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羽坐到余渚渊的豪华悬浮车里，才发现斐绰没有跟上来，余渚渊打开智能表，看到斐绰说自己还有工作不去吃火锅的消息，迅速滑过，回了个言简意赅的“嗯”。
白鹭羽感叹：“斐绰可真是个三好员工，这我可不是讽刺啊，你就不能好好对待他吗？跨年还让他工作？我今天甚至只修了一辆车！”
余渚渊扶额，按下自动系紧安全带的按钮：“他自己要去的。”自己的员工多热爱工作，他心里一清二楚，斐绰这几天的情绪相当不对劲，看来公司聘用的那几个筑梦师并没有帮到他。
“大哥……”白鹭羽摊手，“怎么会有人愿意加班呢？肯定是你无形中给他压力了呀！”
说着，白鹭羽还顺嘴提了一句自己的工作，最近他拼得很，每天平均能修缮两辆车，绩效高得顾临都啧啧称奇，石肖连连叹气。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了SIT门口。
“老大！小白哥！”阿欢站在门口挥手，他们没在办公室里开火，而是在小院子里支棱起一个简单的小电炉，滚烫的高汤中正翻滚着各种食材，香气四溢。
“小白哥，你也太强了，居然能把这些东西混在一起煮，还这么好吃！”阿欢搓着手跳到白鹭羽身边，崇拜地看着他。
邵航倒了一杯啤酒，就着火锅里的食物吃得开心，见余渚渊一来，眼神游移地观察四周，把藏在怀里的红酒偷偷拿出来：“呐，张局的私藏，哥们够义气吧！”
余渚渊让邵航把红酒放在桌上，挑眉笑道：“是瓶好酒。”
“那可不！”
几个人正聊天喝酒，一辆红色的流线型跑车就出现在门口，唐卿蹬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赶来，一甩背包：“好你个余渚渊，回来吃饭也不带上我？我刚才在里面还给你说好话呢！”
气死她了，余渚渊那么一走，还开出了顾尚，会长差点就晕过去了，还是她好言劝说，才让会长稍微平复了心情。
“活该咱们SIT找不到筑梦师，一个个都这幅样子。”唐卿嘴上埋怨，却爽快地坐在地上，两腿互相交叠着，从锅里舀处一碗肉，“这可太香了，小白，你别修车了，去当厨师吧！”
白鹭羽挠挠头：“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好。”万万没想到，这里的人都没吃过火锅，白鹭羽本想着今天成为正式筑梦师，又碰上跨年，就和阿欢说起吃饭的事，所以才有了那条发给余渚渊的消息。
几人喝酒聊天，唐卿把锅里的肉消灭殆尽，阿欢只能气呼呼地看着她胡作非为，又不敢跟唐卿对着干，只能跟余渚渊撒娇：“老大，搞点肉来吧，好饿啊。”
白鹭羽冷汗，感情这桌上两个空盘不是你消灭的？
不过气氛正好，白鹭羽也很久没有这么热闹地跨年，他轻轻地跟余渚渊碰了个杯：“你吃饱了吗？没有的话我再去买点菜，隔壁就有个菜场。”
余渚渊刚才没答应阿欢，但白鹭羽一说要去买菜，他却点开虚拟屏，颇有几分醉意地说：“不用。”
两分钟后，一车新鲜涮肉就送到SIT的门口。阿欢紧紧抱住怀里的肉，还往白鹭羽身上塞了一箱：“快收着啊小白哥，别都被唐姐收走了。”
白鹭羽抬头一看，好家伙，唐卿居然把肉一箱箱地往红色跑车的后备箱装！
余渚渊喝了一口红酒，微微蹙眉，但还是舒展了表情笑话他们：“至于么？”
“当然至于！抠门的邵组长连人工肉都不给我们吃！”阿欢立刻扮起可怜，“想吃肉，就只能靠老大了。”
原以为余渚渊是一手遮天的大资本家，却没想到，他只是个单纯有钱的投食者。
白鹭羽哈哈大笑，他捂着肚子，情不自禁地往余渚渊身上靠，也不知道为什么，余渚渊第一次没有避开“其他人”的肢体接触，而是挺直肩膀，任白鹭羽在他肩上笑得花枝乱颤。
唐卿搬完了肉，总算是良心发现，把两箱肉搬到院子里，阿欢不等箱子放下，就迫不及待地打开。
两人也不管旁人，立刻风卷云残地开始吃肉，邵航则是挑了一些新鲜菜吃，白鹭羽疑惑，就问他：“组长不吃肉吗？”
“老毛病，一吃肉骨头就痛。”邵航闻了一晚的肉味，实在是想吃，却又不得不闭上嘴。
“邵航痛风啦，每天吃药，烟酒和吃肉只能选择一种。”阿欢嘴里嚼着东西也不往挖苦邵航，邵航顿时一根熄灭的烟头飞速砸中阿欢的头。
白鹭羽左右摇晃着身体，显然是醉了七八分，不过喝醉了他还是五好公民，皱着眉头对邵航的选择表示不满：“怎么能抽烟喝酒呢？！这可不好啊！”
醉鬼白鹭羽居然在劝别人别喝酒，余渚渊正在剪雪茄，也不由得停滞动作，把动辄上万星际币的雪茄丢进垃圾桶，坐到另一边，给白鹭羽腾出一个双人椅的空间躺着。
