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们将这种行为称为为点醋包顿饺子

一行人趁着月色离开,一路上通行无障碍,除了即将跨过魔域边境时迎来了几个小麻烦。

那是几个下等魔将,看起来都是十几岁的孩子,眼睛里却都是不合时宜的杀意。

为首那个说:“魔尊有令,杀无赦。”

话音刚落,周围几道安静的影子形如鬼魅,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众人。

许折英拔剑,她的剑气一直凝在剑刃上,魔域里遭遇的突袭让她不敢放下警惕。

她持剑架在身前,这群魔将看着年轻,招式却毒辣老练。

她与其中两个过了几招,侧身躲过对方挥来的匕首,一脚狠踹在对方肚子上。

小孩狠狠撞到地上,他捂着肚子伏倒在地,倒吸冷气间后颈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花纹。

许折英眸光微亮。

“留活口。”她说。

徐云中看了她一眼,改了音杀之术,琴音袅袅接连而来,一击击落武器,二击击伤拿武器的手,三击伤腿无法动弹。她与洛雁合力,制住魔将的行动,段守一和崔成败设下剑阵困住几人,合力将赶来追杀的魔将全部控制住。

洛雁收了琴:“留他们一命干什么?”她对这些魔将没有好感,心有不满,觉得留活口不是上策。那群魔将看着年幼,手里握着的匕首的刀刃上却血腥气浓郁。那股呛鼻的气味挥之不去,她直觉这些不是什么好人。

许折英走过去揪起首领的衣领,按着对方的头转过去。魔将被她制住了要害之处动弹不得,只能对她怒目而视。她拨开首领束起的头发,将后颈的刺青亮给众人看。

阎萝问上前细细观察,甚至还伸出手在刺青上摸了摸,微凉的触感让首领警觉,他挣扎起来,被许折英无情地将手臂弄脱臼。

一双手软绵绵地垂下来,他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在对方面前丢了气势,少年死死瞪视着许折英,眼里满是怨毒,然而这种恐吓对许折英不起作用,她冷冷垂眼看手中少年一眼:“安分点。”一道真气凝聚在掌心,正对着他的脖子,真气稍稍划破皮肤,刺骨的寒意灌进来,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知道对方没有耐心,如果他不配合当真就会死在这里。少年有些畏惧,几番权衡下放弃了挣扎。

阎萝问盯着那刺青仔细看了又看,微微蹙眉:“其他人身上有吗?”

“应该有。”许折英将少年往地上随手一扔,转身又往地上抓了一个,这次是个女孩。她看了眼女孩杂草似的短发,和微微凸起但总体看起来依旧平坦的胸部,顿了顿,提人的手势变得温柔了些。

前来袭击的魔将共有七人,四男三女,大的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小的也就十一二岁。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衣服上有魔尊亲卫队专有的标志。

许折英看了一眼女孩身上并不合身的衣服,顺手帮她拢了拢因为打斗有些敞开的衣襟,趁她吃惊的空档反手用真元凝出一双冰雪手铐铐住她的双手,将人提给了阎萝问。

阎萝问拨开女孩的发尾,上方的刺青赫然与少年身上的一致。

徐云中的腿伤未好,糍粑驮着她走近。她猜测道:“是图腾?”

段守一看了两眼:“是魔修某一支的后裔的图腾。”

许折英将女孩轻轻放下:“怎么说?”

她扫了一眼地上的几人,自打段守一表现自己认识这图腾后,他们就分外紧张。

“我曾在古籍上看过,魔修有一支专门修药理的比较特殊的族裔,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在经历过几次魔尊更替后,因为局势动荡,这支血脉本就稀少的人丁就更加稀少了。在上任魔尊齐昭在位期间,这支血脉更是直接宣布避世不出。”段守一拨开许折英的手,让她收收外泄的剑意与杀气,这些魔修才筑基,元婴的威压对他们来说太过恐怖了。见许折英照做,段守一点点头,心道看来师妹还没有被愤怒完全冲昏头脑,继续道:“只是不知道为何已经避世的提罗一族怎么会和现任魔尊搅到一起。”

许折英低垂着眼,眼珠转了转:“以荀戬的性子,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只要搞清楚提罗一族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能推测他的动向。”

为首被折断双手的少年用肩抵着地面支撑着自己爬起来。他挡到方才被提过来的短发女孩身前怒视着段守一。

问道峰的师兄妹这一问一答下来显然成为了少年的眼中钉。

段守一回头看燕停云:“至于提罗一族有何特殊,我想应该问专业人士。”

燕停云微微一笑:“我也没有研究得那么深入,不过稍稍读过相关书籍罢了。”他怀抱着洛雁,不让她因着一时兴起跳下妖兽,掏出一块糕点让她慢慢吃,自己揪揪后颈毛操控着年糕缓缓走过来。

“那是我师尊的藏书,我打扫时无意间看过几页。”燕停云说,“书上说提罗一族的药理不是寻常草药之道,而是——”

“蛊。”

许折英与他异口同声。

燕停云略微有些惊讶:“许师妹也知道?”

