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诸源就听到了不少不利于千予的言论。
虽然都是流言,皇兄以及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信,但百姓不管这些,他们只管眼前的生活,自然也顾不得贵人们的名声。
但这却是诸源心里的刺,因为昨日殷夫人在灵堂上也那般带头说了,这不免让有些不带脑子的贵女针对千予。
这一切怎是因她而起,奸细能行动的如此迅速,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筹谋。所以他该往前追溯。
想到这里,诸源便叫来了国安邦。
国安邦是麒麟军的郎将,江柯宇不在他便跟随在诸源前后。
“去给我查一下最近二十年,花焰大赛前二十名的动向。“诸源道,国安邦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陈大人见儿子从宋府回来,脚步轻快,嘴里哼着小区的高兴模样,心中疑惑。
他记得自己让老许陪他出门时,儿子那张脸比苦瓜还皱,再看跟着儿子进来的阿许,脸上尽是愁云。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陈正丰问道,陈知效见爹问起,便想到了自己答应宋老太太要邀请清歌姑娘一起玩的事,便开口道:“当然是好事,我先去后院找母亲。”
陈知效说完也不顾陈大人怀疑的目光,哼着小调跳着走了,这个时候老许上前,不安地瞅了一眼自家主子,陈正丰心一沉,紧张道:“他是闯祸了?”
“小爷他给宋大小姐道歉,却看上了另一个宋小姐。”老许叹气道,另一个宋小姐这几个字让陈正丰想起了曾经活跃在燕阳贵女圈,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宋缈苒。
那小姑娘长的倒是好看,但年纪也太轻了些,而且气性浮躁,他儿子本就是个不稳重的人,必须得找个气性能镇住他的,年长一些他都没所谓,往后才不会出幺蛾子,这宋缈苒可不是他心中的未来儿媳之选。
不过,知效这孩子也不是第一次见宋二小姐,怎么会突然喜欢上?
“是那王氏做了什么,让知效突然就开窍了?”陈正丰不解,王氏这人是个能使手段的,在燕阳这十几年谄媚都写在脸上,陈正丰怕她觉得宋大小姐出现,怕被比下去,急着攀关系。
这时,老许才意识到大人口中的宋小姐与小爷看上的不是同一个,立即解释:“老爷,小爷看上的不是宋二小姐,宋二小姐早在好几天前就被宋将军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去了。”
“那是哪个宋小姐?”
“宋将军的大哥,蔚昌知府宋博生之女,宋清歌。”
老许道,陈正丰想了一会,对宋博生有些印象,虽然他不在燕阳,但圣上对他的很多政策都进行过表扬,所以名字在朝堂出现过多次。不过这个宋清歌,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老爷放心,那宋小姐对咱们公司好似没一点兴致。进宋府门的时候,公子就丢下老奴追了上去,但人家姑娘对他都不搭理。后来在宋府正厅见了老夫人,小爷直接提出让老夫人叫宋小姐出来见他。”老许无奈道,小爷看上谁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少男少女,春心萌动很正常。
但小爷这不加掩饰的心思,不分场合,实在是看不下去。
“他还做了这等事?”
“可不是,他第一次提宋清歌小姐,老奴就拉了他,可根本就拉不住。”
“这个孽子。这是去道歉吗?”陈正丰咬牙,老许见老爷生气,又安慰道:“好在宋老太太也不是那般较真的人,她就说了去宋小姐不便,改日再看看。这不,小爷一回来,估计就去找夫人要邀请的帖子去了。”
许叔说到这里,陈正丰便甩袖朝着后院的路走去。
“他也二十了,燕阳现在这情形,他无半点忧国忧民的情怀,满脑子都是情爱,这对孽子孽女真是要气死我。”陈正丰生气地抱怨,想到女儿整日窝在房里因为吴家的事以泪洗面,儿子又因为这见了一面的女子如此浮躁,他那恨铁不成钢的气就涌上了心头。
人家南溪王,也就比儿子大一岁,办了多少案子,给圣上处理过多少棘手的事,行事作风雷厉风行,再看看人家宋大小姐,在外吃苦十几年,独自一人从南闯北,为母寻仇,回来也没有被繁华迷了眼,还要参加花焰赛成为花焰师,这次的拆解炸药更是让整个火药局和圣上刮目相看。
他怎么连生了两个不争气的东西。
想到这里,陈正丰的两行老泪差点没掉下来,他一边朝着后院走,一边仰头将泪憋回去。
仰头的时候他看着碧蓝的天,心里感慨:苍天你就不能眷顾一下我们老陈家?
崇生在吃完盘子里的饭之后,观察了一会没有听到上面有动静,才让宋缈昊开始行动。
手脚被捆绑的宋淼昊曲着身子艰难地起身,站在柜子前够着蜡烛,借着烛火把手上的绳子给烧断了。
很快,两人解脱了舒服,崇生便开始仔细观察周围。
四周都是结实简陋的土坯墙,只有放蜡烛的地方有一处圆角柜,崇生先是将脸贴在柜下的地上,查看下面的墙壁,发现柜脚与柜身的那半尺高的缝隙里,后面也是土坯墙。
“不应该啊,上面封的那么严实,这里面该有通风口才对。”崇生嘀咕着,宋淼昊皱了皱眉:“要不咱们把柜子推开看看?”
