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不晚握着飞霜,心情激动澎湃,曾经与它一同并肩作战的熟悉感又回来了。
她随手挽了个剑花,剑身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如同一只灵活的燕子在翩然起舞。
俞不晚再也没有压住心中的喜悦,她飞身到庭院中样,剑舞飞扬,身形灵动,如流水般流畅的剑法,在夕阳的照耀下闪出耀眼的光芒,随着一招一式逐渐变得凌厉,俞不晚的步伐也越来越快,腾挪转移,奔跑跳跃。
夕阳西下,洒下一片柔和的光辉。
剑舞飞扬,如诗如画。
苏木在一旁用力的鼓掌,他虽不懂什么门道,可当真是觉得俞不晚舞的好看极了。
宋言一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俞不晚,如影随形。
这段日子虽然俞不晚面上不说,很是坚强,可他知道她内心的焦灼与不安,在无人注视时,她总会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手,脸上一片没落。
看着在庭院中自信张扬的俞不晚,宋言一总算是放下心来,俞不晚就该如此光芒万丈。
一舞完毕,俞不晚微微喘着粗气,虽说这些日子她一直没放松过练剑,可是毕竟右手还是太久没有习剑,动作都有些生疏,现在右手还在微微颤抖。
一想到傅执白日的话,俞不晚深吸一口气,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半个月的时间,要想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只能是倍加勤学苦练才是。
待她想继续练习时,宋言一快步上前阻止了她,温和开口劝道:“你才刚刚恢复,过犹不及,还需循序渐进才是。”
苏木连连点头称是,他摸了摸自己咕噜咕噜叫的小肚皮道:“不晚姐姐,我们晌午就在这等你了,我好饿,我们一同吃饭去吧。”
俞不晚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们一惊等自己等了这么久了,看着眉目含笑的宋言一,俞不晚内心不免有些愧疚。
她快步上前几步,牵起苏木胖乎乎的小手,朝客厅走去,宋言一背着手,不紧不慢跟在他们二人身后。
天色已暗,昏黄的灯光将三人的影子打在地上,一片其乐融融,岁月静好的模样。
用完晚膳,苏木嘴馋闹着要吃糖豆,宋言一无奈便带着他回了客房,俞不晚便想到花园中散散步,正好消消食。
清明的月亮悬挂在天上,洒下清冷的光辉,微风徐徐吹过,轻抚着面颊,最为舒适。
俞不晚漫步在花园之中,微风拂面而过,一片片花瓣随风飘舞,许多红的紫的黄的叫不上名字的花,开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正在欣赏这些争奇斗艳的花朵,拐角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俞不晚顿住前进的脚步,顿时警觉起来,悄无声息地接近拐角。
一个纤细修长的影子来回晃动,嘴里还嘟嘟囔囔说着什么话语。
俞不晚上前仔细看了一下,竟然是柳圆圆。
她今日穿着浅蓝色绣着百蝶的上衣,腰身收紧,下身穿着同色绣有白玉兰花的长裙,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仅带了一只珍珠簪子作装饰,打扮的极为随意。
俞不晚想起饭桌上苏木提到柳圆圆想陪同俞不晚一同前去,没想到扑了个空,所以赌气不愿和俞不晚一同用餐。
她以为大小姐早已休息睡美容觉,想着明天再跟柳圆圆赔不是,没想到居然在着碰到了她。
娇俏的少女似乎被什么烦心事困恼,她来回踱步,最后随手摘了一朵花,一片片撕扯着花瓣,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不说,说,还是不说。”
直到最后一片花瓣被捏在柳圆圆玉葱般的手指时,大小姐红唇微嘟道:“不说。”
可这个结果显然不能让她满意,她的眉头紧紧皱起来。
“既然想说,何必纠结呢。”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柳圆圆猛然被吓了一条,捂着心口回头,看清楚来人后,嗔怪道:“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俞不晚连忙上前拍拍柳圆圆后背以示安抚。
柳圆圆心情平静下来,看着满脸讨好之色的俞不晚,抬着下巴,像个骄傲的小孔雀道:“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俞不晚循循善诱道:“今天天气这么热,我怎么忍心让你在太阳上烤一天呢,更何况还是跟傅执一道,这我怎么能放心。”
柳圆圆半信半疑道:“真的?”
