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云清殊看了一眼他的箭靶,讥讽道:“还自称战功赫赫,连射箭都射不明白,怕是跟在我那骁勇善战的夫君身后捡来的战功吧。”

孟逸之看了看箭靶,再看看面前这个瘦弱得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身旁的侍从就抢着炫耀了,估摸着是刚刚被云清殊压了威风,现在反应过来觉得丢脸。

“打仗这种事,跟你这种小女子也说不明白,我们就单说这箭术,军营里就找不出箭术比我家将军更好的,五十步外取你项上人头都绰绰有余!”

云清殊顺手从看热闹的其他士兵手上拿过一把弓,“既夸得这般大,我们就来比一比,省得你们这帮狗眼看人低的,看见个陌生女子过来就得欺辱一番。”

孟逸之看她有模有样地握着弓,一脸挑衅地看着自己,趾高气昂得好似已经赢了一般,心里不免也有了一番兴趣,这小女子倒似真的会射箭,虽说肯定比不上自己,但是女子会射箭,本身就已经是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情。

心下已定了要跟她耍上一番,嘴上却依旧不饶人,“本将军是何身份,岂是你说比就比的,先说好,你若输了又待如何?”

“哼,我若输了,就在这里跟你磕头赔礼,你若输了呢?”

孟逸之:“那也如你一般,磕头赔礼。”

孟逸之觉得自己给的诚意已经足够了,他是什么身份,他的磕头可比云清殊的有分量多了,没想到云清殊居然还看不上。

云清殊:“我要你的磕头赔礼有何用,给我磕过头的人多了去了,我不稀罕。”

“那你要什么,说吧,本将军做得到的就行。”孟逸之倒不怕她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不过陪这个小丫头玩闹一番,他就算退后十步赢她都绰绰有余的。

云清殊上下打量他一番,“就赌你身上这块玉佩吧,输了就归我。”

凭她在宫中见过这么多好东西的眼光,这块玉佩相当值钱,磕头这种都是虚的,搞不好还会让孟逸之记恨上她,以后又给她找事,什么都没有钱实在,拿到手回头就卖了。

“行,一言为定。”

两人换了个更宽阔的地方比试,一同站在箭靶五十步外,这个距离远到都难以看清靶心了。

随他们一起换地方的,还有无数的看热闹群众,甚至大家呼朋唤友,又召来一大群人,都来看小孟将军和侯爷的女人比试。

孟逸之这时候倒没有一开始的轻浮蔑视了,甚至还颇为君子风范地问她谁先开始。

云清殊就是打着压他一头的心思来的,自然让他先开始。

比试连射三箭,孟逸之三箭都正中靶心,围观的人忍不住喝彩,就连云清殊都忍不住高看他两眼,这么厉害还来射箭场练什么啊,刚刚还以为他的狗腿是在夸大呢。

正被云清殊暗暗嘀咕着的狗腿蹦跶得很起劲,已经是一副他家主子赢了的作态,还用鼻孔朝着云清殊使劲哼了几声。

云清殊不想看他的鼻孔,一直以来她都心高气傲,在皇宫里李贵妃再盛宠,欺负到她头上来都得想办法膈应回去,何况一个小小的侍从。

孟逸之对自己的表现也非常满意,心情甚好地问道:“怎么,还不开始么?”

云清殊:“你都射出这样的好成绩了,我再怎么比最好也只是个平局,这有什么意思。”

孟逸之只以为她看了自己的好成绩怕了,想找借口开溜,左右面子也都找回来了,他也不想继续为难一个小丫头,他一个大男人的,心胸宽广,遂想给她个台阶下,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你待如何?”

云清殊小嘴一挑,露出坏笑,指着他的侍从说道:“这样吧,我来个更难的,我蒙上眼睛来跟你比,让你的侍从站过去,头上顶着这个,我三箭连中果子就算赢。”

云清殊顺手从看热闹的人手里拿过一个苹果,甚至已经吃了一半。

看热闹的人顿时鸦雀无声,那个本来啃着苹果的人甚至手臂还伸着忘了收回去。

孟逸之看了一眼他都快要跪下的侍从,维护道:“你要蒙着眼睛射箭靶就是,用我的人做什么?”

云清殊不耐道:“我绝不会失手,他若死了大不了我以后去给你做奴婢,行了吧?”

