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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爸的腰突然闪了。他年轻的时候跟人打球,就他自述,被人们盖帽了,还是推了,那个时候就落下了腰伤隐患。所以这几年他经常在电脑前面坐着坐着就要找地方躺一会。
前两天在家大扫除的时候,一抬手不知道哪出了问题。
腰又闪了。
现在他整个人没有办法去上班,根本起不来床,只能直接躺在床上。
我妈扶着他去医院,医生说,这个没办法,有可能——能好,有可能好不了。周末,我也陪了我爸去了一次医院。
这一周我都是自己上下学。过去两年过得太好,很久没有过这种卡点挤公交上下学的经历了。
我看着妈妈去缴费,她走路还不太利索,一瘸一拐的样子,又看着我现在起不来床的爹,心里很难受。
这是一种没有办法跟谁说的难受。
没有人能再管得了我中午吃什么,晚上怎么回家。
我从拥挤的七路车上下来的时候,碰到父母的同学还是同事,我根本不认得她,她却认得我。
那阿姨张口就来:“你这孩子太辛苦了。怎么你妈妈瘸了,你爸也不会走路了。”
说不出话。
......
戴一璐说:“脑残。你别理她。我爸说你来家吃饭也可以的。来不及回家的时候,我爸说他可以送你他有空。”
......
我开始吃紫云的食堂。
好咸。
紫云的食堂怎么比江南的食堂还咸?盐真的不用钱吗?
塞进去一口复热的冷冻玉米粒,我感觉把这玩意儿放在太阳底下晒干了,能提取出半罐盐。
对此戴一璐很有发言权。
她说:“食堂的厨师跑了,现在都是洗碗的和打菜的阿姨煮饭,那些阿姨都是我家那边的。她们现在是谁会煮什么就上什么。”
非常难吃。
我开始跟小年点外卖。
小年最近晚上有她自己的事要做,有时候去补课,去理疗,她没来晚自习的时候,我再去吃食堂咸得不行的饭。
正式开学之后,我爸妈他们就没再来给我送饭过了,一方面是我不想要这么一直送着,我想跟小年一起吃外卖,另一方面是他们也没空管我了。
我妈问我吃饭的钱要线上转我还是线下拿现金,我说各一半吧。
线上的给小年,线下的我自己付。
紫云对面有一家拌面扁肉店。我最近常和小年去那吃。她是要省钱买什么,我则是想减肥。
我就吃了一碗馄饨。
小年看着我啧啧称奇:“真的不饿吗?芝?”
“饿,但我最近胖得难受了。”
最近复胖了一些,稳定在130,不懂去年怎么维持的120。
又过了几天,我用小年淘宝账号买的代餐粉到了,这个东西代替正餐喝是真减肥,是当时高一同学推荐给我的。
但即使它是巧克力味,也有一种难喝的,难以言喻的,恶心的,呕吐物感。
喝了几天代餐,我饿得胃痛的时候,在校门口见到了我那坐在看着像世纪初买的摩托车上的小舅。
小舅说:“阿芝,走!”
小舅的摩托车真的很破,载着我回家的时候发出轰隆轰隆的噪声。
是妈妈叫舅舅来的。
我舅含糊不清的普通话问我,是不是穿太少了你?
“我穿很厚啦。”
......
我爹在床上躺了不到一周就回去上班了。
只是他的腰硬邦邦的,没有办法骑车送我上下学。
半个月过去一个月过去,他的腰终于好了起来。
事情在人力无法控制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自顾自好了一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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