“行。”崇生点头道,话刚落,宋淼昊就直接站到了一旁,用尽了力气将那柜子推到了一遍,果然这柜子一推开,就看到了一个半人高的洞,因为洞没沿着地面掏,还与这个洞的地留了一定的高度,所以刚刚崇生低头查看的时候,柜子底下看着是一面墙。
没想到这么顺利,两人惊喜地望着彼此,没有多逗留,拿起了柜子上的蜡烛,就踏进了那个洞里。
这天下午的时候,翠喜回来了,昨天安排去打听的人有了消息。
见她愁眉不展的模样,让钱冰润立即迎了上去,焦急地问她二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倒也不是,是派去打听的人说,城东门的守卫说,前天夜里,二爷骑马出了城,就一直没有回来。”翠喜不安道,昨日起燕阳城戒严,但是以二爷的身份,想进来还是随时可以进来。
“守城的没问他去哪吗?”
“问了,他说二爷没有回答,城门一开,扬鞭策马就跑了。守城的还说,二爷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翠喜忧心道,钱冰润听此心情也跌入了谷底。
姑姑是皇后,柳溪兮与二皇子做了那等事,二哥要娶她钱家只能与二哥断绝关系。父亲是个执拗的,祖母虽然舍不得二哥,但为大局考虑还是得站在父亲这边。
母亲倒是没有多少想法,在她看来,孩子一生能平安顺遂,吃穿不愁,就够了,二哥娶亲时搬走了不少私库,够他与柳溪兮一辈子衣食无忧,所以二哥离开钱家母亲也不会过于难受。
可现如今两人成亲却没能过上相濡以沫的日子,才一天就闹成了这样,二哥还不见了踪影,她怎能不担心。
这事是不能与父亲说的,父亲说了不会管二哥就绝不会管,她也不想让祖母和母亲为难,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其他值得信任的人。
想到此,她便来到了桌前,吩咐翠乐研磨,自己则提笔写信,奋笔疾书快速将信写好后,钱冰润将其交给了翠喜。
“你将这信送去给蜜妍。”
“是。”
国安邦调查事情的进展很快。
入夜的时候就将诸源的信息给带了过来。
花焰赛的前二十甲,十甲是要入花焰官的,十甲之后二十之前的,便被各地的大族或者明见的花焰场招去当花焰师傅。
根据国安邦给的资料,近二十年来,也就六次花焰赛,一共出了一百多名花焰师,其中六十名在外的花焰官,已经有一半以上查不到档案。有些人甚至报了失踪案,但当地官府找不到人,更找不到尸体,也无权在其他辖区执案,便以在外求得了好去处的理由结案。
也有些个不甘心的家人,来燕阳寻的,但燕阳户册里能给到对方具体离开燕阳的时间,所以也不了了之。
二十年来,四十多个花焰师失踪,因为花焰赛三年一次,这个数据根本就不能惹人眼。
可将其集中在花焰这两个字上,便能与苏庞的劫持关联上。也就是说那股隐藏的暗流,这二十多年就在不断劫走大诸的花焰师,可他们带走的那些却不是燕阳最顶尖的,估计这么多年也没能研究出阁结果,不然他们也不会一直在这里,随时准备行动。
“将这些资料,送到宫中去,交给圣上。”诸源道,国安邦应声,收起了案上的卷宗。
“江柯宇那边,还是毫无所获?”
“城内并没有查出端倪。敌人隐藏的很好。”国安邦回道,诸源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行,你去吧。”
千予没有出门,便在府上的武房里锻炼。
麒麟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武房内外,千予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后来也就习惯了。
跟着千予进了武房的麒麟军们在见过她射箭、投镖之后,咽了咽口水,极力压下心中的惊叹。
只觉得这宋大小姐真该是宋将军的亲生血脉,着身手,简直比他们还厉害。
上午用完饭去武房,中午吃饭小憩之后去武房,傍晚回来用晚饭,然后更衣洗漱睡觉。
这晚千予躺在床上,打着哈欠刚要入睡的时候感觉道有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被子,果然下一秒手背就被熟悉的冰凉感覆盖,千予惊喜地掀开被子,抬手看去,小芷已经缠绕在了她的手腕上。
小芷望着千予,细小的脑袋一晃一晃,一人一蛇只要四目相对,不用言语,似乎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
“我知道了。”千予道,接着便从床上跳了下来,持灯来到了一旁的桌前,闲来无事便喜欢构图,所以她的房间里有书桌,更放了笔墨,千予在桌前坐下,小芷便在草纸前趴着。
随着小蛇一扭一摆,千予也在图上画出了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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