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纠缠,动手

虽然王度自己走了出去,但是他背在身后的手却对着月尽欢摆了摆,示意其不要跟着出来。

月尽欢原本被王度突然走出去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迈出了一步,打算跟着他走出去,一同面对院子里那个人。抬脚之后才乍然看到王度的手势,她只好又将脚收了回来,侧着身子紧紧靠在了墙上,隐匿行踪,生怕被院子里的人发现。

若是依她的意思,她是想一起出去的:有人数优势对方或许更忌惮些,纵然有恶意也不至于轻举妄动。但既然王度特意叮嘱自己,想来自有他的道理,自己这个没什么江湖经验的小菜鸟还是别自作主张了。

王度步入院中,双眼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此人脸上易容的痕迹有些明显,但凡是观察细致些的人应当都能看出来,也不知道到底是懒得花心思还是伪装做的仓促。

最大的破绽就是肤色了,手上的肤色比脸要白上些许,就王度的经验而言,手上的肤色应当才是真的。观其手部皮肤质感,此人算不得年轻,应该是中年——从年龄上说,确实有可能是月尽欢推断的方策。

“今夜有缘相见,在下王度,不知兄台尊姓大名?”王度心里有了数,主动问道。

男子下意识摸了摸下巴,朝着王度背后看了看,似乎是疑惑怎么只有一个人从墙角之后走了出来。但听到王度的话之后,他挑了挑眉,也没在另一人的事上多纠缠,而是笑着回答道:“元季。”

藏在转角之后的月尽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方对圆,策对计……不过是又换了个字罢了,此人若不是方策,她情愿把地上那块鹅卵石吃了。

“哦?”王度也笑了起来,“元兄看起来一表人才,怎的在江湖上竟从未听到过元兄的大名?”

“哈哈王兄此言差矣,江湖何其之大,你我不过沧海一粟,怎好希冀人人知我名诲?”元季朝着王度使了个眼色,“更何况阁下不也是一样,声名不显?不过要我说,名声太盛不是好事:名声初显之时或许确实有便利之处,可日久天长之后,可就空余掣肘和不便咯。”

“掣肘这词用的倒是极好。”王度感慨道,“多少人穷尽一生也看不透一个名字一个利字,元兄看着年岁不大却已然有了如此体会,若非有前世宿慧,那便是天资卓绝,远超凡夫俗子了。”

这一句还是溜须拍马,谁知下一句话王度就话锋一转:“不过掣肘一词常指阻碍事务推进……莫非阁下是携重任而来,这才害怕自己的名气太大反而带来不便不成?”

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度在朝廷机关里供职太久,明明是在探听消息,这话问的却极生硬,倒更像是在审问对方似的。

隐于暗处的月尽欢听了王度这句话就知道不好:对面的人并不是已经束手就擒的嫌犯,王度这么盘问,他怎么会一五一十交代?只怕反会激起他的警戒,为对话平添阻碍。

这一点连月尽欢都能想明白,不知道王度怎么却偏偏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月尽欢暗自心焦,只能对自己说一定是王度另有打算方才如此行事。

元季原本脸上还挂着微笑,笑容中虽然没几分诚心,但至少还能维持住表面上和谐的假象。但被王度这么一问,元季脸上笑容犹在,只是眼中却不由得生出了冷意和防备。

“……我不过是随口一言,阁下何须像个酸腐文人似的咬文嚼字。”果不其然,元季丝毫不肯配合,张口回怼,拒不承认自己另有目的,“若是非说在下有何目的,那恐怕就是欣赏月色了。”

“欣赏月色?”王度玩味地重复了一遍,“兄台还笑话我像个酸腐文人——这赏月对歌又何尝不正是酸腐文人最推崇的雅事?说来先前兄台还盛情相邀,想来应该不会介意在下同乐吧?”

元季其实是介意的,他甚至此刻已经有些后悔:自己先前不过是感觉院中有些不对劲这才诈了一诈,没想到诈出来这么个难缠的人,三言两语之下就把自己架在了这里进退不得。

平日里纠缠倒也无所谓,但自己可是携任务而来,没时间跟他磨蹭:先前自己在屋子里为了脱身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这段时间里黄骋虎那老东西可没闲着,也不知道是否已经开始和那屋子里的几位谈上了——万一错过了重要的情报,自己总不能冲进屋子,揪着他的脖子让他再说一遍吧?

