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新闻里播放着一则爆炸性消息：据筑梦师工会透露，那位全星际最会刁难考生的筑梦师考官已被被开除。
筑梦师考试刚结束，就有考官被开除了？虚拟网上一片波澜，甚至有人开始偷偷调查在此次考试中考生的信息，不过马上就被星际刑警顺着网线抓捕入狱了。
白鹭羽全然不知道自己的那场考试有多激动人心，他甚至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希望能够接着保持每天修缮两辆车的好成绩，多赚点钱，等有了钱，就可以谈恋爱了。
把存款和恋爱混为一谈，白鹭羽应该是星际第一人了。
而另一头，工厂里的石肖则不停地刷新绩效表格，打工人太拼命也是个难题，他可不想给一个出去兼职的白鹭羽发放全额工资，而且早上余总破天荒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对白鹭羽不用太过关照。
这不就是可以压榨白鹭羽的信号吗？！要不说石肖怎么是主管呢，把老板的心思曲解得淋漓尽致。
他在白鹭羽下班前，特意把对方叫进办公室：“小白啊。”
白鹭羽走进来，在石肖的示意下才把门关上，笔挺地坐在石肖对面的小板凳上，受那场考试的影响，这几天他坐姿都特别端正。
“诶，主管。”
石肖给白鹭羽泡了一壶星际特质人工茶叶，白鹭羽双手接过，瞥了一眼石肖身后嵌入墙壁的储物柜，满柜子的茶叶。
“你这几天干得不错，比老员工都好。”石肖掏出一份打印出来的材料，里面是顾临和白鹭羽的绩效对比。
最下一行，是他们两的薪酬比对，顾临4195元，白鹭羽则获得了5934元的工资。
白鹭羽先是注意到他的金额，眼睛立刻就弯成拱状，可旁边顾临四千出头的工资，却让他兴奋的心情立刻冷却了下来。
聪明如白鹭羽，知道石肖的意思了：“顾临他……”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勤勤恳恳的工作，却还是比不上一个在外面兼职的同事。”
石肖拿过材料，用手背在上面不断地敲打：“这样子，我不好向老员工交代啊。”
“额。”白鹭羽深吸两口气，他心里有些憋屈，一方面觉得自己明明完成了每日份额，甚至可以超额完成，凭什么不能拿到足额的工资。
一方面他又清楚的知道，整个汽修厂除了他，没人在兼职，兼职这个工作机制，根本是余渚渊随口在汽修厂里“创造”出来的。
石肖见状，又拿出了一份合同，合同的抬头清晰又刺眼——“兼职合作协议”。
上面的内容与之前的合同相似，只是白鹭羽的工资下降了一半，也就是说别人修缮一辆车的钱，他却需要修缮两辆车才能拿到。
“我，我签。”
签完后白鹭羽也赶不及和顾临打招呼，就匆匆离开修车厂了，刚才的谈判，实在太过压抑，他差点无法忍受地吐出来。
顾临不解地放下刚才抬起的手臂，遗憾地喃喃自语：“唉，我还想正式道个别呢……”
白鹭羽没发现顾临的情绪，他坐在公交车上，随意落座，一直在智能表上来回滑动，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兼职合作协议，就连别人坐在自己身边也毫不在意。
直到身边传来一个噼里啪啦地机械声，他扭头看见一个跟阿欢差不多岁数的青年，手指飞快地按动游戏机，聚精会神地盯着游戏屏幕，全身心沉浸在游戏的世界中。
白鹭羽对他游戏机上跳动的画面十分感兴趣，就侧过头偷瞄游戏机，青年握紧游戏机，慢吞吞地抬头看着白鹭羽，然后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要玩吗？”
“我？”白鹭羽困惑，他和这个人素昧平生，这人怎么突然就把游戏机让给他玩了。
真是奇怪，白鹭羽礼貌地拒绝：“谢谢啦，我不玩，看你玩得很厉害，才好奇多看了几眼。”
“哼。”青年有变得冷淡起来，继续操作手上的游戏，他玩的是一个公路向游戏，大约就是操作公交车司机把乘客载到对应的地方，在规定的时间内让最多的乘客抵达目的地，通关拿积分换取升级车辆的零件，白鹭羽眼尖地发现游戏里的场景，和他现在坐的这辆公交车极为相似，机器人司机的衣服都是同样的湛蓝色，监控仪上的乘客座位也跟现在的情况出奇地一致。
怎么回事？白鹭羽心理琢磨着，他抬起手腕，打开智能表，发现时间还是正常地走动着，他站起身，扶着把手走向司机。
车子在轻微地摆动，如果有人在这辆公交车的后面，一定会发现车尾已经开始急速摇摆，但机器人的驾驶是不会出现任何错误的，白鹭羽摇晃着脚步走向机器人司机，这种公交车上都会安排一个机器人司机，他们的存在仅仅是为了在车辆出现问题的时候及时报告给公交车系统，正常的行驶还是由自动驾驶系统根据导航路线来操控的。
