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引火阻敌,王度交涉

“……天机阁的人?是曲商派你来的?”王度听了剑二自报家门之后愣了一愣:他原本还在奇怪,黄家何德何能招揽到这样的高手为他们卖命。

原来是天机阁的人阴差阳错混进来了,这就说得通了。

“丑话说在前面,我和曲商的身份还请你保密。”剑二没有回答王度的问题,而是正了正色语气严肃地警告起了王度,“按理说我都不该把我的身份告诉你,告诉你也是因为你先自报家门……若是你不答应保密的话,我便不会客气,只好让你永远保密了。”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想让我闭嘴,你得自己努力。”对于剑二的威胁,王度毫不畏惧,提刀就冲了上去。

“来得好!”剑二左手拇指一弹,鞘中长剑应声跳出,他正好抓着剑柄一抽,寒刃出鞘发出了一声清亮的剑鸣,就像是剑有了灵性,在为得了发威的机会而欢呼。

剑身古朴,精钢的银白之中却混杂着不起眼的青色,也不知道铸造的时候是否添加了什么特殊矿物,又或者用了特殊的技法。

二人毫不客气地战成一团,刀剑交错之下,金铁相交之声不断响起,一时间分不出个优劣。

在战局之外的月尽欢颇花了些时间才缓过了气,尽管剑二和王度激战正酣,她也顾不得担心王度的安危——她回头一看,火把的亮光已经出现在了道路尽头,追兵很快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得抓紧时间按照王度的说法做好准备才是。月尽欢焦急不已,手上匆忙将剑鞘收回腰间的同时,她的脚也没闲着,一脚一个将水囊都踢了出去,散落在路上。

她原本还想细致地将酒水均匀撒在路上。但是她刚把水囊散了出去就听到了有人疾行的风声,抬头一看,几个轻功好手离自己已只有区区几丈,按照他们的速度来看,几乎可以说是近在咫尺。

那几人早早抽出了刀剑,刀剑上折射着火光显得十分晃眼,却也比不过他们因为贪婪而冒着绿光的眼神。月尽欢被这像是要活吞自己的眼神看得一阵恶寒,急忙挥出一剑,在几个水囊上破开了口子,随后将自己手里的火把一抛。

火把画了个圆弧落在了从破口向外流溢酒水的水囊之上——黄家提供的酒水品质极高,乍一接触空气,酒香就控制不住地弥漫开来。可惜来袭的几人多少都饮了些酒,身上带着酒气,根本没有意识到月尽欢此举的危险,他们只以为月尽欢是吓得拿不住火把。

正当他们觉得月尽欢无处可逃,打算调笑她几句的时候,她抛出的火把画了个圆弧,落向从破口流溢出的酒水。灼人的烈焰瞬间升腾而起。跑在最前的追兵吓得猛退两步,险些撞上身后同伴的刀锋。

“妈的,这小娘皮竟然放火!”那人骂骂咧咧地朝后吆喝了两声,“弄些水来,前面的路被火封上了……我靠!”

只是说句话的功夫,地上的酒水流淌扩散,将火墙又拓宽了不少。月尽欢正要松口气,却发现道路一侧有两人宽的空口没有被火焰占据。

月尽欢一回想,刚才自己那一剑有些急,有一个水囊离自己又太远——莫不是那个水囊没有被自己划破?这可如何是好。

强自镇定了下来,月尽欢眯起眼睛朝着火堆里看去,想要找到那个没破的水囊再试图补救。但是地上现在被火焰所占据,热浪捉人,火光也让人无法直视,她眯着眼睛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那水囊究竟在何处。

火焰对面的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个纰漏,□□着朝着火焰的缺口走了过去,想要从中穿过,再来找月尽欢的麻烦。

无奈之下,月尽欢只好持剑警戒,打算等那人走过缺口时亲自用手上的剑招待他。

可正当那人走到了缺漏处时,火力突然发出了一声爆响——原来是那个被遗漏的水囊虽然没有破口,但月尽欢那一剑还是在其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灼烧之下,水囊的伤口最终还是爆裂开来,其中的酒水四溅而出,飞溅在了正要从空缺处钻过来的那人身上。

若只是酒水还不算什么,可不要忘了,这周围火势熊熊:飞溅的酒液甫一离开水囊就被四周的高热点燃,化作火苗落在了那人身上。火苗又点燃了那人的衣服,转瞬之间,他便被熊熊火焰吞没。

那人痛的倒退,下意识退了回去,随后四处冲撞,试图找到可以帮助他的人。

火墙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月尽欢看不清楚,但她却能听到那边鸡飞狗跳的动静:

“你他妈的不要过来啊!你自己在地上滚滚就好……狗娘养的,老子也被你点着了,救命啊!”

“你们冷静点,旁边就是湖,快跑过去跳进湖水——不是那边,那是枯枝!你这样火势更大了!”

“后面的不要再过来了,赶快去湖边打水,不然谁都过不去!不是,他的水囊怎么炸了……他的水囊里怎么是酒啊!快躲开!”