想到这里,元季顿时有些心浮气躁,却还是只能和王度周旋。只因为后院不大,若是真的打起来,金铁相交飞沙走石的声音肯定会引起黄骋虎等人的警戒,那时候再想偷偷窃听就更难了。

啧,都怪这面前的男子。这梁子算是结下了,等自己完成了被托付的任务之后,再来和他好好清算。

虽然百般不情愿,元季还是咬着牙说:“……自然不介意。”

得了元季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复,王度呵呵一笑,将手背在了身后,开始欣赏起月色。而手所在的角度,正好能让他抓住背后的刀柄。

面前这人眼神阴冷,显然没什么好心思,自己还是小心为上。

二人没在说话,而是一同仰头朝着天上看去。步入秋季,夜空倒是清朗。星辉熠熠,却难以掩盖皎月的光华——临近八月中,正是月亮一日圆过一日的时候。

一时之间,院子里呈现着的是一副怪异的景象:两个男子距离不远不近,熟稔又生疏。月光皎洁,给院子里的草植和三人全都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

月尽欢还隐身于墙角之后远远看着,她心里的焦急不比元季少,但出于对王度的信任,只能勉强忍耐,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元季的一举一动。

而王度心平气和,没有半点焦躁的意思。虽然和元季一般别有目的,但他却看都没看三楼那正半敞着窗户的包厢,甚至仿佛也不甚在意元季的动作,就一味盯着天上那一轮近圆的月亮——好像他真的就是冲着赏月而来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元季逐渐浮躁了起来,瞥向王度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阁下难道没什么可说的?”

这人突然出现,又一味纠缠,必然是另有所求。自己真的没时间和他浪费了,若是能靠让步一二避免误了正事……那这口气自己也只好暂时吞下了。

“嗯?说什么,写诗吗?可惜我文采不怎么样,做不出什么好诗来。”王度假装没听懂元季的言下之意,笑着回应道。

谁问你这个了。一根青筋在元季额头上现了形,话里也控制不住地带上了些冷意:“不,我的意思是,我总觉得这赏月还是得一人独赏更有韵味——如此一来才能体会月色中那一抹寂寥之美。”

嘴上这么说,元季的意思却十分明白:你赶快走,别碍我的事。

可惜请神容易送神难,王度可不是那么容易甩脱的。

王度揣着明白装糊涂,还真就跟元季辩了起来:“元兄说什么胡话呢,这月亮什么时候跟寂寥扯上的关系?我只听过满月象征团圆,阴晴圆缺象征悲欢离合——临近中秋,阁下莫不是糊涂了不成?再者说,有诸天星子相陪,月亮又何曾寂寥?就连传说中荒凉的月宫里也有桂树和白兔相伴。苦闷或许有,但是寂寥……我觉得说不上。”

“你看,连仙人都需要些什么作陪,更何况你我凡人?”王度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得晃眼的牙,“所以啊,元兄也别抱着独享的想法了,还是你我共赏吧。”

元季听了王度的话,冷笑一声:“王兄伶牙俐齿,佩服佩服。只是若我没记错,月宫里那么多年过去也不过只有一只兔子罢了,定然是仙人也怕人多事杂。”

王度开起了玩笑:“那可不是只能有一只?哪怕是仙兽也不过是畜生,若是一对儿就少不得生崽,生得多了自然就乱了,到时候分成两团或者更多,自己就能打的血流成河,再扰了月宫的清净。”

这话一出口,连远在墙角之后的月尽欢都能隐约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场,在转瞬之间变得十分凝重。

元季不说话,只是盯着王度看,似乎想要用自己的眼神一点一点将王度身上的伪装尽数扒去,只看看最后还能剩下什么秘密。

王度倒是笑得胸有成竹,也不避讳元季的目光,原样盯了回去,像是在说“尽管看吧,我倒想看看你能看出什么来”。

良久之后,元季放弃了,这王度看上去没有任何防备,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个破绽——此人必定来者不善。

元季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翻,几枚暗器滑入手中,只待元季下定决心,立刻就能对王度发起攻势。

为了能够下定决心,元季还得再多问一句:“阁下此言何意?”

语气森冷,大有一副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便休想轻易揭过去的意味。

“随口一说罢了,元兄……嚯。”王度正说着话,元季却已经掷出了手中的暗器。王度反应倒是快,见元季抬手就知道他要出手,再看到元季有意无意盯着自己的右胸,便知道了他的目标所在。这才能即刻闪避,毫发无伤地躲开几枚破空而来的暗器。

元季趁王度躲闪,疾退数步以拉开距离:他拳脚功夫平平,不善近战。同时,他已从腰间摸出更多暗器——藏在袖中的暗器不过是普通利器,而腰间取出的这些却隐隐有着色泽,似乎是淬过毒的,也是他真正的……杀手锏。

“元兄当真性急,何至于动手赶人呢。”王度依然压着声音,笑着说。

“好好问你话你不说,那我就先将你擒下吧。”元季也顾不得暗器击打在墙壁枯石上的声音会不会引来人了,抬手就准备再攻。

“手下留情!”元季第一次出手极快,月尽欢还来不及反应,王度和元季就已经交了一次手。现在眼看二人又要打起来,月尽欢哪还坐得住,直接就冲了出来,面对着元季压低声音呵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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