许折英摇头:“不知道,但猜到了。”无论在哪部修仙小说里,蛊都是一个很重要的流派分支。正道不存在这一脉的传承,那么势必就在魔修这边。提罗一族又凭借独特的药理被荀戬挖出来,势必与蛊有关。

思及此,她忽而想到了一个事情,朝着一众魔将走过来,吓得为首的少年磕磕巴巴又惊又惧的虚张声势:“你、你别过来!”

许折英懒得跟他计较,她越过少年去看他背后的少女,两个人是整个追杀团队里最大的。少年不管他是不是和荀戬一边的,就他那个仇视的态度,想撬开他的嘴没那么容易。

反倒是女孩好说话。

她在女孩面前蹲下来:“荀戬有没有问你们要过蛊虫之类的东西?”

少女想了想,点点头。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少女怯怯看了她一眼,把头垂下来,断手少年在一旁嚎叫着让她住嘴,许折英目不斜视,伸手抓了一把他的手,少年顿时叫得像杀猪。

许折英对上少女探究又畏惧的目光,她微微挑眉:“不想让他们再继续遭遇这种对待就好好配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洛雁小声凑到段守一身边问他:“你这个当师兄的都不管的吗?这样审讯很败坏正道名声的诶。”

段守一叹气:“管不住,管不了。”

跪坐在地的少女看看七零八落躺了一地的弟弟妹妹,又看看一旁伤了手的少年,心知今日不交代清楚是走不了。

她轻咬着下唇,下定决心:“最近一次在小半个月前。”

小半个月前,刚好是师白薇在幽兰大山被掳走前不久的日子。

许折英站起来,众人没看见她的脸也知道此刻她的脸色不会太好看。

许折英微微侧过头:“洛师姐,留影珠还在录像吗?”

“没呢。”洛雁掏出另一颗,“方才那颗录太久了,没地方存影像了。你要是想留存证我再拿一个给你。”

“不用了。”许折英再问,“方才那颗留影珠录到哪里为止?”

“也就魔熊被解剖后。”

“那就好。”许折英松了口气。

但是其他人已经完全搞不懂她到底想干什么了。

许折英转过身来:“接下来的话传出去了有点麻烦,既然留影珠没有在录像我就继续说了。诸位看见我问蛊虫之事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师白薇是被冤枉的,她的的确确是被带走的,至于为何众人咬死了睁眼说瞎话是她主动和荀戬走了,那应该是被蛊虫操控的结果。”

“要验证这条消息,必须解剖贝铭的遗体,查看是否有异。”

徐云中道:“可你想过没有,如果破虏营不给验尸呢?”

“那就要这些魔修来当人证了。”她一指地上躺了一地不成气候的魔将,“他们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我当然知道没有人会信魔修的话,但是这群证人好不容易出现一次,我绝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许折英道,她心里已经有一个成型的计划了。

“我不会贸然带他们回去,让他们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在贝铭的尸检还未出结果前,就这么把他们放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太危险了。正道必定有荀戬的细作,而且数量还不少。我话说得可能难听了点,虽然林纸月是苍穹派的长老,但她也势必和荀戬有联系,她是这群人里最不会演戏的。只是我们目前还不知道其他细作的数量和具体情况,需要让他们露出马脚。”

徐云中自然是和许折英站在一边的,她问:“你想怎么做?”

“引蛇出洞。”

许折英目光如炬,黑夜侵染不了她眼中燃烧的火焰。

洛雁叹气:“许师妹,我这话可能难听了点。”

“且不说能不能揪出这些细作,就算你好不容易把他们揪出来了,给白薇师妹洗清了冤屈,她也不能从魔域里马上回来啊?”