白鹭羽酒品很好，虽然是最先喝醉的那个，却乖巧地躺在长椅上睡觉，余渚渊见状，还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白鹭羽盖上。
邵航打量睡着的白鹭羽，随手点燃一根烟：“法医结果出来了，闫丽丽她妈的死不是自杀，是他杀。”
“为什么这么晚才出报告？”按道理说，闫丽丽母亲都已经入土为安，报告却延迟了好几天才送到邵航手上。
邵航一手夹着烟，一手晃着酒杯，凝视互相抢肉的唐卿和阿欢：“谁知道呢，不过我估计，这件事跟红城有关。”
“红城？”
两人正准备到办公室里谈话，白鹭羽突然举起手，神志不清地喊道：“我还要喝！”
他这醉醺醺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忍直视，邵航冲余渚渊挥手：“算了，今天跨年就不讲糟心事，先把这群醉鬼送回去吧。”
扭头一看，阿欢已经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被唐卿当沙包打着玩。
余渚渊俯视嘟嘟囔囔的白鹭羽：“我要去西区一趟，顺便送他回去。”他好像是在掩饰什么，轻轻地咳嗽，“剩下两个就拜托你了。”
“放心，我怎么说也是他们的组长啊。”邵航不觉有异，直接走向阿欢那头。
余渚渊把白鹭羽扛在肩上，对方没喝几杯酒，身上淡淡的酒气顺着夜晚清冷的空气涌上余渚渊的鼻尖，他眉头轻轻一蹙，随即舒展开，把白鹭羽送到车上。
烂醉如泥的阿欢显然也很想跟上余渚渊，但是唐卿已经摁住了阿欢命运的喉咙，他只能嚎啕大哭地挽留余渚渊：“老大别走！不要留我一个人跟唐姐在一起啊！”
“我不是人吗？！”
身后的嬉笑怒骂逐渐远去，余渚渊让白鹭羽斜靠在后座，一路上烟花炸响了全城，白鹭羽猛地睁开眼，透过透明的黑色车窗，静静地凝望着灯火绚烂的夜空。
“好美啊。”
余渚渊挑眉，实现停留在反光镜里白鹭羽的身影：“你醒了？”
“醒了，还以为自己又在梦里面呢。”白鹭羽用手臂挡住自己的双眼，“好久都没见到这么美丽的烟火了。”
“好好休息吧。”余渚渊本能地以为白鹭羽只是醉话，毕竟这么多年以来，绿园每年跨年都会燃放数以万计的环保烟花，这些烟花从生产到绽放，都对空气造成不了任何危害，甚至在绽放后，还能分解为净化空气的分子。
可他怎么会知道，在白鹭羽生活的年代，燃放烟花炮竹是不被允许的，可怜的小汽修工，每年只能啃着面包，在店里等待十二点钟声的敲响。
到了白鹭羽居住的地方，余渚渊打开车门，准备把躺在车座上睡着的白鹭羽扶起来，突然间，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白鹭羽的嘴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他的嘴唇很柔软，当余渚渊意识到这一点时，他的手居然已经不自觉地触摸起白鹭羽的唇瓣。
青年迷迷糊糊地呢喃着什么，余渚渊没有听清，月夜的朦胧仿佛给予他莫名的勇气，余渚渊抬起白鹭羽的下巴，缓缓地贴近对方……
“乒乓！”
隔壁的邻居好像把瓷器摔碎了，周围一阵骚动，余渚渊和白鹭羽紧贴着脸，他没有继续靠近，而是静静凝视白鹭羽的脸。
青年被响声炸起，颇感不适的眨眨眼，发现余渚渊正盯着自己：“你，你干嘛？”
余渚渊猛地松开手，别过脸假装观察邻居的动静：“你发酒疯，我怕你伤到自己。”
信口捏来的谎话连白鹭羽都不太相信，他用面部识别打开门，摇晃着推门询问余渚渊：“我以前都不发酒疯的呀……算了，谢谢你送我回来，要进来坐会儿吗？”
才起歹心的余渚渊怎么可能多留，他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临走还不忘嘱咐白鹭羽：“回去好好休息。”
“唔。”白鹭羽莫名地揉着自己的嘴唇，直到余渚渊的悬浮跑车离开他的视线，才淡淡地扬起一丝微笑，“这个跨年夜，还挺不错的。”
小余同志终于要发现自己的心意了，下一卷明日开启，新的一年冲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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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跨年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