凝着汗珠,显然也在经历同样的噩梦。

“是你在喊。”沈墨砚哑着嗓子开口,另一只手抚上他眉心,“道心暗伤又犯了?早知该用‘牵梦符’与你同梦...”

话未说完,江临渊突然扣住他后颈,将他按进自己怀里。两人的灵脉在接触瞬间剧烈震颤,沈墨砚尝到了他喉间的铁锈味,知道是道心裂痕在作祟。他反手抱住对方腰,指尖迅速画出 healing符,却在触到他后背旧伤时,鬼使神差地轻轻吻了吻那道疤痕。

“疼吗?”他听见自己问。

江临渊浑身僵硬,却在沈墨砚的符力渗入肌理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他低头时,看见沈墨砚发间沾着的桂花碎——原来刚才吃糕时,这人靠他太近,竟把碎屑蹭到了头发里。

“不疼。”他伸手替他拂去碎末,却不小心弄乱了发带。沈墨砚的墨发如瀑倾泻,在月光下泛着柔光,让他想起初见时,这人撑着伞从雨中走来的模样。

“江临渊。”沈墨砚忽然抬头,鼻尖几乎碰到他的,“红线被你压断了,是不是该兑现条件?”

“你...要什么?”

“先记着。”沈墨砚轻笑,缩回被窝时故意用脚蹭了蹭他的小腿,“等你学会笑了,我再一起讨。”

江临渊望着帐顶,听着身边人的呼吸渐稳,忽然想起师尊临终前塞给他的玉简。那上面刻着半句遗言:“双剑合璧之日,便是天道重明之时...”他转头看向沈墨砚的睡颜,月光落在他眼下的泪痣,像颗朱砂痣烙在自己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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