许折英欲言又止。

她当然也知道此刻就算洗清师白薇的嫌疑也对她的处境毫无作用,但这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只要细作仍旧存在,正道联盟就是一个极其容易被离间和击破的集合体。不待荀戬带人打过来,他们自己光是内斗就足够搞死自己了。

她沉默片刻,方道:“我知道洛雁师姐是好意,我也知道此刻就算抓出了细作也于事无补,甚至算是浪费精力还毫无益处。但是揪出细作这只是这个计划的第一步。”

“只有把他们解决了,我才能够顺利而平安地将师白薇救回来。”

这话不假。

原著中魔尊掳走徐云中杀害段守一后并没有立刻和正道开战,他反而在魔域边缘筑起防御的长墙,等着苍穹派叫骂无用,闯入不能,最后不得已召集正道开会,声讨魔教欺人太甚。

从正道叫骂到备战用了不到一个月,在从备战到正式宣战用了三个月。

正道用三个月的时间做足了部署,方案制定了几套,如何将整个魔教制裁的方法更是数不胜数。

然后他们志得意满地对魔教宣战,似乎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却不知道奸细已经在计划定调的时候就将内容全部告知给了魔尊。

正道做的百般打算最后都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被魔教压制,他们打着围剿的念头,最后却被反向击破。

剑尊的死就是其中一个至为重要的环节。

原著中剑尊精神矍铄,是个老当益壮的老爷子,字里行间看不出他有半分颓势,师白薇当时还说呢,有剑尊在,一切就稳了。

可谁成想,他确实是原著中提过一嘴的战力天花板,却也是文中走得最悄无声息,最不清不楚的一位。

掌门是荀戬主动攻城后城破被杀;药圣朱鹮是在护送城中百姓转移时被后来居上的魔将截杀;薛妙琴以身殉城战死沙场,她的徒弟洛雁也最后步了她的后尘,命丧黄泉;崔成败的师尊张天守闷声干大事,他看着不起眼,却是关键时刻勇猛精进连斩魔尊三员大将,直接突破已与万魔窟签订契约的魔尊的防御,刺坏他一半丹田逼迫他打道回府的猛士,他以命相博虽未送荀戬半步黄泉,却让他回魔宫修养,紧接着就遭遇燕停云等人刺杀。就连现在看起来跳反,像是魔尊那边的人的林纸月,到最后都是英勇就义的,虽然过程有些不清楚,但她确实最后与城镇共存亡。

各人有各人的死法,唯独剑尊在文内是“隔天众人前来剑尊帐前议事,荀戬那厮猖狂至此,正道却毫无办法。一修士唤了剑尊名号一声,帐中不见回应,那人再唤,仍旧不见半点动静。众人心中微沉,最前方一人一撩营帐,却见地上倒着一个老翁,已没了呼吸”。

那老翁正是剑尊。

文中这段来得突兀又诡异,当时战况正是激烈时,打戏诸多是这篇古早虐文不同于其他狗血言情文的一大亮点。饶是许折英常常吐槽这篇文三观歪到了极点,语言啰嗦辞藻华丽还非要操着文纠纠的调调往正文上套,但是文内大量而密集的打斗戏确实看得人血脉贲张,哪怕描述浮夸,她也忍了。

正在这战况最激烈,局势最紧张之时,她正期待着剑尊与魔尊再次交手,可一夜过去,剑尊不明不白的就没了。

他死得是那样无声无息,下场得是那样莫名其妙,以至于让人有些错愕。

就这?

在看到这一段时,她是真的有那么一丝的诧异。

如今想来,若在她们穿过来前,所有的事情都是一致的,那么祸根早就埋下了伏笔,剑尊的身体恐怕在二十年前就不行了,文中他死得如此突兀也正可能是体内余毒发作迅速扩散至全身,药石无医。因着剑尊有意隐瞒,以至于徐云中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师尊已然是油尽灯枯,从女主视角看整个故事的读者更不会知道剑尊突兀死亡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哪怕徐云中最后知道了她师尊身亡其中必有蹊跷,以她的处境她也无力去查清真相。

许折英长呵一口气。

她料定这一战必定会发生,奸细不除,师白薇就算回来了也不安全,局势已经很糟糕了,那至少不能让这些潜伏在人群中的破坏者将本就糟糕的局势变得更加糟糕。

如果说原著徐云中被掳的剧情发生在她入门的第十年,如今师白薇被掳则将剧情提前了四年。

蝴蝶效应无处不在,小小翅膀扇动卷起的风暴即将到来。

现在的剧情大概可以类比为:

荀戬和许折英的下棋比赛到了要紧关头。

许折英:努力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荀戬:直接在棋盘上拉屎。

许折英:气得丢掉所有的礼貌和涵养直接掀桌。

小许不是没有主角光环,只是她的主角光环是超高校级修为增长和超高校级快速恢复。她是适合提着剑和反派正面刚的那类。

她错就错在,在反派汲汲营营筹划几十年大局已定木已成舟的情况下还想着避免不必要的牺牲,靠智斗抓出卧底引反派入局。这根本就不可能嘛,无论是布局的时间和人脉以及实力来说,现在的小许都不是反派的对手。

所以说,管他呢,把敌人挨个揍一遍就完事了。

她是越打越强那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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