众人的惊呼声和痛呼声此起彼伏,月尽欢透过火墙,隐约看到对面的人接二连三地被火焰缠上,火团由一个蔓延成数个。这情景让她的良心备受煎熬:她的本意不过是以火焰阻隔后方的追兵罢了,却不想这火焰阴差阳错之中带来了如此之多的伤痛。虽然这伤并非由她造成,也不是她将火丢到了那些人身上,但是根源却是她。

可尽管心里难受,月尽欢还是毅然决然地将附近的枯枝败叶全都丢进了火里:烈酒引燃足矣,但是火势不能长久,若没有这些枯枝败叶,只怕挡不了多久。

可就算加入了所有的枯枝败叶,这火也阻挡不了多久。月尽欢朝着王度二人看了过去:希望王度能找到办法对付那自称剑二的男子吧。

在月尽欢忙活着的时候,剑二和王度的对招也片刻未停。

“你的招数有点眼熟。”剑二咂舌,“你认不认识姓汪的,武务司那个?”

王度听了这话顿时一噎,他总不能说自己就是那个姓汪的吧。

迟疑了一刹那,他决定说几句胡话,让自己无中生友:“汪量汪捕头?我和他算是朋友,他也曾经指点过我几手。”

“怪不得。”剑二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倒是巧了,我一直想跟他交手试试,眼下虽然不是和他本人比斗,但也有些趣味。”

“你跟他没什么仇怨吧,有什么交手的理由?”王度听了剑二的话有些头疼。他本以为这剑二对自己有什么仰慕之情,拉拉关系说不定可以免了这一架,这下看他愉快的样子,这一架只怕免不了了。

“没有仇怨,只是听人说过他刀法好,有些心向往之。”剑二一剑荡开了王度劈来的刀,“你的水平应该远比不上他,听说他刀重如山,快如电——死在他刀下的人,往往头颅已落,意识却还停留在中刀之前。”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听谁说的?”王度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可没有砍人脑袋的怪癖,而且这描述……怎么听着跟说书似的?

“额,止戈派的何毕啊。”剑二随口就把此刻正远在京城的某人给出卖了,“我跟他也打过几场,后来他说他这辈子只佩服一个人,那就是汪量。一通夸赞之后他让我以后都找汪量打,他要省出时间潜心钻研武学,以期有朝一日能击败汪量。”

王度听了这话,直气得牙痒——这分明是何毕那懒鬼被剑二缠得烦了,信口胡诌了个由头,好把这“牛皮糖”甩到自己身上。

这么打下去不是个办法啊。王度看着眼前越打越精神的剑二,暗自想着:要不然就跟他直说自己的身份和偷听的目的算了,天机阁和武务司有不少合作,他应该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诶?你让那个姑娘去放火了?”剑二和王度打的认真,火都映红了半边天他才反应过来:“也不错,这样子就没有人能过来打扰你我的对决了。”

王度听了这话,只觉得胸腹间的内伤又开始隐隐痛了起来,找了个机会开口道:“剑兄,实不相瞒……”

“别说话,认真打架。”剑二一本正经,“好一阵子没打得这么尽兴了,今天不好好让我松松筋骨快活快活,你就别想走!”

剑二又不傻,他早就看出来王度想走了。但难得遇到个高手,他见猎心喜之下哪里乐意这么轻松就放人?他现在也懒得按照曲商的叮嘱盘问这二人是什么来历了,就冲两人这身手,他也乐得放二人离开。

当然,是在陪他好好打过一场之后。

“……我是武务司的人,今晚是为了打探黄家设宴的目的而来。”王度也不在意自己的话被剑二打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谁知道遇到了你们天机阁,这才知道你们也盯上了黄家。”

“听不见听不见。”剑二边打边摇头,“这些事情你跟我说没用,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这次过来只是作为护卫行动,一切都听天权君的……看剑。”

“那你帮我问问,能不能让我约见一下天权君?”王度一偏头躲过了这一剑,无奈让步,“若是他愿意,地点时间都随你们定,递个信去侠义阁就好。”

“你是武务司的人,却要把消息送去侠义阁啊。”剑二挑了挑眉,“外面风传说,侠义阁是武务司对付江湖人的新套路,看来不无道理。”

“侠义阁本来就是武务司出台新政的产物,为了组建各地的侠义阁,武务司也抽调了不少人出去,两方自然关系亲密。”王度不动神色地把话圆了过去,“剑兄这算是答应了?”

“嗯,看在你陪我活泛筋骨的份上,我就帮你传个话。”剑二点了点头,谈论正事对他来说实在是没什么意思,“现在能认真打了吗?”

“不能。”王度短短两个字差点气得剑二当场翻脸,“我受着内伤呢,拿不出全力和你打……你要是硬拖着我打,一会追兵过来我跑不掉的话,你还得帮我收尸。”

王度也算是找到了对付剑二的方法,加上他滚刀肉似的应对,还真就拿捏住了剑二。

剑二咬牙切齿:“你该不会是找借口吧。”

“怎么可能。”王度理直气壮,“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看着就是那样的人,小白脸还一脸奸象……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还让我帮你收尸,我呸。剑二白了王度一眼,心里骂声未曾停歇半点。

“他们过来了!”月尽欢的惊呼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只见地上的火苗已经变得十分微弱,枯枝败叶也都烧成了黑灰,在风中打着旋。

有几个人灰头土脸,却成功冲过了不复存在的火堆,现在正和月尽欢打的有来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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