话说到这份上,孟逸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好歹换了个完整的苹果,于是又多了一个失去苹果的看热闹人士。

云清殊拿着弓先比了比,接着用手帕蒙上眼睛,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呢,她三支箭就都射出去了。

预想中的欢呼没有来,一片安静,云清殊拿下手帕前还暗自嘀咕,不会是那个侍从怕到动了位置吧,别真闹出人命来。

解下手帕,云清殊的眼睛瞬间瞪大,孟逸之的那个侍从真的倒在地上了!她,她居然失手了?云清殊愣在当场,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只是想教训一下,没想真的取他性命啊。

嘴巴好似黏在一起,道歉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一条人命,哪是轻飘飘的话能抵消的,直到一颗中了三支箭的苹果被递到眼前,云清殊才眨眨眼,往远处的侍从看去,那个人在别人的搀扶下站起来,原来刚刚只是吓到倒地了!

真是吓死她了,孟逸之的玉佩递过来时,云清殊楞了一会才接过。

迟来的欢呼声响起,震天动地的,嘴巴被黏住的人变成了孟逸之,他一个劲儿的盯着云清殊看,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什么话。

云清殊被吓到的心还没平复,没心情听他说什么恭维话,摆摆手走了,也不管今天活还没干完,自顾自回侯府去。

姐姐常说她空有聪明却做事鲁莽,太子三岁的时候,被太后的侄女“失手”推入池塘,云清殊也不知道先去喊人,冒冒失失地就跳下去救人,她自己都比太子大不了多少,又常年病着力气小,最后太子没什么事,她自己险些病得一命呜呼。

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但不能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这个人要真的被她射死了,她怕是一辈子走不出来了,她唯一想杀的人可只有霍霁。

刚回府,下人就来通报,她唯一想杀的人请她过去,云清殊不禁扼腕,要是霍霁可以答应去做那个靶子就好了,她会非常不小心地正中他喉咙的。

跟着仆人一直走到霍霁的书房,霍霁正在写字,见她行礼也不搭理,云清殊心里暗自嘀咕,不是武将吗,写什么字啊,大老粗写得明白吗?

一边暗自嘀咕一边偷瞄他,别说,这灭族仇人长得真好看,眼神里永远都是那股蔑视的劲儿,如果他可以跪在我跟前痛哭求饶,倒也可以留他个全尸。

正乱七八糟想着,霍霁停笔后一招手,云清殊就一脸谄媚地凑过去,娇滴滴喊道:“侯爷,妾这几天好辛苦,您就饶了妾吧。”

见霍霁心情好似还不错,云清殊甚至大胆地坐上他的大腿,双手圈着他的脖子撒娇,史书上说了,美人计应当是屡试不爽的。

霍霁伸手抚上她的脸,霍霁的手很大,轻而易举地把她的脸捧在掌心,手指还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指上有许多厚厚的茧,磨上云清殊娇嫩的肌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招惹苏浚一个还不够,孟逸之也要惹,是不是我手底下有多少人你就要招惹多少个?”

云清殊做委屈状,“侯爷明鉴,分明就是小孟将军先招惹妾的,妾只是不甘白受欺辱罢了。”

霍霁抚着她脸的手突然使劲,云清殊吃痛,立马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美人落泪,一直都是引人动心的,只有霍霁很厌恶这种姿态。

手上忍不住继续使劲,云清殊甚至都哭出声,在外面张牙舞爪,像只威风的小狮子,一回府又在他面前乖得像只小猫,有点意思,霍霁松了手劲,冷眼看着云清殊捂着手帕在那哭。

云清殊是真的哭出来,痛死她了都,宁王的小打小闹跟这个根本没法比,她也算是挨过宁王很多揍的,真揍假揍都有,动静再大都没有霍霁这样轻飘飘的一捏痛。

云清殊抽抽嗒嗒地用手帕擦干眼泪,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小铜镜,仔仔细细地照着,她真的怀疑自己脸上的骨头被霍霁捏裂了。

霍霁看她边忍不住流泪边照镜子,心里那股残余的火终于散了个干净。

“明日你别去射箭场了,来我书房,本侯亲自看着你,看你还能起什么风浪。”

云清殊睁着一双哭红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侯爷是因为我得罪了苏将军,还是孟将军才罚我的?侯爷说清楚,妾以后避开他就是。”个鬼,她一定给那个人无数阴招吃!把她害成什么样了,小脸都要被霍霁捏碎,霍霁真是个狠人,原来指头一捏就能要她小命。

霍霁轻笑一声,“本侯这是在疼爱你啊,你不是跟陛下说了对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嫁么,既如此本侯给你的疼爱就受着吧。”

云清殊睁大了眼睛,无耻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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