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复试过啦！”

略微嘈杂的员工餐厅，也掩盖不住女孩子清脆的声音，身旁的陆兴阑和其他同门一起看向接电话的江栩。

江栩接电话前就已经猜到是什么事，听着电话那头杨栖月激动得语无伦次的声音，笑弯了眼睛。

“太好啦。”

江栩没有太惊讶，小徒弟单科成绩不错，总成绩也不低，准备复试时更是没有丝毫松懈，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杨栖月小小地停顿了一下，问：“齐栀姐姐在你旁边吗？”

一直注意着两人讲话的齐栀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放下筷子，满脸笑意地催江栩快把手机给她。

江栩对着手机说了声“好”，然后递给齐栀。

他虽然能辅导杨栖月的数学，但到底是欠缺考研经验，于是便找了齐栀帮忙。现在她过了复试，自然要找齐栀报喜。

齐栀比自己考上研究生那会儿还要高兴，知道内情的同门纷纷感叹小姑娘太不容易，终于苦尽甘来了。

只有陆兴阑和另一个实习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给他们解释：“你们江师兄有个宝贝徒弟，参加今年的研究生考试呢，复试成绩刚下来。”

“这下你总放心了吧，去年年底初试的时候，你那紧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去考试。”

江栩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有那么夸张吗。”

“怎么没有！你去年还在所里到处找人问，考研怎么调整心态，简直烦得人想揍你一顿。”

“当初你问我的时候，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在找事儿……”

“哈哈哈哈，一个保研的人问这种问题，确实挺招恨……”

陆兴阑听他们讲起以前的事，没了往日想探究的兴趣，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给餐盘里的剩菜“做分类”。

电话那头，杨栖月说，等她忙完毕业答辩，打算来津北玩两天，到时候请齐栀吃饭。

齐栀：“好呀好呀，总听江栩说他徒弟多可爱，这下终于能见到你啦！”

吃完午饭，一行人端着餐盘去回收处。

江栩瞥见陆兴阑餐盘里码得整整齐齐的姜丝、洋葱、蒜片、三根上海青、一小撮黄豆芽，还有两小块肥肉，说：“这么挑食？”

陆兴阑抬眼看了他一眼，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快步走开。

江栩纳闷儿，嘿，挑食还不让说了？

·

杨栖月的复试成绩虽然出来了，但后续还有政|审、公示期。她不好太张扬，又抑制不住和朋友分享的喜悦，于是建了个小群，把江栩、林元、李牧云还有李林海都拉了进去。

其他三人知道杨栖月过了复试，开心得仿佛她是从山沟沟里走出的第一个大学生，群聊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往外蹦。

办公室里拉着窗帘，陆兴阑靠着椅子在午睡。江栩怕吵醒他，没有用电脑，而是抱着静音的手机和他们聊天。

江栩：我保研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么开心？

李牧云：呵呵，你保研算个球的本事。

七月：@李牧云，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新赛季，我在长歌门等着你哈！

林元：等我忙完这阵子再让他跳，我要去围观。

李林海：到时候和我说一声啊，我建个号过去。

提到那次喝多时许下的承诺，李牧云在群里安静了不少。

李牧云：[你逼死了策策.jpg]

窗外一阵风吹过，陆兴阑那边的百叶帘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江栩抬头看向还在睡的陆兴阑，起身走到他的窗边，轻轻关上窗户，又去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午睡毯给他盖上。

整个过程陆兴阑都是一动不动的，江栩不由得奇怪，他以前都不午睡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午休时间快结束时，江栩听到对面的椅子响了一声，头也不抬地问：“醒了？”

陆兴阑正盯着自己身上的毯子发呆，闻言看向江栩，直愣愣地点头：“嗯。”

“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两点半要开会。”

“哦，毯子……”

江栩翻过一页文件，指了指墙角的矮柜。

“放最上面那层就行。”

一场会议开到快下班才结束，齐栀手里还有点工作没做完，想再加会儿班，免得周末又要跑来研究所。

江栩却让她下班走就行。

“没做完的发我，周末我要过来写论文，顺便给你一起做了。”

齐栀惊讶道：“你才开始写啊？”

江栩反问：“你的文件夹建好了？”

“难兄难弟，咱俩谁也别说谁。”齐栀忧愁地拍了拍江栩，回了自己办公室。

江栩这边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陆兴阑问他：“你周末为什么要来研究所写论文？”

“在家写不进去，来这儿查资料也方便。”江栩关掉电脑，“我先走了啊。”

陆兴阑看他这急匆匆的样子，问：“你着急——”

话都没说完，江栩早已跑没了影。

驱车离开研究所，江栩没有回家，而是换了条路去射击俱乐部。

路上，李林海打来电话问他到哪了。

江栩看了眼时间，刚过六点。

“在高架上堵着呢，还得半个小时吧。”