俞不晚连连点头,目光真挚,声音诚恳:“真的不能再真。”
“好吧,那我原谅你了。”善良的小孔雀,啊不大小姐就这么容易被哄好了。
俞不晚仔细瞧着柳圆圆并未展露笑颜的面庞,关心道:“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柳圆圆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
今日下午,蝉声鸣叫,她等俞不晚等的昏昏欲睡,这时南风传来了柳修远的家书。
信上写了一堆柳修远关心宝贝女儿过得怎么样,在外面有没有饿到有没有受苦,信最后面提到柳圆圆已经很久没有回家看看了。
柳圆圆才恍然惊觉,原来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她当初离家时下定决心,凭她的美貌和家世,不信拿不下宋言一,可是跟他们一群人相处久了,柳圆圆不知不觉间早已融入进去。
苏木那个小胖子虽然嘴碎可是和是消息灵通,和他有说不完的八卦;宋言一虽然看似冷心冷情,可是对她的小脾气也是包容;还有自己当初视为情敌的俞不晚,也像是个知心大姐姐一样,会倾听自己的喜怒哀乐,会时不时哄她开心。
这是柳圆圆从小到大,第一次自己交到的真心实意对她的朋友。
不是因为父亲的权势,不是因为利益交换,只是因为真心换真心。
她知道父亲写这封信的含义,南风这一路上都在用飞鸽传密信给父亲,父亲既然放心自己离开这么久,那她的一言一行必定在父亲的掌握中。
九华门的争斗谁人不知,俞不晚下一站就是要启程回九华门了,柳修远在隐晦的提醒柳圆圆是时候该回去了,不要淌混水。
可是,柳圆圆咬唇,她不想做背信弃义的朋友。
久久没得到回音,俞不晚丝毫没有焦急,也没有打断沉思的柳圆圆,就静静在那里等着。
纠结了半响,柳圆圆还是将事情的原委如实相告,她向来坦诚,不愿意欺瞒朋友,说完,便用忐忑的目光看着俞不晚。
就在柳圆圆以为会得到一堆指责时,便听见俞不晚扑哧一声笑了,
她捏上柳圆圆带着诧异的脸,无奈道:“我怎么会因为这个生气。”
看着柳圆圆愣愣的表情,俞不晚柳梢眉一挑,骄傲道:“大小姐,你要对我有点信心,我一定会赢的,”
话音未落,俞不晚便迎来了一个结实的熊抱。柳圆圆使劲点头,让俞不晚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安抚好大小姐的情绪,将她送回房间,还对她发誓俞不晚会永远做柳圆圆的朋友后,终于将大小姐哄的睡着了。
俞不晚踏着夜色归去,她拧了拧酸涩的脖颈,她面上虽无表情,可心里早已狂风泛滥。
这件事也给了她一个提醒。
单单只靠武艺是没有办法安稳做掌门的,想要做好掌门,门派之间的利益平衡也尤为重要。
她与俞不尘争斗不是秘密,各门各宗目前也是持观望态度,到底该站队谁,才能为维系好门派之间的关系,维护好自身的利益。
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让各大门派看到她价值的契机。
想到半个月之后九华门要举行的大典,俞不晚眼神暗了暗,或许,这也是她的一个机会。
俞不晚握紧了手中的飞霜剑,没关系,还有半月有余,她还有时间。
夜已深,俞不晚不知不觉间,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练武场。
曾经她问傅执,能否给自己找片练剑的地方,避免自己剑术生疏,许是没想到俞不晚居然如此要强,傅执目光沉沉,还是带她来了这块练武场。
“你放心再此习剑,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以及走露风声。”傅执保证道。
确如傅执所言,着练武场环境清幽,鲜少有人打扰,场地广阔,确实是练剑的好去处。
只是没想到,今夜有人早已在那等她。
宋言一站在场地中央,眉眼冷峭,面部线条干净利索,鼻梁高挺,一身简单的白衣,却被他衬的气质盎然,月色照耀下整张脸都是清冷漠然的模样。
看见她走进,宋言一露出了一抹醉人的微笑,霎时间那双眼睛似乎蕴含着万千星辰,他快步上前迎上俞不晚,温和道:“不晚,你来啦。”
一股暖流浇注在俞不晚的心房,那颗破土萌芽的种子逐渐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大树。
俞不晚歪歪头,笑道:“若是我不来,岂不是你白白在这等一整夜?”
宋言一笑着摇摇头,眼神认真:“就是因为你是俞不晚,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俞不晚的眼神,顺着宋言一瘦削的手腕逐渐向上,停留在他如同春日暖光的眼眸中,微笑:“让你久等了,宋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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