这辆车为什么在晃动？白鹭羽紧紧按住驾驶座旁边的扶手，探头张望驾驶座里面的情况，机器人司机居然被正面扯断了电路，就连行驶导航仪也闪烁着红光，正往标记点为“红城”的地方驶去！
“制动机关在哪里？！”白鹭羽焦急地踹开驾驶室，却被其他乘客死死拽住，众人还以为白鹭羽是出来捣乱的，几个三五大汉直接就按住他的头往下捶！
白鹭羽反抗无能，虽然被乘客打伤了耳朵，但还是坚持着举起手，指向驾驶室的方向：“你们快看，导航仪坏了！现在车辆即将驶向红城！”
乘客们将信将疑地望向驾驶室，通红的警告灯让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几个原本按住白鹭羽的高大莽汉都纷纷用拳头砸破窗户，纵使被玻璃渣扎得满身是血，也要逃出去，但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和儿童根本没办法跳车。白鹭羽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一手按在车顶上，挪动到驾驶座旁边，他快速地冲驾驶室的铁门猛踹几脚，铁门轰然倒塌，白鹭羽闪身躲过。
机器人呜呜乱响，白鹭羽直接伸出手，把驾驶机器人扒拉出来，总算是看到油门和刹车之间一块不起眼的小踏板。
他来不及全身坐进去，只能飞身一脚，在车辆即将撞上大桥的时候，踩在紧急制动踏板上！
“呜呜！呜呜！”车辆一个惊悚的甩尾，落在横跨红城与绿园的桥梁右侧，当车辆终于停下，白鹭羽灵活地按下开关，指挥着乘客中的女人和小孩先走，一群人纷纷跑到大桥上，白鹭羽正准备下车，却发现那个打游戏的青年因为车子的紧急制动而卡在了座椅的缝隙中。
“救我！”青年发现白鹭羽的目光，立刻大声呼救，可他的手上居然还拿着那架游戏机。
白鹭羽毫不犹豫地转身去救青年，还好青年够瘦，只是因为摔坏了膝盖而无法行动，白鹭羽干脆把他抗在肩上，一步一步地挪动下车。
“叮铃，叮铃……”悠远的铃声传来，白鹭羽和青年还没走到桥的另一头，只是和对岸的乘客们打了个照面，就无奈地仰望连接两座城市的钢筋升降大桥缓缓抬起。
青年“啧”了一声：“完了，今天的闭城时间已到，我们回不去了……”
白鹭羽却没有太绝望，今天大桥关闭，明天还是能走的，他朝自己所在的位置眺望远方，不远处就有个灯红酒绿的小城，他和青年两个人在夜晚降临前应该就可以抵达。
青年却盯着紧紧关闭的大门迟迟不肯说话，白鹭羽来拉他，他甚至还把自己的游戏机摔在了地上，却又后悔地捡起来，拍掉灰尘，仔细地用衣服擦干净，才愁眉苦脸地说：“这下完了。”
“为什么？”白鹭羽挠头，看来他的星际社会学确实没怎么学好，“我们去这边的城市借住一晚不就好了？”
“怎么可能啊！”青年迅速地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消毒棉擦拭着游戏机的屏幕，“那可是红城耶！我们这种人进去就会没有半条命的！”
白鹭羽听到这话，居然也认真地思考起在野外居住的可能性，但环顾四周发现什么都没有甚至还有一些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两人时，他果断摇头：“难道你想留在这喂狼吗？”
他搀扶起哆哆嗦嗦的青年，半是恐吓半是威胁地说：“如果你不走，我就自己去红城了。”
也不知道红城到底是什么地方，就这么令人恐惧。白鹭羽心理虽然有几分惧怕，但梦里几百个机械人他都对付过了，还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扶住青年的手紧了紧，由于一直低头看路，白鹭羽甚至没有发现，青年闭嘴后脸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陈言，今年十八岁。”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特意提起自己的年纪，但白鹭羽确实对他的年纪有着莫名的好感：“我叫白鹭羽。你可真年轻，和我的一个朋友年纪相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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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车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