车上的音响里传来陆兴晖的声音：“你下班也太晚了吧。”

江栩和他开玩笑：“要不你去提提意见，把我们下班时间改早点儿？”

陆兴晖那边嘀咕了句什么，江栩没听清，然后又听见他说：“兴阑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麻烦？工作上自然没给他添乱，但其他方面他又不能说。

“没有，听话得很。”

隔着距离，陆兴晖没听出江栩极力掩饰的咬牙切齿，放心道：“那就好。”

·

禄曜旗下的游戏公司要趁着五一假期办一个游戏嘉年华，其中一款游戏有个高人气角色是个玩枪的，公司那边想给这个角色设立一个单独的活动区，陆兴晖便把这个项目交给李林海的俱乐部来做，江栩今天去俱乐部也是为了这事儿。

三人正围着圆桌讨论场地的布局，江栩的手机亮起来，显示有一条微信消息，随手划开屏幕，发现是陆兴阑发来的消息。

手机依旧是静音状态，他这点小动作并未引起两人的注意。

江栩不动声色地瞄了眼陆兴晖，身体后仰，靠着椅背回消息。

陆兴阑：你今天不上线？

江栩：不上，在忙。

陆兴阑：你在哪，忙什么？

江栩给他发了俱乐部的位置，又回道：游戏嘉年华。

陆兴阑：你打两份工？

江栩：……

江栩：是呢/微笑

陆兴阑：俱乐部在郊区，你们要忙到很晚吗？

李林海正和陆兴晖说着活动区NPC的人选，官方给的人设是：身高180cm、善用枪、少言寡语、一脸淡漠相的成年男性。

李林海举着人设图，对着江栩比了比，然后和陆兴晖默契地对视一眼。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江栩冷冷一眼扫来，说：“你也很符合，只需要把你毒哑就行。”

陆兴晖低头闷笑，李林海放下人设图，不满道：“我这不还没说什么吗。”

江栩把打完的消息发出去：不会很晚，等会儿回市区一起吃个饭就回家了。

然后放下手机说：“喜欢这个角色的基本是女孩子，COSER最好也选择女性。”

李林海沉思道：“女孩子啊……”

NPC的人选先放到一边，三人敲定了活动区的最终布局。

“我再想想找谁吧。”李林海把桌上摊着的资料收拾好，转头问陆兴晖，“嘉年华那几天，你要来现场？”

陆兴晖点点头：“头两天过去看看。”

李林海又问：“你一个老板，这点儿小事还需要亲自去？”

“媳妇儿五一出去玩不带我，只能自己找点事情做了。”陆兴晖问道：“你不是也要去，假期不用陪女朋友？”

“芷秋最近喜欢玩你们公司的一个手游，听说要办嘉年华，一早就说让我陪她去逛逛。”

“哦~”

不管是没老婆陪，还是要陪老婆，因为家属才在假期工作的两人，看向在场的唯一一个单身狗，明知故问。

“你又是为什么要去呢？”

江栩握着亮个不停的手机，一本正经地演起来：“我当然是为了帮朋友的忙，哪像你们呐……”

话说一半，状似失望地摇摇头，气得另外两人要拿纸抽他。

李林海笑骂道：“你大爷的，晚上的饭还吃不吃了！”

江栩摆摆手，说：“改天吧，先欠着，我回去还有事。”

李林海一愣，问：“大晚上的，你能有什么事——”

看到江栩一闪一闪的手机屏幕，结合刚刚他一直抱着手机看，电光石火间，李林海仿佛明白了什么。

江栩把手机装进兜里，对上李林海震惊的目光，一脸坦然：“我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

“他这样儿，真的不是有人在家里等着吗？”陆兴晖看着江栩离开的背影犯嘀咕。

“我倒希望是。”李林海无奈地摇摇头，有些感情，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割舍的。

“估计是游戏里的亲友找他有事吧。”

“嗯？他喜欢玩游戏？今年过年那会儿他还跟我说，公司的那几个游戏玩着没意思。”

李林海神色复杂地看着陆兴晖，心想，您是一点儿不从自家身上找原因啊，兄dei。

“他可能，”李林海尽量委婉地说：“不想参与工资回收计划吧。”

江栩出了俱乐部才拿出手机回消息。

江栩：别催了，回去了。

自从和陆兴阑说要一起去吃饭没多久，这人就一直消息轰炸，催他回家上游戏，说是有急事，但又不肯说是什么事。

他拗不过，只好推了饭局，回去看看这祖宗又作什么妖。

江栩：你最好真的有事，微笑.jpg

这b战场到底是谁在赢，都不分恶人浩气了，怎么每次都还是我们这边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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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